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路见不平施援手
作者:白羽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49

金宝苦苦期盼,总算迎来了希望的明天,菜花娴熟地为她洗去药膏,打量着伤处的瘀痕,不忘交代几句:“卢大夫说伤势没有大碍,但依我看要想恢复如初,还得再过几天……”

“没事,已经好多了呢!”金宝再也不想趴在床上度日如年,连忙伸展双臂,夸张地扭动腰部,竭力忍住阵阵疼痛,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你看,我这身板比以前还灵活哩!”

菜花好笑地拭去她额头上的冷汗,接过荷花递上的衣裙为她换上:“放心,二嫂不会阻止你下床的,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金宝刻意忽视腰部时隐时现的痛楚,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三下五除二用完早餐,只盼出门呼吸新鲜空气。菜花叮嘱荷花看着九小姐在院子里逛逛,不要走得太远。荷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九小姐眼巴巴地想要上街,万一玩得忘乎所以加重伤情,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小茹,小茹……”金宝正要出门,忽闻走廊上传来秦老夫人的呼唤,匆忙立于门口等着向她老人家问安。菜花和荷花位于两侧,笑意吟吟地向外张望。

兰花扶着秦老夫人跨过门槛,金宝上前挽着她,喜笑颜开地撒娇道:“娘,女儿正想去看您呢,这几天您天天往这儿跑,女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秦老夫人握着金宝的手坐在榻上,怜惜地撩起她耳边地碎发。宠溺的眼神饱含温情:“娘要是不来看你,你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秦老夫人一语道破她地心思。金宝难为情地羞红了脸颊,扯着她的衣袖晃了几下嗲声道:“娘给女儿留点面子不行么,干嘛说的这么明白!”

“你这丫头,心里想些什么还能瞒得过娘吗?哈哈……”秦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满眼爱怜地望着宝贝女儿。伸手抚上她圆润的脸颊,“小茹啊,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都快为人妻了,成天跟娘撒娇像什么样子呀!”

“可不是么,九妹总黏着娘,出嫁以后肯定得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菜花擅长在恰当地时机插句恰当的话,看来秦老夫人喜欢她不仅仅是念她勤恳持家。

秦老夫人抚摸着金宝的长发,依依不舍地叹道:“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不如早些找个好人家。也算了却娘的心事!”

“娘……”金宝顺势埋首在她怀里。苦思冥想如何摆脱目前地困境。如果秦秋两家铁了心促成这桩婚事。她地抗议又能起到多大作用?懦弱怕事地秋瑜显然指望不上。他连自己地幸福都不敢争取。怎会顾及她地感受!

“小茹!”秦老夫人明白她有抵触情绪。意味深长地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变化。你都是我地宝贝女儿。不要在乎别人地眼光。只要相信娘是爱你地就好!”

金宝懵懂地点了点头。秦老夫人一定担心她无法适应婚后地生活。但她心里清楚。即使采取非常手段。她也不会嫁给秋瑜!

秦老夫人跟她闲聊了几句。在菜花地陪同下到库房察看。荷花搀扶着金宝。漫步在芬芳四溢地花园。讲些没有营养地冷笑话哄她开心。

金宝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眯缝着眼看向荷花:“你能不能闭上嘴巴消停会儿。别影响了我地好心情。行吗?”

“行。当然行……”荷花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摇了摇头。滑稽地样子着实有趣。金宝不由笑开了花。仰头看向碧空漂浮地朵朵白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荷花,你上次泡得花茶好好喝,现在刚好口渴,很想喝呢!”金宝倚着栏杆,陶醉不已地闭上眼睛,“晒着太阳品着香茶,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您说的是玫瑰花茶吧,这是奴婢跟望春楼的师傅学的,没想到您真的喜欢!”荷花不禁有些小得意,忍不住卖弄道,“里面不仅加了冰糖,还有覆盆子汁呢……”

“嗯嗯,没错,就是那种酸酸甜甜的花茶!”金宝不由自主地舔着嘴唇,回味无穷地感叹,“再来两块芙蓉糕,生活就太美好啦!”

“九小姐,奴婢这就为您准备,不过……”荷花心有不安地瞟向后门的方向,“您的身子还没康复,不如,我先送您回房歇着吧……”

“怎么?你怕我趁机溜走啊!”金宝委屈地瞥了她一眼,“太阳下山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困在房里快被闷死了,我还想活得又细又长呢!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么?”

“这,这……”荷花能体会行动不便的痛苦,其实要不是她多事,九小姐未必能摔得这么重,说起来她才是事故真凶,仔细想想不免有些内疚,“奴婢泡好花茶尽快赶来,九小姐您稍等片刻,千万不要走开哦!”

