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深度给秦宇一种错觉，好似无穷无尽。两人踏空而行走了大概数十分钟的样子，依旧没有尽头。反倒这种未知的黑色物质越来越多，多到令秦宇头皮阵阵发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秦宇刚刚才从未知生物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打死也不敢继续触碰。要知道这些黑色物质几乎已经连接在一起，很难想象究竟有多少只。

万一因为自己的过失不小心触碰，那么之后面临的可不是一只两只这么简单，而是成群结队能够无限分裂的恶心生物。到时候就算有威严中年存在，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当然，在这之前威严中年已经严厉叮嘱过秦宇，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好自为之。

不能说威严中年太过无情，只能说秦宇的资历太浅。面对这种未知的事物没办法以正确的方法对待。这么做在未来只会害人害己，甚至为整个人界带来可怕灾难。

秦宇一路都在观察周围的黑色物质。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能量，让这种原本看似不过被烧为灰烬的物质，拥有重生的能力？世间只有人魔妖三界，而刚才的生物并不属于其中。

秦宇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映射其双目。

在秦宇伸手想要拦截的同时，就见威严中年当即露出震惊的神情，也不管跟在身后一脸懵逼的秦宇，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冲了过去。秦宇很少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就算面对先前的恶心生物也没。秦宇好奇，对方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当秦宇小心翼翼从这不满未知物质的洞穴走出，却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天然独立的大型空间。在着正中央的高空，正悬浮着一座类似于大型祭坛般的建筑。威严中年此刻便站在祭坛的台阶前，目光当中所浮现的，却是些许震惊与无奈。

秦宇对此感到好奇，刚准备前往威严中年的方向，却无意间看到祭坛后方的一具足足数十米高的庞大身躯。秦宇见状大吃一惊，险些摔倒在地。

不过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具庞大身躯仅仅只是尸体，此刻一动不动的耷拉着脑袋。而在着其身体之上，赫然能够看到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利剑直接刺穿。

这具庞大躯体有点儿类似之前在外重生的恶心生物，只是要比前者大上太多，根本无法相比。那唯独的一只眼睛上浮现着令人胆寒的疤痕，疤痕并非留在眼皮之上，而是眼珠！

可以看出，这具庞大生物死之前应该极其痛苦。

周围有太多山石断裂的痕迹，应该是眼睛被刺瞎时所做出的剧烈反应。

至于和前者生物唯一不同的是，这具庞大身躯的后背，竟隐隐长着一对如恶魔般的翅膀，虽然很小，但秦宇绝不会看错。这与华夏古书记载中的恶魔翅膀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然而秦宇能够注意到，威严中年此刻压根没有将目光放在这死去的庞大身躯上，而是死死的盯着祭坛的中央。因为秦宇身在祭坛的下方，只能看到威严中年复杂的神情。

难道祭坛中央拥有什么东西？秦宇一边猜想一边朝着祭坛的方向飞去，直到祭坛中央浮现的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秦宇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久久没了反应！

自己看到了什么？一具满头黑色长发且浑身是伤的中年躯体正半跪在祭坛的中央，而在其右手之上，握着一柄早已被干枯黑色血迹所弥漫的利剑，此刻正半插入地底。

秦宇无法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生命的气息，足以证明眼前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但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这种死法令秦宇的内心产生剧烈的躁动感。

即便并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但却发自内心的为对方感到骄傲与自豪。就好像人类冥冥之中相互连接的那一条虚无缥缈的情感。中年身前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生死大战？又为何到死之前都要强行镇守这看似早已破旧不堪的祭坛？这一切都成了秦宇脑海中的疑惑。

威严中年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幕，他想要抬手试图以秘术将死去的尸体埋葬。只可惜在能量刚刚触碰尸体的那一瞬间，却被一股极其可怕的能量反弹开，险些令威严中年身负重伤！

秦宇见状瞪大了双眼。这股能量太过可怕，准确说已经超出了修真者的范畴。看似灵气，却又与灵气有着些许不同。这种好似染上无数鲜血的杀伐之意，令秦宇呼吸急促。

秦宇快速捂住自己的胸口，强行催动天地灵气才勉勉强强能够继续维持。他庆幸自己在一个月前踏入化神境。如果以元婴期的修为前来，怕是将瞬间粉身碎骨！

能量的反弹只有一点可以证明。哪怕中年已经身死道消，其留下的意志依旧不屈。那股可怕的能量没有继续侵袭秦宇二人，像是试探性的在二人的面前经过，而后再次回归。

秦宇此刻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自己刚才感受到的一切，那便是好神奇。要知道修真者在死后是不可能还存留任何意识，更不可能留下自身的灵气继续防御生前想要防御的领地。

然而眼前的中年却办到了。哪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体内的能量好似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拥有自身的意志，帮助主人继续镇守此处，防止敌人前来破坏。

当这股可怕的能量渐渐收敛，秦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后朝威严中年出声询问道：“前辈，这具尸体身前的实力必定举世无双，死后都能拥有如此可怕的战力。”

威严中年听闻却迟迟没能开口，而是抬起头，将目光缓缓转移到祭坛后方那具庞大的躯体上。半响后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当年天道至尊口中所说的异族。所有人都将这当成天道至尊的猜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异族曾经真的试图闯进灵界……”

秦宇微微一愣，不明白威严中年话语中的意思。不过没等他询问，却见威严中年忽然双腿下跪，低着头，就这么跪拜在这具中年尸体的面前，眼中渐渐含有雾气。

秦宇见状内心猛地一惊，连忙学威严中年同样跪在中年尸体的面前。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但直觉告诉秦宇，眼前的这具中年尸体，不，应该是前辈的来历很不简单！

“九天时代，人心不古。哈哈……哈哈哈，人心不古，人人自危……”

威严中年的笑声把秦宇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的出声问道：“前辈，您这是怎么了？”

“是人界对不起你，是全天下的人族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一手建立的神庭啊！”

“嗡……”

当秦宇听到威严中年最后一句话，脑袋像是瞬间爆开，出现阵阵耳鸣的现象！

一手建立的神庭？秦宇瞳孔不断放大，死死的盯着眼前黑发披散，半跪于地的中年尸体。九天至尊，这居然是九天至尊的尸体？这太过出乎秦宇的意料，九天至尊居然陨落于此？

还有对方这伤痕累累的身躯，以及陨落之前略显疲惫的神态，令秦宇体内的血液不断翻涌。将那块神庭令牌背面的字迹，和威严中年先前的话语相互联系在一起。

秦宇回想乱葬岗那一具又一具早已风干的枯骨，那一具又一具终日被掩埋于此，不见阳光的神庭弟子。当年灵界闯入异界生灵，九天至尊带领神庭子弟强行镇守。

发现不敌，请求支援。却被自己等人所守护的人界出卖，直至最终战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