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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伊人仿佛就看见了莫寒赫醒过来，他深沉浩瀚的眼光永远是无声的，永远是她最坚实的臂膀和怀抱。

“还敢死么？！”

下巴被狠狠地攥住，东宫司霆逼迫着项伊人的脸转过来。

“你敢死的代价，莫寒赫，莫家，项子亦，项家……”他的声音狂妄极了，“我就敢一一在你面前摧毁！”

项伊人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

死都没有路的万念俱灰。

东宫司霆看着她，既痛恨有出他以外的人是项伊人的软肋，可是又幸运还有项子亦，有莫寒赫。

尽管项子亦现在仍然下落不明——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肯定在莫寒赫的手里。

所以这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东宫司霆都不会对莫寒赫下手，至少在莫寒赫说出项子亦的下落的时候，东宫司霆都不会除掉莫寒赫。

“东宫司霆，我终于知道了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

“是在你的身边。”

“……”

“比地狱更可怕的，也是在你的身边，”项伊人看着东宫司霆，脸上终于麻木的痛意，“我真的后悔遇见你，后悔在那一天闯进你的宴会。”

她无比的后悔自己在发病的那一天乱跑，跑到了东宫司霆的宴会，如果那一天项伊人老老实实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就不会遇见东宫司霆……

就不会有这些可怕的威胁和选择！

东宫司霆盯着项伊人，良久，她的脸上始终是那种除了冰封的恨意外就是漠然。

“很后悔遇见我？”

听说，一个女人最可怕的话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后悔遇见你。

因为一句我后悔遇见你，是在无声的抹去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快乐的，痛苦的。

对她来说弃之如敝履，而对他来说，却又是捧在手心的珍贵。

项伊人是他逃不开的劫，可是他却弥足深陷。

东宫司霆多么希望他是在她心上的那一个人，而不是她权衡取舍分析之后最终放弃的那个人。

这种巨大的疼痛，甚至让他不知如何去反应。

“项伊人，我多希望此生你没有任何软肋，不像我，提起你，我就输的一塌糊涂！”

东宫司霆的声音是弥大的哀痛，绿眸里的光让人心碎。

他可以一次次的撞南墙，却不能够为了一个项伊人，一次次的失去自尊。

他深深地看着项伊人，绿瞳里映照着项伊人的面庞，良久，终于大步的转身。

谁都没有看到，在东宫司霆转身的那一瞬间，他黯然的绿眸里有着一瞬间的水光。

他东宫司霆活了这么多年，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却因为区区一个项伊人……

他对项伊人，就像是猫虽然怕水，但是仍然喜欢吃鱼，东宫司霆虽然很厌恶项伊人带给他的愤怒和吃醋，但是仍然想要和她永不分离。

安德鲁一直站在门口，他发誓，他在东宫司霆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一滴水光砸落，迅速的消失……那是泪。

东宫司霆生于烈焰与灾难，27年来孤独的生活遇见了项伊人，抛弃了所有来见她爱她，一场人世而已，他从来都没打算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