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林明休息了一下午，晚上姨父回来，爷俩儿好好喝了两盅。姨父感叹当年自己开始做木工时，还是赚了点钱，翻盖了房子后小富即安，就收手不干了。结果现在小铃也长大了，学习成绩还不错，这学费年年见涨，总不能让孩子将来读不起大学。

的确如此，林明当年的大学学费，一年才3200元，两年后翻到6000多。如果是读三本或私立大学，每年一万五都算便宜了。再加上生活费每年一万，读个大学至少得十万。读完了还不一定找的到工作，收的回教育投资来。学校每年那么多贫困生申请助学贷款，排都排不过来。林明看过贫困生资料，有的是父母过世，有的是离异单亲，有的是祖父母病重，大部分是因为双亲务农，要读书的孩子多，家庭收入不稳定。

浙江虽然是经济发达地区，贫困的人也不少。照姨父姨母这样的家庭状况，温饱是没问题，考虑到孩子以后读书的费用，还真得好好攒钱了。而且将来养老和医疗都需要花钱，这也是要担心的地方。

姨父把酒添满，说起隔壁家的姑娘小云，几年前考上了二本，现在快要毕业了，也不知道阿铃将来能不能像她一样争气。小云的父母在村北头开了家庭作坊式的纺织厂，产品专门经由贸易公司出口到日韩，但是最近好象订单减少，整日里轰轰作响的机器也停了，同村的雇工都被打发回家了，让大家少了个收入来源。

此时，谁都没想到，美国这只大洋彼岸的蝴蝶，已经悄悄扇动起经济危机的翅膀。

晚上下了小雨，林明听着雨声入眠。

清晨，小村在雾霭中醒来。菜地湿润，一股新鲜的泥土气息。金色的太阳升起来，地面的水分逐渐升腾。

林明刚下楼，小七就喵喵叫着迎上来。是要早饭吃吧？林明摆开猫碗，从空间里取了几条小鱼放进去，另外准备空间里的水给猫饮用。

小黄也连奔带颠的凑了过来，友好的冲着林明摇尾巴。

“喂！不许欺负猫啊！它吃完你才有份！”林明警告小黄，小黄乖乖的蹲着，一脸无辜。

居然没有恶狗扑食一般上去抢，算你识相。

不过林明也有点纳闷，这狗怎么这么听话呢？

小学时全班春游，去河边放风筝，河滩上很多居民在溜狗，倒霉的林明被一群吧儿狗围追，幼小的心灵受尽惊吓，从此对小狗无爱。具体来说的话，是比较欣赏大型犬和工作犬，讨厌身量娇小叫声响亮自以为是猛犬的吉娃娃京吧博美等。他认为被女孩子放在手提袋里的宠物狗不算狗，那还不如养只猫呢！

现在的女生真厉害，上课还带了宠物狗来，说是自己儿子，放寝室不放心。被老师发现了仍能侃侃而谈，真乃神人也。

低头看看，小七已经吃完饭，满足的舔脸。小黄仍然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狗应该不吃鱼的吧？林明把猫碗洗干净，重新取出猫粮泡软，小黄很开心的开始吃猫粮。吃完后把猫喝过几口的空间水一饮而尽，好象那是无上的美味。

大姨从厨房出来，喊林明准备吃早饭，看见这一幕笑了。家里有个专用狗碗的，是半扇巨大的河蚌壳。家家户户清理鱼塘时都会有很多河蚌，蚌肉吃完了壳没什么用，大多拿去给猫狗做碗。林明拿起墙角闲置的其他河蚌壳看，内里的珍珠层焕发出光彩，真是可惜了。

他记得在浙江省博物馆看到过螺钿家具，就是用蚌壳的珍珠层打磨后镶嵌在木质家具里的，相当值钱。如果姨夫能有这手艺，把这些蚌壳利用起来就好了。

乡下的早饭一般是菜泡饭，或者是青菜年糕汤。说到年糕，南方的年糕跟林明小时候吃的年糕完全不同。南方的年糕是长圆条切片，要么和青菜一起煮，要么花蟹炒年糕片，咬起来韧韧的，滑滑的，林明不是很喜欢。

小时候在北方，每年春节，父亲那边的亲戚会带年糕来拜年。年糕的形状是木板状，大片的白色年糕沉在水里保鲜。要吃的时候拿出一块来，切成一厘米厚两寸见方的长方形块儿，下油锅炸着吃。年糕在冷水里是硬的，下了油锅就变软。那时候的油都是菜油，炸出来的年糕外表金黄酥脆，并成一排，撒上白糖端上桌，用筷子夹了咬一口，能拉出雪白的丝来。里面绵软细腻，就是糯米刚打好的热气腾腾的样子。真想再吃一回啊！

吃罢早饭，小铃蹦蹦跳跳的跑来：“阿哥！我们去摸螺蛳吧！这两天下雨，螺蛳都出来了！”小铃身量不高，皮肤晒的微黑，一笑俩酒窝，很喜欢黏着林明这个哥哥，很崇拜他。

门前的小河有个河埠头，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向下走五六阶就到了河边。这里浓荫蔽日，周围有不知名的水鸟在叫。岸上是茂密的竹林，水边是芦苇等灌木，还有野蔷薇。如果是五月初夏时来，整个河道两边都开满了白色野蔷薇，风景绝对不比西溪湿地差。

小铃卷起裤脚，站在最末端的石板上，弯腰在石板两侧摸索，摸到了螺蛳，就放进旁边的塑料红盆里。林明也换了胶鞋，在附近河岸边拣大的螺蛳往盆里扔。不一会儿就抓了满满一盆，够吃两顿的了。林明顺手把一些小的螺蛳偷偷丢进空间里，既可以当鱼类饵料，多了也可以自己炒着吃，嘿嘿。

端着满满一盆子螺蛳回到场院，林明利索的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小铃把螺蛳倒入大木盆搓洗干净，然后用清水养起来，待它们吐泥。记得第一次从井里打水时，林明左晃右晃就是没法把桶没入水面，差点把桶给掉进去，被小铃笑到半死。现在他已经是个熟练工了。

林明抽空看了看玉佩里的情形，空间里的荷叶已经亭亭玉立，长势良好啊。浮游生物和鱼虾也繁衍了不少。早上给小七吃的就是西湖的野生小鱼，现在空间里好几大群了，繁殖的还真快。饕餮上次吸收的能量有点多，撑着了。所以一有空就回到法阵中央消化去了，还叫林明没事儿别打搅它。

林明搬了张竹躺椅，拿本小说，在堂屋门口迎着微风，摇着摇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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