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柔和
作者:夏云霓1      更新:2020-02-27 21:44      字数:6670

凌风泽的心被震了一下,语气是那么的柔和,眼神透着温情:“温暖,感冒了?”

温暖很欣慰凌风泽没有点破她,她含糊道:“有点不舒服。”

她指的是心,凌风泽明白。他站起身,随手合了桌上的文件,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理理栗色的头发:“可不可以陪我聊会天?我睡不着。”

凌风泽牺牲了自己的私人时间,为安慰温暖,而侃侃而谈。

温暖说起了她的童年,她告诉他,她父亲过世得很早,家里只有父亲的几张老照片,母亲没有工作,带着她嫁给了一个在国营企业上班的男人,这男人就是她的继父--温昌盛。继父对她挺好,但继父要抚养自己的两个孩子,和善待他们母女,经济压力越来越重。母亲希望她有更好的生活,便将她寄放在外公外婆那,其目的就是希望她能跟无生育、且跟在外公外婆身边的舅舅舅妈多接触,有朝一日在那边做个独生女?

凌风泽听着温暖的电话,走到吧台边,给自己调了杯鸡尾酒,做着她最忠实的听众。

温暖环抱着双膝,她很少跟人提前她的童年,因为没有人关心这些,即便是李峰,也不愿多听关于她家人的事。

温暖无奈地笑笑,伸手抹了抹残留在脸颊的泪:“我在外婆家住了不到两年,原本有意领养我的舅舅舅妈就生了孩子。但外公外婆疼我,把我一直留到他们身边。外婆外公过世后,我回到继父身边,他已经下了岗。生活压力大,又没有稳定、长久些的工作,便借酒浇愁。喝醉了,就打我们,他自己的孩子也被打?”

凌风泽听着温暖心酸的往事,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记,那无需多问,温暖从前告诉自己--她高三的雨夜从家里跑出去,肯定也是因为她继父喝多了酒打人。

凌风泽的声音更柔了,语气更轻了:“可是,我知道,你爱他们,他们也爱你。”

电脑上的邮件发出提醒声,凌风泽侧头看了眼电话,时间不早,温暖该睡了,自己的公务更是耽误不得。

他提议道:“温暖,把灯关了,钻到被窝里。你照我的话做。”

温暖依言照做,听着他轻吹的口哨摇篮曲,闭上了眼睛。口哨声很美很悠扬,她在梦中回到了童年美好的时光,冲她微笑的外公外婆,还有屋后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她的梦,被凌风泽变成了现实,清晨的她在下楼后,便看见了凌风泽那辆奔驰车。只是后车厢是开着的,那里装满了淡黄色的野菊\/花。

温暖有些错愕,有些吃惊,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开心,她慢慢地靠近那后车厢,仿佛一切仍停留在梦中?

凌风泽打开车门,来到温暖身边:“送给你的野雏菊,希望你有个好心情。”

温暖伸手取了一朵后车厢里的野菊\/花送到鼻子前,嗅了嗅,那香味淡淡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她侧头看着凌风泽:“你怎么会送我野菊\/花?”

凌风泽抬腕看看表,拉着温暖向车门边走去:“你昨晚电话告诉我的,说你最喜欢外婆屋后的那野菊\/花。”

温暖因清晨收到的这些野雏菊,心情格外的好。她不会知道这是凌风泽让汉斯天刚亮,就到各大花店收罗而来的。她原想邀凌风泽共进晚餐,可他笑笑:“下回吧,我今天下午出差。过几天回来,跟你吃中饭。”

温暖含笑地冲凌风泽点点头,说了声:“到时给我电话。”推开车门,下了车。

一连几天,温暖在集团与李峰擦肩而过,只是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凌风泽的出差,直到星期日都没有回来。温暖看着外面风和日丽的天气,决定出去走走。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熟悉的江边。滔滔的江水,刺骨的北风,可她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顺着堤坝往前走着。“哦,居然来到这里了。”她自言自语道。

她看了看这大江的一条小分支,曾经她在读书时,去过这小分支附近的一个草坪野炊。虽然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但就像记忆中芬芳的野雏菊一样,都是美好的点滴。

她展开双臂,沿着堤坝,缓缓向前。

“小姐!小姐,不要动!”不远处一个男人冲温暖大叫着。

温暖定住脚步,不解地朝四周望了望,他是在叫自己吗?应该是吧,这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啊。她伸出手指,指指自己。

那男人加快了步子,现在的女孩就是寻找那种《泰坦尼克》的感觉,也不管那里路面多滑。他急速冲了过来,不想自己脚下一滑,亲身体验了河堤的湿滑。更糟糕的是,他将好心向他伸出手救援的温暖,一同带着滑落水中。

“咚”,两人落水后,溅起高高的水花。不识水性的温暖用双臂拍打着水面,高呼“救命--”

那男人严峻兵立即朝温暖游了过去,他伸手托着温暖的下颚,带着她游到岸边。

温暖上岸后,轻咳着对严峻兵道:“谢谢你救了我!”

