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最后的选择
作者:长玉木      更新:2020-02-22 09:29      字数:2189

从软塌上下来时,上官玥全身冷的有些厉害,岑渠亲自扶着上官玥,二人漫步到了昔日的三殿下府。

“帝君,姑姑。”

守候在三殿下府的侍卫一见这二人,认出了这二位的身份,纷纷跪倒在地,岑渠一挥手,所有人都驻守在了门外。

一路搀扶着,岑渠搀扶着上官玥走到了自己的暗阁,打开暗阁,一个木盒子展现在二人眼前。

上官玥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把上官沐临死前交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这是欧阳晴最后的秘密,她临死前,将木盒子交给了我母妃,将钥匙交给了上官沐,防止被人打开这盒子。”

“她是个聪明人,”上官玥笑的虚弱道,“可叹世人以为欧阳晴留下的是什么宝藏和倾世的兵书,到处派人寻找,殊不知留下的不过是一封信还有……第五把钥匙。”

夙愿得成,上官玥手拿那第五把钥匙,却显得不怎么开心,她站在桌案前,岑渠站在窗牍前,这二个人目光在空气中飞快的相撞,屋外是漫天飘雪,为二人眼中都染了一片白。

上官玥住在了囚凤阁,囚凤阁曾是欧阳晴的故居,深夜,上官玥手拿那封欧阳晴留下的信,脸上蔓延出一股解脱而苦涩的笑,将那信放在蜡烛上被火苗烧蚀。

那一夜,岑渠身穿龙袍,坐在空无一人的朝堂内,一个人独坐到了天明,泪水浸染了自己整片衣襟。

太常宫,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庆帝这些日子一直受梦魇影响,睡的不安稳,时不时会从梦中传来一声,“明妃!明妃!”

这夜,侍候庆帝的下人都被一一屏退,岑渠手牵上官玥的手来到庆帝的病榻前。

庆帝睡了很久,也睡的很不安稳,外头是凄风苦雨,在玄黄色的幔帐中,庆帝艰难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上官玥和岑渠。

“孽子!”

一直到岑渠登基,庆帝这才明白自己被岑渠摆了一道,狠揪住床单,对着岑渠怒骂。

“对啊,都是孽子!”岑渠身穿新帝龙袍,嘴角扬起一个志得意满的笑,眼中却冷的可怕道,“不过,都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

庆帝呻吟一声,而后目光又在触到岑渠和上官玥紧握的手上,语气又厉又狠道,“你夺去了这江山也便罢了!但这上官玥……你留着这上官玥,她是国士,会让你覆了……覆了我大庆这江山!”

深夜蔓蔓,岑渠笑的如夜间盛开的曼陀花,甜蜜而渗满毒汁道,“不重要,因为,我爱她。”

“胡说,”庆帝一口气没喘上来,手扯床单,攥的床单都变了形,竭力怒吼道,“为天子者,注定无情!”

“不,这是您选择的路,从来,便不是儿臣所选的。”

“就为了一个女人?她注定是搅弄风云的。”

眼见庆帝至死不得悔,岑渠可悲的看了庆帝一眼道,居高临下半俯着身,以一种可怜的目光望着庆帝,道,“有时候我真庆幸,母妃过世的早,要知道多呆在你身侧一分,便是对她最大的玷污。”

“吱——”

太常宫,宫门被重重关上。

庆玥一年,新帝继位,改年号为玥号,谥号庆玥帝,先帝被移至太常宫。

同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新帝上朝的第一日,便有那先前被褫夺了封号的国士亲自上朝,穿着素衣,未自己求赐婚。

女子当众求赐婚本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赐婚的对象竟然是……新帝庆玥帝。

而这些都不是最传奇的,最传奇的是这位新继位便以雷厉风行不言苟笑闻名的新帝,竟然在听到求婚时,眉眼破天荒舒展开,笑了。

当然会有反对的声音,那些上书的折子堆满了整个御书房,也有一些老臣长跪宫前谏言,但庆玥帝的心仿佛便是铁做的一般,只来了一句,“请君自便。”

很快的,那些说拼死谏言的便不再谏言了,平息这股风波后,钦天监卜算了日子,正式将帝后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

冬雪茫茫,礼部尚书嘟囔道,“成婚大多数都是定在春日的,哪有人上赶着冬日成婚的,帝后这心也太急了。”

“嘘!”钦天监一把压下了礼部尚书头道,“这话你可别乱说,上次我去见帝君,看着我们这位新皇后的样子……怕是身体不成了。”

寝宫内,岑渠将上官玥圈在怀里,将她身上盖上一层厚厚的雪白毯子道,“今日御衣坊的女官来,是不是让你累坏了?”

“有些。”

上官玥笑着将头埋入岑渠的怀间,道,“不过女孩子一生只嫁这么一回,累就累些吧。”

岑渠手拿奏折在那翻阅的手微微一滞,他将奏折缓慢放在身侧,心中一苦道,“我们还有长长的一生,不用急。”

“报帝君,囚凤阁已按您的吩咐尽数清空,五把钥匙也已销毁。”孟成蹑手蹑脚进来,隔着玄黄色的幔帐禀告。

闻言,岑渠的身子剧烈一抖,他下意识去看怀中的上官玥,上官玥正巧也缓慢抬头,素白的脸色如飘飞的白雪,对着岑渠,笑。

“知道了,下去吧——”

孟成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看向那幔帐内相互依偎的两人,眼眶一红,握紧腰间的剑,泪险些落了下来。

屋内檀香在慢慢燃烧,岑渠没有讲话,上官玥指尖在岑渠的掌心弹了一弹,岑渠吻向上官玥的额头,上官玥忍不住被吻的痒痒,淡淡笑开。

“我有些后悔了。”

岑渠说的很傻气。

“钥匙已毁,”上官玥装作生气道,去拧岑渠的手,可手又使不上力气,只能虚虚拍了一下岑渠的手道,“难不成你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岑渠无奈宠溺一笑,又怕上官玥咳的更厉害,压麻了手,将上官玥的耳畔的发丝塞进她耳畔。

被岑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上官玥窝在岑渠怀中,渐渐陷入昏睡,含笑嘤咛道,“往后我的身体……会一日比一日差,只能任由你欺负了……你可别欺负我,夫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