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活
作者:紫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332

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绝食”(用体内的能量生生切断母体营养供应的通道),作为婴儿的我,渐渐萎靡,除了第一次后,再也没有任何胎动,吓坏了格兰杰夫妇,从医生口中得知我很难自动吸收养分后,温柔慧黠的凯蒂差点哭断了气,抱着肚子喃喃自语,几乎要把自己逼疯,布鲁斯揪着医生的衣领大吼大叫,最后被打了一针镇定剂。

我一日日地听着凯蒂和布鲁斯绝望的呼唤,那浸入骨髓的伤痛和爱意,让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想,我没有资格剥夺他们身为父母的幸福,我不该这么自私!

他们是这么深爱自己的孩子,他们不是我和白药前世的父亲,我怎么能让他们经历这样残忍的人生?

也许,这一世,我要向小药食言了,我会平静地度过这一生,不再欠任何一个人,然后安心地去追随小药。

1980年9月19日!

在一栋两层花园式洋房内,我迎来了自己诡异的出生!

我出生的代价是凯蒂差点送了半条命,对于一个不熟练的婴儿来说,从母体中钻出不是天天都能经历的事情——我上辈子是杀手又不是接生婆——理所当然地在挤压的过程中被脐带缠得差点窒息,也在混乱中忘了要头朝下——

当我浑身是血满脸青紫地出现在布鲁斯宽厚温暖的大手掌上时,他几乎吓傻了,双手抖得差点把我摔下来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求着同为医生的朋友放他进了产房,这是他一生最不后悔同时也最不敢回忆的事情,也造成了他在家中被妻女牢牢骑在头上的气短后半生——满身鲜血的妻女,即将失去的恐惧,这样的心灵创伤是无论求多少遍上帝都补偿不回来的!

而我,就在前辈子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足以溺死人的甜腻宠爱中慢慢成长。

适应英国的生活,对于一个前异能特工兼国际杀手而言,只是小菜一碟,纵然科技的发展远比不上我曾经停留过的时代,可是,这跟我也没有关系了。

我所要做的,就是暗中拼命练习如何控制体内暴走的能量,这种能量,在我看来,更像是超能力——天晓得,我所知道的赫敏,聪明归聪明,可不见得拥有这样强大的超能力,用我前世的经验来分析,这超能力只要运用得当,已经足以在十分之一秒内炸毁一架军用飞机!

只不过现在,这种能量可能不叫超能力,而叫做魔力!

没错,在我两周岁生日的这天,我终于确定,我的确来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

今天,1981年9月19日,我的两周岁生日,

整整两岁,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的我,从凯蒂和布鲁斯的眼中看到了忧虑,他们甚至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认为我完全正常,而我常常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动作的眼神,又让他们明白,我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甚至能够听懂他们的意思,不会说话的原因无法解释,更加深了他们的烦恼,可是在面对我时,依然宠爱得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我。

看着凯蒂得意地抖着手中卡哇伊的公主裙,蓬蓬松松简直全部都是蕾丝,我的眼睛成了蚊香眼,老天,哦,不,上帝,我可不可以拒绝?

“我家可爱的小公主,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爸爸马上就提前下班了,会给我们带来小寿星的蛋糕,还有礼物。”

凯蒂抱起我就是一通狂亲,口水涂了我一脸,幸好她在我面前从来不涂唇膏,要不然我一定会推开她,我可以理解看到可爱漂亮小孩女人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欢,可是面对我这样一个孤僻又平凡的小孩,她怎么还能亲得这么热情?

拧着眉头依然没有搭腔的我,没有注意到凯蒂眼底的担忧。

“亲爱的小公主,想爸爸没有?”

大嗓门热情洋溢地传了进来,紧接着布鲁斯大踏步跨进了装扮得童趣缤纷的客厅,平常一丝不苟的西服袖子卷得高高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个大大的蛋糕,挂在他的臂弯,形象十分滑稽。

我端坐在餐厅属于我的小椅子上,一身雪白缀满水晶的蓬蓬公主裙,粉色小皮鞋,藕节似的胳膊小腿,雪白粉嫩,蓬松的棕发被凯蒂绑了个公主头,别了一朵翩翩灵动的水晶蝴蝶,看起来就跟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布鲁斯看到我恹恹地坐在餐桌旁,面无表情地对着桌上的一本书,像个小小的木偶,眼睛一黯,扔了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扑过来就是一阵乱亲,这真是坏习惯,跟凯蒂简直有得一拼,我蹙着眉头,忍受那胡渣刺着我水嫩皮肤的痛感。

