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相守的爱!
作者:静沫人生      更新:2020-03-24 18:38      字数:5907

她邀请之态,宁静而不谄媚,目中真诚之下又隐藏着深不可察的害怕。

两兄弟那双眸子刻意的定格,直接看到了蓝叶的内心深处。

但是他们的术法不过在蓝叶的身上游走一下,却始终没有办法看穿对方的灵魂。

很奇怪?按理说,他们有那个本事儿的。可为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不应该的啊!究竟是因为什么?

独孤凌寒也已经查探到两位对蓝叶所施展的术法,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护在了怀中。嘴唇莫名地亲吻了一下蓝叶的额角。

刹那,身后两位只能逼迫自己收回术法,再不做任何越规的举动。

其实,他们就算有心再施展,也无从施展。因为蓝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灵、魂也不是蓝叶的灵还、魂。所以那两人想要窥探,也是束手无策。

倒是摄政王独孤凌寒不知道,便在亲吻妻子脸颊时,悠悠地注入了自己的功力。

同样的功力处于对立状态,谁更厉害,谁便可以胜出。

原本就已经胜出的蓝叶再加上自己夫君的帮衬,就只能一直打胜仗了。

“呵呵,既然夫人邀请,那我们自是不能推辞了,毕竟不能驳了凌寒的面子不是?”说罢,同时翻身,轻飘飘地荡到一楼。

宠物猫八爷看这二人的面貌,以猫特有的灵性,便认定他二人是特别的存在,至于是什么人,它虽不知。却闻出了一股与世隔绝的缥缈之气。淡淡出尘,又毫无杀气。

蓝叶也感受到了,她总觉得二人此意不妥。

看自己夫君的表情,也知道两人古怪至极。但她如今是独孤凌寒的夫人,纵然那两人身份奇怪,他想要打探一二,却终究不敢招惹。

饭后,两位年轻的男子见蓝叶始终没有好心情,便只能对视一眼,打算离开此地。

“凌寒,我二位还有要事儿,就先离开了!”一人带头告辞。

摄政王独孤凌寒看了蓝叶一眼,也由衷地抬手笑道,“后会有期!”

蓝叶见那二人果然踪影不见,这才放下心来。落了筷子,就带着独孤凌寒往楼外走。

长迎随后付钱,也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凌寒,你先上马车!”

“怎么了?”独孤凌寒看她一惊一乍地甚是奇怪,不由地笑了笑,“出什么事儿了?”

蓝叶扁嘴,“没事儿,就是太想葡萄了,想去无缇门看她。”掀开车帘,又对着长迎吼,“长迎,快点儿出城!”

长迎领命,驾车的速度更快了。半晌,就出了流云国帝都,疾驰在林郊小道。

别怪她有这样的反应,只因那两人的确让她感到深深地后怕。要知道,她的夫君可是有着难以置信的身份的,倘若他们两个真就同自己的夫君有些瓜葛,那么此番,出来,不就说明,他们是打算同自己的夫君为难的么。念想到此,她的心里更不好受。

马车越来越快,在林子里飞快地往前方驶去。光影晃荡,由着被风吹开的帘子,可以瞧见蓝叶隐隐约约的脸庞。

苍白。

独孤凌寒知道蓝叶在意什么,他心中更是十分地慌张。那两个人出了虚境,过来告诉他,已经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说明了什么,可想而知。

他还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主要有他不想抛却的人。

跟着他的兄弟至少还可以娶妻生子,过自己的安身日子。但是他的小叶儿要如何,离开了他,谁来照看他?她又素来痴情,认定一人,便是一生。如今她认定了自己,必定不会再嫁给别人?

此番她……

哎,又是一声轻叹息。

蓝叶听到,抬起脑袋来,盯着独孤凌寒,“凌寒,你叹气做什么?”

