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呢？”

见白沫沫是一个人过来的，老夫人宿来凤忍不住蹙眉问道，看向她时眼睛里的嫌弃和不待见，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白沫沫抿了抿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语气也淡漠疏离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问话一个奴才呢。

微微顿了顿，这才淡声回道：“刚才父亲……”

谁知她才刚说话，就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给打断了：“祖母，雪梅虽然是丫环，可毕竟是祖母您青松院的大丫环，可不能穿得太寒碜。要不我这件新裙子，就送给雪梅吧。”

说话的是白依灵，长得倒是妩媚娇丽，而且不像白沫沫，一直营养不良又没有胭脂水粉装饰，脸菜黄菜黄的，她的脸红润水嫩，仿佛能掐出水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着水灵灵的小姑娘，心肠却是狠毒如蝎蛇。

白沫沫顿住了口，不再说话。

在上一世的记忆中，白依灵一直对雪梅都挺好的，一点不像是对丫环。

府里很多人都不明白，毕竟白依灵的真实性子，并不是那么好相处，刁蛮，脾气不好，在青灵院服侍的丫环们，谁没挨过打的。

但白沫沫却清楚，白依灵之所以对雪梅这么好，就是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

因为雪梅是老夫人最信任，最喜欢的大丫环，拉拢了她，等于是拉拢了老夫人，能得到白家所有的资源和帮助。

而雪梅呢，也必须要仰仗白家，仰仗老夫人的喜爱，才能脱离奴籍，并最终成为了太子府侍卫领班的正室。

这对她来说，就是飞黄腾达，人生最巅峰的成就了。

两人互有所求，当然一拍即合了。

白沫沫安静地退到一旁，跟丫环们一样站着，只是位置稍微往前一点。

屋里除了白依灵，还有白家三小姐白依晨，她们都坐着，却没有人想叫人再搬张凳子来给她坐的意思。

“哇，好漂亮的凤尾罗裙，姐姐你不要的话，就送给我吧！”

白依晨是府里三姨娘生的，比白沫沫小一岁，对穿衣戴饰却已颇有研究，一眼就看出，那条裙子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都是新颖精致的。

她性子向来比较急，当即就想抢过去。

白依灵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嘴里却说道：“妹妹要是喜欢，姐姐可以送给你。”

宿来凤听了，立刻把眼一瞪，朝白依晨说道：“依晨，别胡闹，这可是你姐姐要穿去京城的！依灵，你虽然是当姐姐的，但也不能太顾着她。我看这衣服谁也别送，那不是还有两件吗，我看也挺好的，正好依晨和雪梅每人一件。”

白沫沫顺着她指的一看，忍不住冷笑。

宿来凤所说的那两件衣服，原本是替她准备去京城时穿的。

在上一世，她在去京城的路上，衣服就被雪梅抢走了，没想到这一世还没出白家家门呢，就已经被瓜分了。

要知道，从她懂事起，白家就没给她置过新衣服，即使是过年过节，也只会给她一些丫环小姐们穿剩的旧衣服。

到后来，甚至只给别人不要的，破烂的，以至于白沫沫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有小红帮她缝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