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成了一幅瞧不出名堂辨不出年代寻不出真实写照的古画，只是那一向温良涵养的眸子似笑非笑似冷非冷让人忽然之间猜测不出他是真怒还是微怒还是假怒，他不该躲在这里抽烟，他不该冷静玩笑冷漠对答，他该像心痛得快要死去的老虎找卉鸯泄愤，她突然摸不透了：“嗯？”

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冰凉手指掂起她下颚，迫使她秋水眸子正视他：“你是假装没有听到，还是假装不想听到？”

她嗓子莫名哽咽一声，心跳得奇快，下意识逃离摆脱他手掌，强笑道：“绍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笑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却浑身散着一股无法言语、兵临城下的气势，逼得她连连后退，退到满柜书架，退到无路可寻，退到他手伸过来便能轻易触到她颚下解她高领细袄的梅花扣子，第一颗，第二颗……侵肌裂骨之气窜了进来，她身子抵在镂空檀木架子，寒得哆嗦，寒得呼吸急促，寒得她贴身肚兜上的牡丹都散了体香，他依旧静若死灰地笑，然后左手撩起她内衣直奔她凸凹有致的胸，右手拽低她洋绉裙直闯她下身私处。

咖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年多少个日多少个夜，他没碰过她了，她僵硬惊赫的面容抵制不住那份渴求他宠爱的，虽然喘不过来气仍是求他：“绍棠！”

他冷眼旁观她饱受折磨，面不改笑，却趁她酥麻呻吟之时登时收手，像做完了一次手术，从袖口里掏出叠放整齐的帕子擦了擦右手然后将帕子捏成一团，冷冷一哼，扔在她面前。

她神经错乱，反应不来，见他转身即走，不顾一切扑上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脱口便道：“绍棠，我求求你，你别走，让我今天晚上伺候你，好不好？”

聆他扯开她手，硬生生地撕了开，回身望她，玩味一笑：“你想怎么伺候我？”

她急得没了尊严：“我可以让你打，让你咬，让你践踏蹂躏。”

他仍笑：“真的？”

她下雨似的连绵点头：“是。”

他一巴掌出其不意甩手过来，只闻“啪”地一声跟着“嘭”地一响，然后她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身子不稳跌倒在冰凉石地，额头锥骨般疼痛连着右脸火辣辣地烧活活逼出了眼角的泪，不待那泪潸然，他大头皮鞋一脚又是踹到她小腹，她顿时痛得痉挛抽搐隐忍，只听他冰冷之声更令人撕心裂肺：“贱货。”

门哐当一声关了上。

她捂着肚子从地上撑起来，嘴巴里咸咸粘粘，朝帕子无力呸了声，朦胧视眶里是一抹鲜红如狼似虎顷刻吞噬了肮脏的净白。

帕子不远处有团拧皱的纸，不消细瞅，便能容易辨出她借许绍棠的笔记写着的“黛，不见不散”。

翌日，不论是江城日报清报还是不知名的小报的头版头条无不涉及江华酒店，仿佛一夜之间通过庞大的组织系统挖掘出了昨晚淫秽案几位主角的真实背景，或言“公子哥婚约在身另觅新欢，俏小姐情窦初开难敌”，或说“小闺秀放浪形骸，参谋长酒店遇袭”，或者“名门贵族汇聚江华，除了偷情，只有偷情。”新闻标题下方不乏眼见为实的好几张照片证据，那宋家小姐镜头面前满脸的春心荡漾，俨然极其陶醉李参谋长独具特色的男人魅力，那容公子跟林小姐是相互倾慕相互倾心，即便面对大批围观记者依然忘形。

是下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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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因为林翠芝的没胃口吃饭因为李秉承的有事情处理，只有青黛跟林亦之。

她嚼着馒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瞧他饶有兴致地一边读报一边饮茶偶尔还有两声肆笑，终于忍无可忍，夺过他手中报纸揉成雪球丢出门外，义正言辞地质问他：“是不是你做的？”

他心情极好，拿起筷子捻了根油条咬了口：“还没见你为不相干的人给我脸色，看来你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甚好，甚好。”

她气得没脾气：“那个是翠芝，是你亲妹妹。”

他自认合乎情理：“是啊，我帮她找门好亲事，有何不妥？”

简直无法理喻，她道：“她不喜欢容洛。”

他点头：“她也不喜欢李秉承。”

见他事不关己般低头喝粥，她陡然无语。

一缕阳光泼洒进来照亮了他黑沉沉的眸子，冷峻刚毅，铮铮冷酷：“这是宋陶的阴谋，一心想把女儿献给容洛，促成宋容两家联姻。我派人盯容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将计就计。翠芝那丫头成天惹是生非，让她去容家闹腾闹腾，也没什么不好。”

那信显然是宋子蘭写的，谋划自己妹妹的时候，竟然连她也设计在内。

看她食不知味，捡了一碟小菜夹了一个馒头端了一碗稀粥到托盘，他凌空捏住她手腕：“生气了？”

她比谁都能体味被最爱的人伤害是什么痛不**生的滋味，她深叹口气：“我去看看翠芝。”

许家大院厅堂少有的满桌。

宋陶浑身发抖，从中堂交椅上跳了起来，指着女儿鼻子，破口大骂：“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计，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舍得对她下这种毒手？现在好了，我宋陶已经成了江城的笑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妹妹是荡妇，她以后出去怎么见。是，你嫁了人，你姓许，你可以不要脸，可我宋陶要，你妹妹要。”

许绍棠若无其事坐在堂下第一把交椅，茶盖拨了拨新沏的碧螺春，袅袅茶香顿时扑鼻，他微闭眼睛，惬意享受，丝毫不受这嘈杂声扰乱。

许德芳呕心沥血，公务繁忙，难得被这类涉及南北政务的大事惊动：“亲家，莫动气，事情既然衍变成这个样子，责骂也是无用的，咱们还是赶紧想个办法，看看还有没有挽留的余地。”回头见侄子沉默寡言，不由问了声：“你说呢？绍棠。”

许绍棠吹皱茶水，品了口香苦，方冷声道：“能有什么挽留的余地？她这辈子除了李秉承已经没男人敢要她了，岳父还是考虑考虑用什么法子去打动林亦之，让他的属下答应娶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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