金宝诚恳地点头,荷花欠了欠身飞快地奔向厨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不一会儿,荷花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金宝狡黠一笑,捋顺裙摆径直走到后门,随便找个借口支开守门的家丁,大摇大摆地步入人群。

置身于热闹的集市,金宝有种再生为人的感觉,她本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圈养的生活只会消磨她的生命,到处游荡呼朋唤友才是享受人生的最高境界。

街边的摊位依然那么引人入胜,金宝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能饱眼福已感满足。随着拥挤的人潮不知不觉绕过几条巷子,金宝发现身边经过的都是男人。原以为来到了花街柳巷。转念一想,这会儿光景青楼都没开门迎客。姑娘们也还没起床,怎会有这么多执着地嫖客流连门外呢!

金宝正要转身离去,忽见隔壁店铺的门帘上画着几只色子,进进出出地男人们表情各异,或兴奋。或失望,或激动,或绝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赌坊?这种地方可是江湖豪杰地痞流氓的聚集地,既能看见身手不凡的侠士,也不缺少三教九流的混混,甚至还有豪放不羁地女中豪杰,更有在刀尖上讨生活的老千。

这么热闹又有戏的地方怎能不去看个究竟?金宝不容许自己错过如此精彩的好戏,又怕贸然现身惹来麻烦。于是回到集市在地摊上买了件粗布衣裳换上。摘下头上的饰物塞进怀里。随手将满头长发拧成发鬏,改装成功之后昂首挺胸地撩起门帘勇闯赌坊。

混合着烟味汗酸味的赌坊人头攒动。每张赌桌前都围满了两眼放光的赤膊赌徒,此起彼伏的叫声震耳欲聋。惟有晃动色子的时候才有片刻安宁。赌徒们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飞快旋转地色子,在那三颗色子停止之前。下了赌注地人们一声高过一声地呼喊,待到尘埃落定,有人狂喜地大叫,有人沮丧地挠头,有人翻遍口袋急于扳回一局。

金宝从不奢望一夜暴富,也不指望在赌桌上找快活,她对赌博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厌恶。执迷不悟地赌徒妄想依靠赌博改变命运,实在是幼稚的可笑。更有甚者输得倾家荡产仍然不知悔改,这等迂腐之徒即使流落街头也不值得同情。

令人失望地是,这里既没有豪气万千的大侠也没有帮派互殴地场面,只有贪婪的赌徒和不堪入耳地谩骂。金宝不禁皱了皱眉,婉拒赌坊伙计邀她玩一把的盛情,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金爷,金爷,求求您了,放过我孙女吧……”凄厉的哀求颤动人心,金宝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只见赌坊角落跪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不停地向面前那位矮胖的男人磕头作揖,“我给您做牛做马,求您放过我可怜的孙女,她才不过十岁……”

“滚你妈的!”矮胖男人不耐烦地抬脚踢倒老人,骂骂咧咧地蹭着肥嘟嘟的下巴,淫光毕露的三角眼色眯眯地瞟向蜷缩在桌子底下的瘦小女孩,“老子花钱买下了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这老不死的管得着吗?啊哈哈……”

“求求……”老人哭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刚靠近恶心巴拉的三角眼,便被他的狗腿子踹到一旁,“老不死的,滚远点儿,明明是你把孙女输给了咱们金爷,鬼叫个屁啊!”

“爷爷,爷爷……”赌桌下的女孩儿揉着哭肿的眼睛,伸出小手抓啊抓的,红通通的小脸看着惹人心疼。想到这么幼小的孩子即将沦入魔爪,金宝顾不得埋怨嗜赌的老人,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扶起鼻青脸肿的老人,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只是摇头,哭得说不出话,金宝气急之下厉声指责:“你把孙女输掉了,总得想出法子救她吧,现在才知道后悔了么?”

“没有,我没有……”老人扯着金宝的衣袖,老泪纵横地望着她,“我和孙女是从乡下逃命来的,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从没赌过钱哪!”

金宝不解地反问道:“他们为何说是你把孙女输给人家的?”

老人颤巍巍地抹了把眼泪,痛心疾首道:“我和孙女在街上乞讨,遇到这群恶人,为首的金爷对我说这里有吃的,我们就跟着他来了。他让我帮忙掷色子,说是没摸过赌桌的人运气好。我看他们拿了馍馍给孙女吃,便也不再怀疑。谁知他竟说我把孙女输给了他,老天有眼,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咋回事……”

“岂有此理!”金宝怒不可遏攥紧拳头,“我去找那恶人算账,倚强凌弱简直禽兽不如!”

“别,别去啊……”老人努力睁开青肿的双眼,抓住金宝的手腕,“小兄弟,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不能连累你呀!我去,我把命给他们,换回孙女……”

老人挣扎着又要爬起来,金宝心下一酸,摸着怀里值钱的首饰,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不由分说冲到三角眼面前,甩出金簪冷眼昵向他:“识相的快放人,不然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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