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元宵节之夜,刺客撞进府(2)
作者:韩咏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75

马丕瑶一手拥着呼延氏,一手揽着青霞,大声问:“刘铁,外面因何事而混乱喧闹?”

刘铁是马丕瑶的长子吉森专门为父亲请的少林俗家弟子,因为当时,吉森觉得父亲赴任贵州,山高路远,异簇蛮地,恐父亲遭险情,便利用出门之便,特意拐到少林寺为父亲请了两名少林俗家高手可马丕瑶执意不肯让两位武林高手跟随自己,又经不住长子的哀求劝说,最终,只得让其中的一个名唤刘铁的武士跟随左右,另一名则留给长子做身边护卫,以防商贾途中之不测可他让刘铁跟随自己左右,则完全不是为了防身,而是不忍拒绝儿子的一片孝心可谁知,在入贵的一路上,事实也证实了长子的担心是正确的,特别是在快要进入贵州界内之前,一个戴斗笠的神秘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踪尾随,在一客栈也险些遭那神秘人的暗害,只是马丕瑶事先吩咐过刘铁,只要对方的器械没接近他的身体,决不惊动对方没想到现在,来贵州还不到几个月,便有刺客趁夜色撞府,真是应了儿子的担心了

“马大人不必惊慌,有不速之客撞府,您现在不要出门就是了”伴随着劈哩啪啦的器械撞击声,和混乱嘈杂的搏斗声,刘铁大声地安慰着房间里的马丕瑶

可刘铁的声音还没落,紧接着,外面又传来急切而尖锐的高喊声:“我要见马大人……”

刘青霞却一点也没感到恐惧,她只是好奇地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看到搂着自己的母亲被吓得脸色苍白,而抱着母亲和自己的父亲虽说面沉如水,镇定冷静,但额头上却有湿润润的汗迹,两个使女也早已被吓得拥在了父亲的左右时,她也突然担心起来,担心相拥着自己的父母,但心这个府里的所有人

稍顷,外面趋于平静青霞欲挣脱父母,跑出去观看,被呼延氏追上去扯住随着一阵急促而铿锵的脚步声走近,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只见刘铁急步跨进来,神色异常地附耳于马丕瑶

马丕瑶听了刘铁的一番低语禀报,本来就深沉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他语气低沉地问刘铁:“哦?你还认得他?果真是他吗?”

“嗯”刘铁点点头

“原来如此呀!他见老夫肯定有事相告,那就快点给他松绑吧”马丕瑶着急地说

“马大人小心,他会不会使诈?”刘铁怀疑地说

马丕瑶稍加思索,摇摇头说:“不会,去年在客栈里,他能对老夫手下留情,说明店老板的一番话确实在他心里起了作用,也说明他是个有头脑的侠义之士,今夜撞府,他又喊着要见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之事了?嗯……给他松绑,请他到前厅等候,老夫随后便去”

“嗯”刘铁点点头

“等一下!”刘铁刚要出去马丕瑶又喊住他:“刘铁你在他面前有没有道破他就是去年跟踪咱们之人?”

“没有去年他跟踪咱们之时是衣鲜面净自信孤傲冷漠仇视可今晚地他却是衣衫破旧面苍发乱绝望无助似乎遭到了灭顶之灾似地前后判若两人若不是他手里那把精致地玄魂剑我也不敢确定是他”

“哦”马丕瑶点点头说“待会见到他我们就装做不知他是何人如果他主动道破去年跟踪咱们之事我们也就势质问他跟踪我们地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要等他主动道破去年跟踪之事呢?那如果他只字不提去年跟踪之事呢?”刘铁迷惑

“他如果主动道破去年跟踪咱们之事那说明他今夜翻墙入府是无有恶意地将会成为我们地朋友;否则他如果掩饰避讳去年跟踪之事我们也只字不提不过……那他今夜可是来者不善呀我们要加倍防备于他”马丕瑶耐心地与刘铁解释