严峻兵难为情地笑笑,伸手理理他的寸头,很不自在地说:“不客气。”

温暖哆嗦着双臂,紧紧环抱胸前,向四处张望,这附近哪里能叫到出租车,她此时冷得厉害。

严峻兵看到温暖的窘态,伸手解了两颗自己的夹克外套,这次发觉他也湿得厉害,闷“嗯”一声,一跺脚,高呼:“来个人,严峻兵掉水里了!”

温暖不自觉地张开嘴,狠狠地“阿丘”打了个喷嚏。她探身往河里看,水里没人啊,这男人说的严峻兵,难道沉下去了?

严峻兵见温暖身子倾斜,赶忙伸手拉住她:“小姐,你小心点!”他话刚落音,几个大男人奔进了视野里。

严峻兵冲着向自己跑来的几个属下使劲挥手,扬声喊道:“注意脚下!我不想再掉进河里!”

那些男人忙放慢了些奔跑的速度,转眼间来到二人跟前。

温暖惦念着水中的“严峻兵”,哆嗦着对来人求助道:“严峻兵掉水里了,大哥,麻烦救一下。”

来人中几位年纪较长的和严峻兵一起笑得直不起腰来。温暖不解地看着捧腹大笑的众人,身上就多了件男式呢大衣。

严峻兵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外套,披到自己肩头,笑骂道:“笑笑笑!你们还敢笑!回去都给我写检讨,嘲笑领导!”话刚落音,他自己又再次迸发了响亮的笑声。

温暖不解地跟着男人们向前走,这群人中一个年纪较轻的男人给她解了惑:“严峻兵就是刚才跟小姐一块从河里上来的那位首长。”

温暖长长“哦”一声,成了这群人中最后知后觉发出笑声的人,她从未听过这么逗的求救。

她拒绝了严峻兵邀请她去一块桑拿,暖和一下身子的提议,轻声道:“如果方便,送我回家,可以吗?”

严峻兵点点头,吩咐道:“小王,先送小姐回家。”

温暖在空调里,终于暖和了许多:“严大哥,你们是部队的?”

严峻兵轻“嗯”一声,自己遇她两次,第一次在路边,小王开车差点撞到魂不守舍的她,这一次,她直接把自己拖下了水。好像这丫头是个“危险”人物。

他轻啧一声:“小姐,我们很有缘,而且见面方式总是很特别。”

温暖有些诧异,她见过严峻兵吗?她不记得。但是今天这场落水,好在有惊无险,回家赶紧洗个热水澡,喝杯姜茶,希望不要生病,否则对宝宝不好。

严峻兵将温暖送到了她家楼下,对下车的温暖嘱咐道:“记得赶紧洗澡,换衣服。天冷,别生病了。”

温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仍披着男士呢大衣,赶忙脱了,从窗口递给严峻兵,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向楼道走去。

“哎!”严峻兵靠在汽车后座上,长长叹了口气。都怪自己的脾气不太好,难得一个星期天和老部下们聚在一块钓鱼,却因为钓鱼的地点彼此不统一发生口角。他一气之下,离群行动,还弄得将那走“边边”的女孩撞到了水里。

他轻敲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严峻兵啊严峻兵,一把年纪了,还闹这笑话。”

小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首长:“院长,我们是去桑拿,还是?”

严峻兵大手一挥:“回家。哦,我忘了,我的鱼竿都不知被我扔到哪里了!”

严峻兵无需担心,总有人会源源不断地给他送各种鱼竿,这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凌风泽。而且凌风泽送来的鱼竿,还别有特色,花样不断--碳竿、海竿、三米竿、五米竿,甚至连各种琳琅满目的鱼漂,都会从海外给他老爸带回来。

严峻兵将一个精美的礼盒抛给儿子:“我是钓鱼,不是去河边做秀,这么花俏的鱼钩,我用不着。”

凌风泽看着怀中的礼盒,笑笑:“爸,这本来就不是给你的。sorry!”

