“他父亲是罪恶的，难道你不是吗？你的双手难道不是沾满了鲜血的吗？你可以给她一个没有罪恶的未来？你怎么给？你不过是想要夺走他的女儿，所以你看着他被注射然后死去。”肖克瑾没有被楚鸣天吓到，依旧丝毫不能原谅楚鸣天的这种行为，他觉得自己的信仰在坍塌。

楚鸣天没有动怒，虽然刚才的眼神是充满了怒气，但是那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他的情绪随着眼睛一眨，怒气就消失在他的眼睛里了。“把故事听完好吗？”平淡的仿佛在哄小孩睡觉的话语。

“在给鞭子注射后，那个禽兽拿起了另一只注射器朝着果果走去，鞭子哀嚎，但是嘴巴被封住了，发不出声音。他在床上挣扎，但是他的挣扎毫无用处，因为被捆绑在床上，他眼睛里的绝望我现在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到，仿佛就在我的眼前，那绝望的眼神，那乞求的眼神，禽兽给他注射的时候，他没有这些情绪，但是他看到那个注射器朝着他女儿走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斥着这些情绪，我后悔了，我应该救他的，可是后悔又怎样，他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

我冲进了实验室，击毙了禽兽的四个助手，禽兽看到这一幕愣住了，要拿注射果果的毒液朝我注射，他还没有靠近我，就被我一枪打在了眉心。果果吓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哆嗦，不停的哆嗦，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是鞭子，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经历这样的场面，可是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嫣然，我和他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没用的男人，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们是一类人，而他马上就解脱了，而我呢？还在苦苦的煎熬着。”说到这里楚鸣天的脸上划过了一滴眼泪，他没有擦去它，而是让它流过面颊，流到下颚，最后滴落，仿佛这滴泪是在诉说着一个漫长的故事。

听到这里肖克瑾完全沉默了，他看到自己的信仰又重新站了起来，就如被击碎的佛像重塑金身。

“是的，我们这一类人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可是他可以解脱了，而我呢？谁来解脱我呢？没有人，除了我自己。”这样说着楚鸣天笑了笑，接着说：“我解开了果果身上的捆绑，把她抱在怀里，他在我的怀里还是哆嗦着，那时我就在想，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在我怀里哆嗦，只要是能被我抱进怀里的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哆嗦。我不停的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她还是哆嗦着，就像发了羊癫疯，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我抱着她解开了鞭子的捆绑，鞭子一把抢过了孩子抱在怀里，和我一样安慰着，这时候，果果安静了一点，身体虽然还是哆嗦，可是已经慢慢恢复平静了，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不是我的怀抱不够温暖，而是我不是她父亲，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在陌生人的怀里一定会哆嗦。我没有想到禽兽的一个助手没有死绝，用最后的一口气按下了警报，于是我暴露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发现了，不，这样表述也不准确，应该说他们知道了我的准确位置了。”

“其实你说的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可以隐藏不是真的，你的目的是去救他们，因为你看到了他有一个女儿后你震惊了，所以你必须去救他们，但是你想到了被他所杀的孩子，于是你决定只救孩子，而看着他去死。”肖克瑾明白了，从来没有纯粹的善良，也没有纯粹的邪恶，人都是这样，佛和魔寄生在一个本体之中，一念之间，佛魔殊途。

“不，我是想要看看他在孩子面临着危险的情况下的表现，就像是刘常和谢小龙，我要看到鞭子在他们脸上看到的神情表现在他的脸上，让他知道他是多么残忍，所以我没有救他。”

听到这话，肖克瑾震惊了，佛魔本一体，而那时的楚鸣天完全成魔。

“很快，我带着鞭子和他的女儿朝着出口逃跑，可是没跑多远，鞭子毒药发作，瘫坐在地上，他看着我说，带着我女儿走吧，我活不了了，其实如果不是果果的话，在杀掉刘常和谢小龙两家的时候我已经自杀了，我经历了他们所经历的绝望，但是我是幸运的，因为你救了我女儿，我没有绝望的看着我女儿死去，所以求求你好好照顾我女儿，我有罪，我该死，我体会到了他们绝望的那一刻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现在好了，我被注射了，我活不了了，你快带着我的女儿走吧，我给你殿后，你肯出手相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刘常和谢小龙的仇，所以设计对付士族会，你要对付士族会更深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劝你放弃，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你和士族会已经不共戴天了，带着我女儿出国吧，这是我藏积蓄的地方，密码也写在上面，是果果的生日，这些钱足够你们好好生活一辈子的，快走吧。说着他将女儿和一张纸塞到我的怀里，果果不愿意离开她的怀抱，死死揪着他不放，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眼里满是泪水，果果哇哇大哭着。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快乐的生活的，我对他说，接着抱过了果果，即便她不愿意，我还是将她抱在了怀里。把你的枪给我，在我抱着果果准备跑的时候，鞭子这样说，我给了他一把枪，还给了他一个东西，告诉他如果痛苦就用这个结束一切吧。”楚鸣天说着又将视线飘到了果果身上，果果玩的有点累了，躺在叶菲的怀里睡眼朦胧。

“结束一切？”

“对，结束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一生生活的罪恶的地方。”

“你给他的是什么东西？”肖克瑾问。

“你不是问我怎样躲过在必经之路上的敌人吗？还有我问的怎样摧毁一个基地？我现在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