独孤凌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叹了气。不由地双手放在脑后,尴尬地找理由敷衍,“哦,没什么,马车驾得太快,为夫有些头晕。”

蓝叶并没有向长迎说,慢一点儿,而是以不寻常的方式告诉独孤凌寒,“既然头晕,那就眯眼睡会儿。”

独孤凌寒愕然,从这里,他便知道,蓝叶的心里,到底有多害怕那两个人了。

以往他抹掉了所有的人记忆,却迟迟没有抹掉她的记忆时,独孤凌寒心里就感到诧异。如今更是理所应当地以为,蓝叶知道自己的心事儿,更知道那两个人来路不明,同自己却有着瓜葛。

她害怕,所以她想带着自己远离。

感动地伸出手,抚着对方的手指时,蓝叶颤了下,而后转眸看过去,依旧笑靥如花,未露出半分惊慌,“不是让凌寒睡会儿,头晕的话,只有这个办法。”

独孤凌寒侧过身,脑袋靠在车壁上,目光几近呆滞,“不想睡?”

“为何?”蓝叶眯着眼睛眨了眨,“想我陪你一起睡啊?”

此刻,一个转弯,蓝叶便扑腾地倒下,独孤凌寒顺手一捞,人乖乖地落在自己的怀里。眼睛鼻子嘴巴全都砸进宽阔温柔的胸膛中。

上方的人儿压低脑袋,“没事儿吧,小叶儿?”

蓝叶轻声一笑,“没事儿,怎么会有事儿。”伸出脑袋,摸了摸鼻子,傻笑道,“幸好撞进了你的怀中,要不然不死也得破相!”

被这几句话逗笑了的独孤凌寒温柔地抬起手掌,揉了揉蓝叶的脑袋瓜,“要真这样想,孤也感到很开心,算是拯救小叶儿在意的东西。”

是啊,容貌总是需要在乎的咯。

独孤凌寒目光呆滞片刻,忽然问,“小叶儿,有一日孤要是离开了这里,你当如……”

蓝叶快地有些吓人,侧身,立马捂住了独孤凌寒的嘴巴,“不要胡说,我不可能会让你离开的,你也不可以离开。这句话从今日起再也不要说了,要不然我跟你翻脸!”

独孤凌寒看蓝叶一本正经又气冲冲的模样,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能微眯着眼睛,老实地点头,“好,这话,孤以后不会再说。”

蓝叶伸手拍拍对方的脸颊,“这才对么,我就喜欢这样的凌寒。”唇靠近,亲了对方,“你记住啦,凌寒,不管你去哪儿,都得带上我。”

独孤凌寒心中暗暗思量,真到了那个时候,哪里由得他带与不带。

想他在东越国这个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的,到头来,也碍不过身份的纠葛。

可惜,可惜,以往他潇洒地向对方保证,自己无牵无挂,只想报仇。报仇后,还能很快地收手。

那时他的脸上带着说不得的惬意和潇洒,是心中没有半点儿杂念的超脱感。

好像他真的就成仙了。好像他真的就摆脱所有束缚了。即便是契、约,也可以不存在。

他那时活得真好。

偏生这个世界里,他突然被一个女人吸引,并一心想要得到她,想对她好,想把她爱的女人娶回家,好好地保护起来。然而,谁又能知道,就在他享受着夫妻恩爱的幸福生活时,对方来了一句,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了?

心里上的突击,已经让他这么自信的人感到了崩溃。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身旁的妻子就连这三个月都要提心吊胆了。

保持着镇定后,他缓缓地合上了眼睛。是很累,是需要休息了。

马车一直疾驰着,直到傍晚黄昏,车碾压过密林。而后响动惊扰了雀鸟,不时翩飞惊叫起来。

外面的属下长迎笑道,“王,王妃,此地风景不错,要不要出来一赏?”

