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宁的眼神中夹杂着算计，如果是以前，杨欣绝对不会在自己的面前说这样自降身份的话，但是，她今天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说这些呢。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我记得你从前和我说过，你不是下人，你只是服务者么。”

气氛渐渐地变得沉闷了起来，杨欣想了想，说：“那个时候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我对您不是很熟悉，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看不出来啊，我当时还想，你这么有脾气，肯定是个能和我志趣相投的人，如今看来，是没有意思了。”

乔以宁笑着说。

“您可不要嘲笑我了，我从来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只是因为当时比较年轻气盛，还请您将这一篇翻过去吧。”

杨欣苦笑道。

乔以宁听着，笑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服务生，服务生忙将杯子撤下。

“没有嘲笑你，是在和你说心里话，不过其实呢，我今天看到林岚这个样子，心里头人也不是很痛快。”

乔以宁若有所思地说。

“少夫人不要想太多，反正您如今做的所有事，都是基于您的喜好，您也不需要顾忌别人的思虑，有的人啊，他们这辈子是活该被因果报应的。”

杨欣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我看你这么憎恨林岚的样子，是不是之前和她有交集，或者说，和这家养老院，有交集呢。”

说着，乔以宁的眼神中就散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少夫人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急您之所急，想您之所想，再说了，林岚这个人，最是得理不饶人，想来，您当时也吃了她很大的亏吧。”

乔以宁突然敏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吃了她的大亏。”

杨欣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次，关于乔以宁是否提到林岚的事，但是很可惜，并没有。

她有些尴尬地说：“我不过是根据您所表达出来的样子进行判断和推理的，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还请您原谅。”

“有什么好原谅，又有什么好不原谅的，说到底，我只是觉得奇怪，在精神病院这件事情上，你的放音很敏锐啊。”

乔以宁笑着说，可林岚分明感觉到，从乔以宁的眉眼之间迸发出的敌意。

菜上上来的时候正是林岚最疲于应付的时候，她只好借着菜肴的香味说：“好香啊，少夫人，我帮您盛饭。”

“用不着逃避这个话题吧，不如你就跟我说一说，你是从那件事情上看出来，这个林岚，对我有亏的。”

乔以宁仍然不依不挠。

“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鹿成泽和二小姐之间的感情无疾而终，而按照正常人的判断，这应该是和家长之命有关的，我就想，您这一次，也是一半是因为二小姐吧。”

说着，林岚轻轻地盛了一碗甜汤，放到了乔以宁的面前。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妹妹的事情，我从来不插手的。”

乔以宁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他拿起面前的苏打水，说道：“刚才你有没有继续和欧阳云若谈话？她会不会找你问了什么她原本不该问的事情？”

林岚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汤匙，问：“难道说，少夫人您担心我和那个女人互通有无么。”

“当然不是。”乔以宁问道。

“我没有和她通话，我在您的身边这么久，如果说我连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那我岂不是一个很失败的管家么？”

林岚稍微缓和了心绪之后，说，“包括少爷给到我的命令，都是让您在合理的范围内活动，我想，我也是在全力配合您，不是么。”

林岚的语气里有着不卑不亢，这个人啊，刚才才跟她表达了谄媚的心思，现在又开始尊严的宣示了。

乔以宁笑着放下手中的杯，说：“我这样说，也不是为了质疑你，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欧阳云若真的找上了你，你完全可以为我来一出反间计，那个女人啊，我总觉得，不是这么好惹的。”

乔以宁有不容置疑的意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试探或者是虚情假意。

林岚想了下，缓缓说：“这一点，少奶奶恐怕看错了，我不是那种会左右逢源的人，我怕到时候演不来这场戏，让您的计划落空。”

乔以宁说：“怎么，你在别的事情上都能遵从我的方法，怎么在这样的事情上，却是这样地胆小怕事，你不是说，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我站在同一阵营了么。”

乔以宁仍然不紧不慢，杨欣淡淡地说道：“可是这不算是和您在同一阵营啊，我就是觉得能力不足，没有办法做您的士卒，我的任务是照顾您，可不是为您图谋人心。”

这句话听起来是公私分明，可是怎么越往细了想，越像是在嘲讽自己呢。

“我看人向来是很准的，我不觉得，你没有办法被我予以重任，难道你不愿意帮？”

杨欣说：“人也是有看走眼的时候的，我个人觉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了，这件事情上，您真的还是另请高人吧。”

乔以宁不相信，在她的心中，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杨欣和这个欧阳云若，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从她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熟稔度，乔以宁相信，这中间肯定存了什么无法细说的秘密。

“怎么，这么生硬地就拒绝我了？”

乔以宁笑着问，他轻轻地举起高脚杯，说：“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和这个欧阳院长，是认识的呢。”

“我怎么会认识她？”

林岚问道，她看到乔以宁这种钓鱼执法的样子，就更加笃定，乔以宁是在虚张声势了。

没有人会将证据，归结到“我以为”这三个字上。

“刚才你将礼物递给她的时候，是用左手，你是个很讲究礼仪的人，一般都会双手奉上，这一次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呢，而且，你也在潜意识中，照顾了他左撇子的习惯，我说的对么。”

乔以宁说。

“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用单手送上的，看来少夫人的观察是真的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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