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这次来是来清理门户的。”楚鸣天淡淡的说着，嘴角多了一个弧度。

“清理门户，这个词我很喜欢，不过好像是用错地儿了，我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的师门，按说清理门户应该是我的责任，怎么现在变成了你。”老师说着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本，但是并没有转过身来。

楚鸣天依旧笔直地站着，看着老师的背影，“小七死了，是你害死了她，在死之前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听到这里老师颤抖的很厉害，楚鸣天甚至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看到老师在剧烈的颤抖，手颤抖着去摸什么东西，楚鸣天以为是枪，于是将手放到了口袋里握住了枪柄，准备随时反击。

但是没有，老师只是在抽屉里面摸出了一根雪茄，放到了嘴里，此时的老师是侧身对着楚鸣天的，所以一切动作都让楚鸣天在台灯的光辉下看的仔细清楚。

老师颤抖着双手点燃了雪茄，楚鸣天看着他点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最后才将雪茄点燃，然后他猛吸一口，吐出了烟圈，这时候老师才显得稍微镇定一点。他又接连吸了好几口，似乎这是在做一种深呼吸的放松运动。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楚鸣天甚至认为他吸的不是雪茄，而是毒品，他就像是一个瘾君子犯瘾了那样颤抖着身体，等吸到了毒品一切都回归到了飘飘欲仙的状态。

“说说吧，她是怎么死的，她告诉了你一个什么秘密。”老师在吐出一个烟圈之后终于将已经侧着的身体转向了楚鸣天，但是背对着台灯的他的面孔让楚鸣天无法看清楚。

记忆的老师的面孔从来都是模糊的，几年的相处楚鸣天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老师的面孔。在记忆里老师总是躲在阴暗处，还时常戴着一个斗篷，里面似乎根本就不是人脸而是无尽的黑暗。

这次老师依旧戴着斗篷，斗篷下面依旧看不出任何他的真面目来。就这样神神秘秘的面容让楚鸣天想过很多次，他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嘴脸，听声音老师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可是因为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无从确切的断定他的年龄。

“你是士族会的成员，这次刺杀我的任务你也有份，我一直很纳闷是谁可以做到那么熟悉我，甚至连我会有的伪装你都能猜到，我伪装成流浪汉，居然都被你识破了。老师您真的很厉害。”楚鸣天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斗篷下面的那一张脸，即便看不清楚，即便只有黑暗，楚鸣天依旧死死的盯着，试图看到他的真面目。

“你刚才说是我害死了小七，想必小七是你杀死的吧？不错，是我派她去杀你的，可我没有想到你会杀了她。”老师似乎很难过，他低下了头看样子是在抽泣，似乎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失去掌上明珠而痛不欲生。

楚鸣天不由得佩服起了老师的演技，实在不是一般的好，悲伤他都可以演绎的如此精彩。

“不，老师您错了，不是我杀了她，而是冥刺杀了她，准确的说是她勾引冥刺，然后杀了冥刺，您也知道冥刺是非常厉害的杀手，在他死之前他杀了小七。”说着看了看老师，老师依旧将头埋在手里抽泣着。楚鸣天接着说：“老师您明知道她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派她来杀我，您明知道她不可能杀我只可能救我，为什么还要派她来，为什么？您知道她最后对我说的话吗？她说这是她最后能为我做的事情了，到死那一刻她的心里还想着我。是你害死了她，你为什么要派她来杀我，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为什么......”楚鸣天厉声质问。

“你以为我愿意派她去吗？你以为我阻止得了吗？她已经爱你爱到了愿意为你去死的地步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呢？”老师颓废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她告诉你的秘密吗？我是士族会成员，刺杀你我参与其中，所以你现在要来杀我。你动手吧。”说着拿出了一把枪递给楚鸣天。

楚鸣天几乎没有看清楚这枪是怎么变出来，就像是一场魔术一样，前一秒钟他的手里还是空空如也的，下一秒钟手里多了一把枪，而且还是枪口朝着他，枪柄朝着楚鸣天，希望楚鸣天握住枪柄一枪结果他。

看样子小七的死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他不像是在演戏。

但是楚鸣天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他之所以以前败给他就是因为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他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上去拿枪。

“如果仅仅是这层原因我不会来这里的老师，老师您知道小七临死前是对我说了些什么吗？”说着楚鸣天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说老师每次蹂躏她，她都把您想成我，这样她的痛苦就会减轻一点，老师您不知道当我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多愤怒多怨恨，我真想把您千刀万剐，真想把您挫骨扬灰，真想把您用尽所有酷刑折磨致死。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是来清理门户的了吧，因为你不配做我的老师，她一直把您当做父亲一般对待，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说着楚鸣天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听着很刺耳，仿佛他自己捏碎了自己的骨头。

“罢了，罢了，她终究还是没有放下。”老师摇了摇头，虽然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不过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无心跟楚鸣天斗了。

但是楚鸣天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或许这次他依旧和以前那样想演一出戏，然后再露出它狰狞的面孔，再次教楚鸣天怎么做人，只不过楚鸣天觉得这一次老师会教的彻底一点，那就是让自己死。

他太熟悉老师的为人了，他从来都不会将猎物一击毙命，他会像猫抓老鼠一样等玩够了再下手。

“放下，你把她蹂躏得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叫她放下，她如何放下，啊......”最后一个‘啊’字几乎震得整栋楼都跟着声音摇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