其实这精美的礼盒,是凌风泽从巴黎带回来,打算送给温暖的礼物。他希望温暖对于感情的事,一切随缘,当然他也祝福她能钩住个如意郎君。

温暖看着凌风泽递到跟前的礼物,她甚至在电视上都没见过这样精美的鱼钩--黄金打制的野菊\/花鱼钩。她抚摸着那精雕细琢的野菊\/花,小心地避开原本应当是菊\\花花茎、而这却是鱼钩的尾部,感叹道:“这是我收过最特别的礼物。”

凌风泽很高兴温暖喜欢这份礼物,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真的感觉自己的设计很有新意。他拨弄着咖啡勺:“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就拿这鱼钩来,我实现你一个愿望。”

温暖愣了愣,好像这话,她在电视里听过,就听凌风泽继续道:“比如说,送你一次旅行,或者一车的野菊\/花?”

温暖笑了,原来电视与生活是不同的,拿着幸运礼物呼唤阿拉丁神灯中仆人的故事,只属于童话。她拿起果汁:“我以果汁代酒,谢谢你!”

温暖的消瘦,凌风泽在第一时间便留意到了,既然她为工作而烦,那给介绍一个人指点,他相信,她就能笑出来。

他试探着问:“这样吧,温暖,我给你两个q号,一个我的,一个他的。如果有些问题,你觉得不方便直接问他,你告诉我,我代你问。”

温暖微微点头,凌风泽是个脾气极好的人,若是自己问他朋友几遍后,仍旧不大明白,可以向凌风泽再请教。

温暖中午回办公室,欣欣然登陆了qq,申请通过凌风泽所给自己的两个q号。

她刚发出申请,就因公事,不得不到财务部走一趟。

只是财务部里,她遇到了既期盼又怕见到的人--李峰。

李峰同样诧异,他也有日子没跟温暖说过话了,他没有理由将生产一部的一位科员叫到总裁室问话。温暖几次到秘书部交文件,他也错过了。在办公大楼里,他们擦身而过,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开口,温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至于那个“丰泰”的别墅,温暖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他看着从出纳办公桌上拿起钱,低头点数的温暖,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小温,你们部门上个月加班很多吗?”

温暖轻应一声,上个月,她还与李峰在一起。这是,他在跟自己找话说吗?

她点点头,将加班费放进信封里,看了眼沉默的李峰,轻声道:“李总裁,我先走了。”

李峰不明白,温暖当年是冲着他而来“恒通”工作的。而自己已经跟她一起生活了六年,也提过几次让她离开“恒通”,给她一大笔资金,让她自己开家服装店或是选个不错的位置,开家茶楼。可他每次提出这些对她有利的建议,都被她拒绝了,说什么“喜欢这份工作,希望能被承认”。

李峰从未想过,或许因为他对温暖的不了解,也或许在他看来,女人不需要成就,有个慵懒而富足的生活,就可以了。当然李峰的观点,也有他的道理,只是这一切得因人而异。

温暖最初只是想近距离地看到她心目中的骑士--李峰,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加深,她的志向也有一定改变,她想做个能自食其力的人,而且是凭着自己的双手打拼未来。她希望得到的,不仅是李峰的宠爱,还有他的承认。只是在温暖向李峰请求解答有关工作上的问题时,他从未正面回答,让温暖不得不依靠自己不断地学习和努力。

温暖回到生产一部,见,两个q号申请都被对方通过了,她有些喜出望外。

她借着工作途中的丁点儿空闲,首先给凌风泽发了字--

小金鱼:你好,我是温暖。你朋友蜘蛛侠也加我了。谢谢你。

尘风泽:你有问题,可直接问他。我现在有点忙。

同样,她也与蜘蛛侠礼貌问候了几句。

这位蜘蛛侠脾气,也极好,他给温暖解答问题,既严谨又透彻,还介绍了对应的书籍,并提供了几处网址,让温暖有空时查询。

遇到良师的温暖,激动地给凌风泽拨了电话。

凌风泽咽下口中的食物,轻叹一声,冲皱着眉头的父亲,歉意地笑笑:“我吃好了,奶奶、爸,您们慢吃。”

严峻兵轻啧一声,看着儿子大步走出餐厅的背影,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事情太多,年纪轻轻却责任太大,肩头的担子太重了。

严峻兵不会想到驾车返回酒店的凌风泽一路上都带着笑声。他对电话那头的温暖含笑道:“小姐,你不用这么感叹。问我朋友,你可以随意些。”

温暖仍没有离开办公室的想法,她的住所没有电脑,去网吧上网,她没带身份证,回去拿又耽误时间。她很希望能尽快查阅那些网址,否则就辜负了蜘蛛侠的一番教导。

她点开网址,轻声道:“风泽,我不跟你聊了。我在查找你朋友提供的那些书籍。”