“哦”刘铁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马大人,那我去了”

刘铁出去后,马丕瑶已无心陪家眷吃这一年一次的元宵节团圆饭,更无心与女儿谈诗寻兴,只是随便吃了几小快甜饼和几个团圆饺子,之后,边用手巾擦嘴,边吩咐呼延氏照看好女儿七丫,不要再贪恋元宵之夜的烛火了随后,他拍了拍女儿的小脸,挤出一丝笑意,以示什么事也没有了,便起身出去,披着刚刚升上来的清冷月辉,朝前厅走去可他心里却在想:这个神秘之人,既然去年在客栈里,听了店老板的话外话之后,能放下屠刀,悬崖勒马,足以彰显他是个本质不坏的人,今夜撞府,喊着要见老夫,肯定是另有隐情相报……

客厅里,烛光煌煌,一个人影在窗纸上不住地晃动马丕瑶来到客厅门外,冲站在门口的两位使者摆摆手,示意他两个别向自己问安了他站在影暗处,借着灯光,打量着屋里这个焦灼不安的人

这是一个清瘦的年轻人,一身褴褛的灰衣灰裤,猿臂虎腰,但他的脸上,却显示着与他年龄不相付的郁愁和痛苦游离不定的双眼里,溢满了盼望和焦急马丕瑶心想:若不是他脸上的愁郁和痛苦,定是个清俊的年轻人可这样清俊的年轻人,在去年的客栈里,自己却险些丧命他手,真是一念之差呀,人在迷失方向的时候,太需要有人为他指点迷径了

马丕瑶望着东方初升的皎皎月轮,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太感谢那个客栈老板了,是他救了这个年轻人的灵魂,否则的话,这个年轻人早就成了刘铁的手下鬼魂了,因为他第一天跟踪自己的时候,就被刘铁发现了,只是没有打草惊蛇,去惊动他那晚在客栈里,店老板与他说的一番警世醒语,被帐台后边的刘铁听得一清二楚当夜深人静时,他用迷香药将自己迷昏,潜入自己住的房间,刘铁也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只是自己提前吩咐过刘铁,不到对方的器械将要刺进自己的身体之前,千万不要惊动和伤及他

果然,这个年轻人三番五次地拿起银针,犹豫着,徘徊着,痛苦着,颤抖着,愤怒着,却始终没有将银针刺进自己的身体,最后,竟双目紧闭,仰天长叹,痛苦地摇摇头,一咬牙,越窗而去

他如此年轻,竟有如此坚强的自控能力,驾驶了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纠缠,足以说明他非等闲之人,将来一定有所作为能驾驶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憎纠葛之人,定能干大事马丕瑶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马丕瑶抬脚迈进客堂,看也不看焦灼徘徊的年轻人,径直走向属于他的座位,猛地抖一下衣袍,端坐在上面早已在里面等候的刘铁,像个护法天神一样,立即站在他的身旁

正在焦灼徘徊的年轻人,像被人使了魔法一样,双眼望着着马丕瑶,立即定在那里不动了手不离刀柄的刘铁,厉声对他说:“你不是要见马大人吗,这就是马大人”

年轻人这才醒悟似的跨步上前,扑通跪倒在马丕瑶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马大人,秦川今夜冒然撞府,实属无奈,请马青天大人饶恕”

“什么?马青天?哼!你太抬举老夫了,不知你是何人?既然吵着要见老夫,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地进入本府,为何攀檐走壁,趁夜色偷袭着进来?”

“马青天大人呀,您在所不知,我认识您,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您去年在入贵的路上,我们结伴同行过,只可惜那时是……唉!”

