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苑中，顾燕氏面有些发白，靠在软榻上闭眼休息。若是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手指在轻颤，由此可见这回是真的动气，并非做戏。

顾无和顾无涛守在顾燕氏跟前，弟二人面上带着焦虑之，担忧的看着顾燕氏，深怕她出什么问题。至于地上跪着的一人，以及在一旁缩着肩膀站着的一人则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顾云si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脚步一踏进门槛面上已经配合的露出焦急之，快步走到顾燕氏跟前：“夫人如今觉着如何？可好些了？”

目光陡然一厉，抬头厉声呵斥喜：“都是死的不成？夫人都这模样了，连太医都不曾去请？这点事都做不得，养你们何用？”

喜面一白，笑道：“回大姑娘的话，夫人就是被气着了，心气不顺，就，就……”不需要请太医了吧！

顾云si只冷冷的看着她：“夫人子如何你说了算？若是出了岔子你能担起这责任？”

喜浑一颤，了个哆嗦：“大姑娘恕罪，奴婢知错！”千万句解释都无用，当下人的哪里能够跟当主子的争辩？与其磨出个理由来，还不如直接认错。

顾燕氏张开眼，叹了口气：“云儿，与喜无关，是我不让去请太医的。只是小毛病，何苦劳累太医一趟？”她语气和缓，度温和中带着几分亲近，乍一看就好似这两人的关系极为亲厚一般。

顾云si有些不赞同的皱起眉头：“夫人，这子不舒坦哪里分大小？顾家这上上下下的都得靠着夫人撑起来，夫人的子便是大事，哪能如此随意？”

顾燕氏目光柔和了下来：“云儿无需担心，我心中有数，只是小事罢了。”

顾云si见好就收，她可没那心si真去关心顾燕氏。视线在跪在底下的夏荷上，眉头微微一蹙：“匆忙间也只听闻夫人是被气病了，是夏荷所为？”

顾燕氏眸微微一凝，随即叹了口气，道：“本不让你们几个小的知晓，这等丢人之事也入不得你们的耳。只不过如今……罢了，眼见着云儿也要嫁人，这些事知道一些也是好事，好你日后有个警醒。”

她点了点夏荷：“说起来这丫头跟了我也有十来年，我自认为也算是个宽厚的主子。说一句赏罚分明或许有些自夸，可到底也没亏待了这些人。这夏荷本是我边大丫鬟，一向最为得脸。吃穿用度，比之那些小户人家的正经主子都不差。”

顾云si点点头：“夫人向来宽厚，您边的下人确实不比一般当主子的过的差，此事亦是广为人知！”

顾燕氏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面上神却是半点不：“只可惜，过于宽厚只会养大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胃口，我竟是养出了一头背主的白眼来！”

顾云si也只当没听出来她话中的讽刺和别有深意，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夫人何出此言？不是夏荷做了什么惹夫人生气之事，而是她做了背主之事？这，这如何可能？”

顾燕氏尚未回答，一旁的顾无轻叹一声，言道：“长明鉴，若是只是做事不妥帖，母亲亦不会这般动怒。实在是夏荷这狗奴才行事太过，竟是连自己的主子都敢背叛，母亲惊怒交加，如此才会动了真怒，心气不顺。”

顾云si眉头紧蹙：“怎会如此？犹记得当云si归来之时见的第一人便是夏荷，当时也是云si没按捺住脾气起了点纷争，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那时候舟车劳顿又是心生畏惧，不过事后琢磨倒是想起这夏荷对夫人的忠心跟维来。按理说夏荷不该是会做出这等背主之事之人才是……”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面有些诡异起来，好似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顾燕氏遮在袖底下的指尖倏然掐紧手心软肉当中，面上却是露出一丝惊怒之来：“若非她惯来就表现的忠心不二，我又怎会毫不设防？听云儿如此说来，难保当日在城门口之事便是她奉命行事，为的就是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顾云si愣了愣，慢慢就瞪大了眼睛：“这，这如何可能？这世间难不成还真有这般会做戏之人？”她有些失神，像是努力在消化一些事，“若是果真如此，那云si与夫人之间的种种误会，莫非也是被人刻意导导致的？”

“顾家这段时间如此不宁，原来是这狗奴才在从中搅和！”顾燕氏勃然大怒，眉眼俱厉，显然是认定了事真相必是如此。

一旁的顾无看了看两人，最后只沉默不语。而顾无涛始终都没弄明白这是在说什么，不过他却是看的出来长与母亲的关系似乎好了，虽说气氛依旧有些古怪，可他年幼，看的也不过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顾云si如今也十分确定顾燕氏这是有了彻底的转，怕是眼前的她才是那个八面玲珑的顾家主母！不过如此也好，顾燕氏稳不住有稳不住的应对法子，如今改了度，那么她自然也准备好了新的应对法子。她的仇人可不止顾燕氏一人，顾燕氏到底是顾将军的正妻。哪怕娘家开始走下坡lu，可到底出皇族，倘若真的有事，燕家岂会袖手旁观？朝堂之外若是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与顾将军斗的你死我活，也唯有对顾将军很是了解的顾燕氏了。

顾云si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反倒是跟顾燕氏相起来愈发融洽。很快，顾云si也就从她口中知晓所谓的“前因后果”，这让她脸连连大。

她的视线在夏荷和站在一旁的吴姨娘上来回移动，久之后，才不敢置信的道：“夫人是说，夏荷这奴才为了讨好吴姨娘，竟是胆大的试图给您下药？这，这如何可能？”

顾燕氏喘了口气，面上有些病的晕红，看起来有些骇人：“我如何不希望是我弄错了？可此事人赃俱获，哪能冤枉的了人？”

顾云si很快镇定下来，诚恳的建议：“云si始终觉得此事应当有蹊跷！夫人，不若让云si再问一问夏荷和吴姨娘。夏荷跟了夫人这么多年，然是白眼，怕也不至于对夫人下毒。再者，吴姨娘才入顾家不久，恐怕有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对夫人做出这种事来。夫人历来正，多问一问总没错，也免去有个万一反倒是拖累了夫人背负上恶名了，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顾燕氏眸闪了闪，话都让她说完了，莫不是她还能说出什么反对之言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