凌风泽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嘴角一弯,温暖这般激动,怕是不会想到她的肠胃需要添食了。他随手调出电话机里外送餐厅号码,送了温暖份较为清淡的晚饭。

同样未离开“恒通”这栋大楼的,还有李峰。

加班的他,思索着公务,习惯性拨打了温暖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听?他于是又拨了第二次,再次拨通的瞬间,他猛然意识到温暖正和自己闹着情绪,暂时都不会回“丰泰”,自己也就不用像往日一样,晚下班时,知会她先睡了。

手机清脆的铃声第二次响起时,沉浸在公务里的温暖,从抽屉里摸索着拿起手机,送到耳边:“您好!”却发现电话那头已经收线。一心工作的她,没有查看来显,又专心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来。

回到酒店的凌风泽打开电脑,听着温暖心不在焉的话,心中暗自感叹,早知她疯到如此地步,就该为她点些吃起来费神的菜,强迫她休息一会。

温暖走出“恒通”后,她这才想起今天忘了件重要的事。

明天,明天绝对不能再忘了!哥哥结婚,即便是入赘女家,但,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的。哥哥手头之所以如此紧张,也是因去年弟弟劳务输出,他赞助了弟弟出国的费用。而,他丝毫即便倾囊而出,也没有让不宽裕的自己,拿出分毫,为家里分担。

温暖掏出手机,看时间的瞬间,意外自己有通来自李峰的未接来电,而且,自己先前加班时接听后,对方挂断的电话,也是李峰拨的。

在习惯中,无意拨出电话的李峰,无时无刻无不期盼温暖能回拨这通电话。

可,长久焦虑的等待后,他选择了书写短信的方式,知会温暖。

李峰的短信,让公车上的温暖雀跃--

“我在办公室,准备出去喝一杯,要不要一起来?”

李峰却在发出短信后,随即后悔,从前,他只要勾勾小指头,爱他的温暖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后悔仅在几分钟后,结束。温暖及时回复的短信--“峰,我是去办公室找你,还是直接到酒吧。你看怎样方便?”让,李峰露出了微笑,发自内心的笑。

一路奔跑的温暖,在总裁室门口站了片刻,握着门把的手心,不禁溢出细细的汗。

总裁室里的李峰早从设在门外的摄像头中,看见了温暖。他喜欢温暖这样紧张自己,他疾步走到门边,眼里满是欣慰。

李峰拉开门的瞬间,将温暖拥入怀中,被李峰抱住的温暖错愕地抬起头,他的唇就及时封住了她。

李峰将温暖抱进总裁室,用脚随意地带上了门,热情地狂吻怀中呼吸渐渐急促的她。

李峰喜欢温暖的温情,他的吻渐渐加深,他是第一次向温暖低头,但他感觉不后悔,至少此时是如此。

李峰的吻,顺着温暖的唇下移,他的怀抱更加热情,他抱着温暖大步走到办公桌边,将温暖轻轻地放了上去。

他轻咬温暖的耳垂,他将温暖这个人推倒在桌上,声音里透着情意,低促中夹杂着喘息:“小野猫,你害死我了。”

“峰,你明天回来吃饭吗?”李母的声音传来。

李峰摸索着将手伸向答录机,他还未来得及关上答录键,没想到后来传出的声音,让温暖如同身在冰天雪地里,还被一盆刺骨的水从头浇下,人顿时清醒。

温暖睁大了眼睛,听着电话机里传出的娇媚女声--

“峰,我爸催我们订婚,说年份好?”

答录机被李峰迅速关上,温暖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她直起身子,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躲过李峰伸过来的手:“峰,你还在相亲?”

李峰看着闪躲的温暖,转身一脚踢在自己的办公桌腿上,低嚷:“死三八,八字还没一撇,就催我订婚!”

温暖木讷地跳下办公桌,随手理理长发,她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生闷气的李峰。他们之间无需谈什么,而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温暖强忍住眼眶中的泪,咬着牙,紧闭着唇,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小包,离开了总裁室。

门合上的“咔嚓”声,让站在窗边的李峰回过身来,他随手将烟头扔到地毯上,狠狠地踩灭它,疾步走近卫生间,用凉水将脑袋浇了透心凉。他直起身子,愣愣地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自己。温暖!

温暖一路狂奔,她的泪,滑落脸颊,她的心,片片撕碎?

闪烁的街灯、飞驰的车辆、稀疏的行人。

当年,她一心一意进入“恒通”的过去,浮现眼前。往事,历历在目。

可她,被她的心所指引,居然来到了她曾多次与李峰同来的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