“结伴同行?”多好听的用词呀,马丕瑶忍不住想笑

憨实的刘铁却噗嗤笑出声来

“是呀!但也不是结伴同行,是我一直在跟踪尾随马青天大人那时,小的受人蒙蔽,欲在途中加害于您……”

年轻人的话音没落,手握刀柄的刘铁,早已跨步上前,像一座山峰似的矗立在年轻人面前,点着他的眉头说:“哼?是你?怎么又是你?你这一说,身形确实相似,你到底想做什么,去年早八月,我们入黔之时,你一路尾随,还曾在一家客栈里用迷香药将马大人迷昏,并潜入马大人的房间,几次伺机动手加害马大人,若不是马大人提前吩咐,我当时就将你……”

“哦?”马丕瑶故做大吃一惊地问,“刘铁,去年入贵的路上,你说有人尾随我们,难道说就是他吗?”

“是的,马大人”刘铁点点头

“老夫做官以来,自信还是清廉的,你却为何欲加害老夫?”马丕瑶突然脸色威严,但心中却欣慰:面前的年轻人,总归是坦诚的

年轻人满面羞愧,额头擩地:“马青天大人,您听秦川的把话说完我名叫秦川,自幼丧父,因家中贫穷,跟一位游街串乡的杂技老人学艺糊口,在外漂泊,游走江湖,但从不**鸣狗盗之事半年前,因思念家中的母亲和姐姐,回家乡探望亲人,谁知母亲早已不在,姐姐因为貌佳,被上届按察使看上,强行收为侍妾,因为姐姐早已有了心上人,便执死不从,几次出逃未成,竟自缢而亡……”

“哦?”马丕瑶瞪大双眼他似乎明白了年轻人欲加害自己的原因了

“我回乡后,”秦川继续说,“姐姐早已尸骨冰寒,那害死姐姐的那个按察使也不在此地任职了,可小的不甘心,便鸣鼓喊冤,谁知知府大人得知小的身上有武功之后,便将小的唤到后堂,并请来了本地的酋长,好酒好肉的款待小的,说将要来接任的按察使……哦,也就是马大人您,比害死我姐姐的那个按察使更好色,更昏庸,贵州的黎民百姓和无辜少女会更遭殃,当时因为愤恨,我扬言要除掉您,知府大人和酋长起初还假意相劝,最后竟一拍案桌,非常支持我除掉您……这便是我一路尾随跟踪您和在客栈中潜入您房间的原因”

“哦,”马丕瑶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仍装做一脸的迷惑:“可那天晚上,是多好的机会呀,听刘铁说,你手拿银针,三番五次刺向老夫,却始终都没有真下毒手,这却是为何?”

“那天晚上,店老板一直尊称您为马青天,我潜入您房间后,发现您虽置身于旅途之中,却不顾疲苦,深夜仍废寝伏案,研看一些卷宗,如果是好色昏庸之人,不会如此勤奋的再说了,店老板也提前用醒语开导过我的”

“哦……呵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了,快快站起来吧年轻人,哦……不,是秦川,”马丕瑶说着,让刘铁扶秦川站起,并请他入坐

秦川站起来了,哪里肯入坐,只是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低着头,垂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马丕瑶刚想打破这种寂静,询问秦川今晚为何翻墙侵府,以后又有什么打算时,突然,府门外面像兵荒马乱似的混乱起来:马蹄奔驰声,物件撞击声,大声吆喝声,高声谩骂声,小孩子啼哭声,妇女尖叫声,死缠烂打声,凶恶地质问声……混合着,响成一片

紧接着,是门使慌乱地跑进来的脚步声刘铁没等马丕瑶吩咐,便急步出去,将门使堵在门口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大牢里一凶恶的江洋大盗越狱了,官兵在挨家挨户搜查呢,大街上也被戒严了,官兵们正在大街上驱逐闹元宵节的人呢”门使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着

“好了,你去吧,栓紧府门,我再给你加派一些人手,以防江洋大盗进入”刘铁吩咐门使

门使离开,马丕瑶与刘铁交换一下眼神,一起将询问的目光射向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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