不过,我不知道,随着布鲁斯的“胡搅蛮缠”,我木木的表情有所松动,沉沉呆呆的眼里泛出了光彩,布鲁斯黯然的眼底也透出欣慰——这是后来凯蒂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告诉我的。

他们以为我不会说话,既然不是咽喉的问题,那就是智力出现了问题,加上我平时呆呆木木的表现,更是坐实了他们的怀疑。

他们暗暗伤心,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有不遗余力地用尽各种办法,想让我活泼起来,每次多一点情绪反应,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以让他们兴奋得睡不着觉的进步。

“啊,我的宝贝在看书吗?以后想当学者?唔,我们家世代都是医生,难道要出一个博学的学者了?”

布鲁斯一手抱着我,一手摸着下巴,盯着桌上摊开的《格林童话》,皱着眉,很一本正经地苦恼着。

《格林童话》=学者?

纠结,有父如此,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等等,我刚刚想了……父……

“做学者多累,我们的宝贝一辈子都做公主好不好?”

带着一顶生日纸帽的凯蒂端着一大盘烤香肠,边温柔地笑看着我边走出厨房,没想到布鲁斯就把东西都扔在地上,凯蒂一个没注意,一下子绊到一个大包上,手中那一盘香肠天女散花似的对准我和布鲁斯……

彼时,正处于纠结中的我,想都没想,下意识就伸出了手,对着那些香肠轻轻一挥——

所有的香肠,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似的,都漂浮在半空中!

往下一点,是凯蒂极端震惊的面庞,以及身后布鲁斯刹那僵硬的身躯!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英国人的刻板严谨远近闻名,远不像中国人那样更容易接受未知的事物,而即使是在中国,我的父母对我的超能力也表现出了厌恶的情绪,凯蒂和布鲁斯,又会怎么看待我这个怪胎“女儿”?

“天啦,我的小公主,你竟然,竟然是……”凯蒂捂着嘴惊呼,看着我,眼泪却涌出天蓝色的眼睛,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以为我们家不会再出现……没想到隔了一代,居然出现在小公主身上,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原因吗?”布鲁斯声音中藏了一丝颤抖。

可是,不管怎么说,凯蒂和布鲁斯的反应都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不,亲爱的,我决不允许我的小公主卷入到那个危险的世界中,我们好不容易脱离了那里,我不想再亲手把我的小公主送回去……”

凯蒂冲过来,从布鲁斯怀里抢过我,歇斯底里地哭泣着,布鲁斯沉默不语,面带伤感忧虑,一时之间,生日的快乐气氛荡然无存。

布鲁斯轻轻抱住我和凯蒂,我仰头看着他清秀的侧脸,很坚毅,很沉痛。

“亲爱的,这不是我们允不允许的问题,而是宝贝她……”

“不,我不允许,我的公主,我的宝贝,我要带她离开英国,我们去苏格兰,不不,太近了,法国,德国,都不行——去意大利,或者去东方,我们不要留在这里好不好?”

“凯蒂你冷静点,赫敏的魔法波动,恐怕已经触发到他们的探测魔法,再躲也来不及了,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不能放任宝贝这样下去,如果她慢慢长大以后以为她是不正常的怎么办?我们应该让宝贝尽快地了解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万一以后再出现这种失控,她也不会害怕。你不是担心宝贝不会说话吗?也许这些都是不懂控制魔力造成的——”

“可是……”凯蒂还想说些什么。

“凯蒂……”

我咽了口吐沫,润了润嗓子,轻轻开口,声音奶声奶气,果然是小娃娃。

凯蒂和布鲁斯一同惊讶地看着我,凯蒂的眼泪都忘了掉,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心头一酸,艰难地补上那两个字——

“妈妈……”

凯蒂的泪水顿时如洪水奔流,我有些无奈地揪住布鲁斯的衣袖,凑到她的脸庞,轻轻地擦拭。

“凯蒂妈妈——”

“宝贝,还有我呢?”布鲁斯一把抱紧我,声音都沙哑哽咽了。

“布鲁斯——爸爸……”

要我承认这一对跟我前世差不多大的男女为我今生的父母,该需要怎样的勇气,又该放弃多少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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