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地狱是个什么样子，神一并不清楚。但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他认为他懂了。从一个差点被赶出药园的打杂工，变成了一个管理员学徒，还外加一个卷轴学徒。这感觉，就是从地狱到天堂，可却又那么地不真实。

“我以前只是想着，你的内元素不稳定，怕你学习药剂后，配制出来的药剂让人吃了以后会产生不好的效果，所以就没打算让你学习。可没想到，魔法卷轴在这方面的要求就不一样，就算不稳定，也总会有伤害的。”水柔在前，神一随后。艾斯本与马蒂相守药园多年，此时见面当真欢喜，坐在山顶一块大石上聊个不停。

神一笑着：“师姐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卷轴学徒也是40个积分，不过每做出一个青铜级卷轴上交给团里，都会得到5个积分的奖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水柔打开山顶一间小木屋的房门后，熟练地拿出一本本书，神一不解地看着。

“制作卷轴难嘛？”两边相加，这积分都还差点，站在云端的神一摇摇欲坠。

“难！”水柔手上的动作不停，已经有五六本书被她放在了一边。

神一眼睛一黑，就要掉下去。

“你不必去争一月两月的积分，只要不是连续三个没有完成积分，就不会降级。”水柔转身：“我相信师弟能在三个月内制作出卷轴来。”从一无所知到做出第一个魔法卷轴，三个月的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算困难。

神一扰着头，嘿嘿笑着。

“而且，等你学会以后，如果你有时间，还可以自己出材料制作卷轴，然后拿出去卖。魔法卷轴可是不便宜，买的人也很多。”

“真的！”神一感觉已经站稳在了天堂。

“师弟。”

“嗯？”

水柔突然握抬起手，握着拳头，用力向下一挥：“加油，我还等着在那一片自由的空间里呼吸自由的空气。”没想到一向温柔、贤淑的水柔会做出如此俏皮的举动。

“嗯！”神一如宣誓般庄重诚若，如傻子般发呆。

“干什么？回神了。”那傻样看得水柔有些好笑，还有些娇羞。这一刻，她美得不敢直视，美得亮丽了整个世界。

“啊！哦！”神一低头、傻笑。可那美景已经刻在心间，永世难忘。

“这些书中包含着药园97种药草的得病种类，和得病时的状况以及治疗方法，你要在今天之内把它们背熟悉。”

“好！”记忆方面，神一已经有了不少的信心。

“你还要把药园里面的21种黄金级药草，63种白银级药草，用魔法感知检查一遍，看有没有生病的，或者即将生病的。”

“啊！”神一嘴大如盆，眼大如铃。两种药草的种类虽多，数量却不多，还不到500，准确的说是487，可这全都得用感知去检查一遍啊！

“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下山。”水柔微低着头，抿着嘴，如一阵春风，飘出了木屋。

神一呆立当场，如木头般动也不动。良久，大叫一声扑向了那对书籍。

马蒂是老员工，虽然离开了半年，但药园里的变化并不大。除草、翻土、浇水，很快就熟悉起来。看着对着一株药草发了会儿呆，又转向另一株继续发呆的神一，好奇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想把药园的药草都检查一遍？这不是傻子嘛？”

“呵呵，我也不知道？”艾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除草。

“卡特恨不得所有男人都从水柔小姐眼中消失，可这次为什么会收个男弟子跟着水柔小姐呢，而且还一个水火双系魔法师？难道真的是为了监视？卡特就那么放心？”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马蒂，并不如她外表的那样沉默寡言。

“谁知道呢！”

“多半没好事。”望着神一，马蒂恨声道：“这小子很会骗人，我们得把他盯紧一点儿，免得善良的水柔小姐吃了他的亏。”

“水柔小姐很聪！”

医馆有自己的做饭人员，到了中午艾斯与马蒂就相约下山，去医馆带午餐回来。水柔出了木屋，带着一股清香，来到神一旁边。递出手中的瓷瓶道：“喝了它。”

闻着这清香，头昏脑胀的神一为之一清。接过瓷瓶，也不问是什么，抬头就喝下。一股清泉犹如在脑中散开，那迷糊、疲惫的脑海顿时变得清晰明亮，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这是精神力恢复药剂。”看着疑惑的神一，水柔轻声解释道：“不过精神力的恢复主要还靠休息，所以在一定的时间内，这药剂不能多吃。吃多了不但无用，反而对精神力有损害。”

神一点头，可看着还没有完成一半的任务，又愁眉苦脸起来。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不但要把精神力深入药草内部，还要分辨出这其中是否有异常。487株，株株如此，想着都会头晕。

水柔好笑着：“对于法师来说，精神力跟魔法力一样的重要。无论是药剂的配制，还是卷轴的制造，又或者是魔法的施放，都离不开精神力的参与。如果精神力控制足够强大，那么药剂、卷轴、施法就会变得简单得多。”

神一点着头，他可是深有体会。如果不是精神力的强力，那内元素更难突破意识海之中的元素壁垒，而跑到自然界中的它们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和外元素组成各种魔法技能。

“不过精神力的修炼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停地运用，超越极限的运用。”

“嗯！”看着茫茫一片的药草，神一咬牙切齿。

“所以不能偷懒！”水柔背过神一，狡黠的笑着：“休息一下，吃过午饭继续。”这温柔似水的女子居然露出了那么一点儿恶魔的性格，这也许是每个女孩子天生具备的优良品德，只是不轻易显露。

“嗯。”神一有气无力地应着。眼光跟随而去，那背影美丽得让人入迷，让人头痛。使劲地用手敲了下头，移开眼光转移注意力。

傍晚的清风虽然带着一丝凉意，却并不冷。水柔很喜欢这样的风，认为它干净、纯洁，能洗涤自己的心灵。神一很享受这样的风，因为它能减轻头痛。

回道小院，神一咚的一声坐下，连个手指都不想动。爱玛惊叫道：“哎呀，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样。”

“没做什么，就是和药园的药草聊了一天。”神一闭着眼睛，想睡却又头痛地睡不着，痛苦得很。

“和药草……聊了一天？”爱玛睁大着眼睛，随即看向水柔，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神一：脑袋出问题了。

水柔点着头，笑如春风。爱玛捂着嘴，不可置信、同情、惋惜，满脸的丰富。

神一咬着牙，对着水柔挥了挥那无力的拳头。最终相视而笑，一股温暖冒上心头。这是家的感觉？水柔没有经验，神一也好不到那去，却都希望这一刻能永恒。

今晚，神一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原本要冥想，要学习魔法技能的他，在放出两个火球术，两个冰箭术之后，就完全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这完美的一天，也是安详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