宠物猫八爷抓着帘子,伸进脑袋,正要叫,突然被蓝叶的手势禁止。

“嘘,小声点儿,凌寒睡着了。”蓝叶轻声说完,抱着宠物猫八爷就往外面移了移,而后跳下马车,“长迎,我们过去坐坐,王已经睡着了。”

属下长迎轻点头,就此答应了下来。

过后,蓝叶往山谷处喝了口水,拧干手帕又擦了把脸。而后才坐在一处岩石的地方歇息。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古琴声,那声低沉沙哑,却又犹如振翅的鸟雀,在空中徘徊。优美的旋律仿佛曲折的山路,延伸到远方,更像一袭瀑布,以气壮山河的姿态,奔腾泄下。良久登地一声,忽然戛然而止。

蓝叶在这个时候,嘴角紧眯,唱起了一首歌。

夜未央,风吹雨打浮萍……

歌词是自己搭的,唱到内心深处,难以自抑,泪水便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忽而有人一笑,“小夫人的歌当真同老朽所弹奏的曲子相得映彰啊!”

蓝叶抬眸一看,身后一个老人眯眼正打量着他。

“老伯?”她好奇一问,“您是谁,从哪里来?”说完又拱手称赞,“这琴弹奏的曲子直抵在下内心深处。所以在下胆大一唱……真是让老伯笑话了?”

“不不不,动听,十分动听啊!”那老人忽然上前,嘴角胡须轻颤了下,“可这曲子哀伤至极,小夫人又如何这般伤感呢?”

蓝叶巧妙地回答,“只因有爱,却无法守爱!”

“爱容易,相守难。此乃常事儿,但若有爱,相守也不难,只要愿意拼搏和反抗!”那老人说完,身子一腾,立在了蓝叶所坐的岩石上,“世间,有多少痴男怨女。他们要不互相恩爱,要不就是被生活冲刷,感情淡漠了。小夫人眼神哀伤,但脸色红润,颇有幸福之意。想必夫妻二人倒是和睦,只不过守望出现了困难,对吧?”

蓝叶惊讶地笑道,“这么看来,老伯是知道在下的心思了?”

“人的心思往往从心境而来,老朽能够瞧出小夫人伤心之意,不过是那一首歌罢了。”老伯伸手,坦然道,“有些事儿,想多了也无意,不如顺了它。如此,方能幸福啊。”

蓝叶本来是心中难受的,不料一抬眼,就望见那双虽然陌生却异常奇怪的眸子。

她依着本心,伸手拉过老伯的手,“顺,如何顺,我绝不可能放了夫君单独离开!”

老伯的眼神忽然迷离憔悴。

但是当他看到蓝叶的时候,心里又莫名地怅然了下,“虽说小夫人如此执拗,但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儿,罢了罢了。”抱着古琴,悠悠地跳下岩石。片刻后,身影消失不见。

蓝叶快速地站起来,往老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老人的所在之处,只剩下在空中,树林高处翻飞的鸟儿罢了。

“他究竟是谁?”这样想着,她已从原路回去,中途碰见长迎,她问,“刚才你可有听到古琴声?”

属下长迎摇摇头,“这儿有人弹古琴么,属下怎么什么也没听到?”

什么都没有听到?不可能!

“那你可看见一个老头,就在那里!”蓝叶将手臂一甩,“长迎,你看到了么?”

属下长迎再次摇头,“回夫人,属下只知道,你刚刚坐在岩石上唱歌,并未看什么弹古琴的老人啊?”

怎么回事儿,没有弹古琴的老人?为何,究竟是为何?这么一思索,她又踮脚往山谷下的岩石看去,可终究没有半点儿踪迹。

是啊,老人已经走了。纵然她想再问问长迎,也是不可能的了。

脚底下忽然传出一声猫叫,蓝叶蹲下,凝望着宠物猫八爷的眼睛,“八爷,你看见那边同我说话的老人了么?”

宠物猫八爷喵了一声儿,“当然看见了,只不过那老人不是那么地清晰。身影又仿佛是透明的。”

可惜它是猫,猫说不出人话,蓝叶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我真的是糊涂了,怎么会想着问你这只猫呢?”无奈地抬手,拍了下额头,神情落寞地苦笑,“如果你懂,也算奇了。”

说完,她站起来,目光由近极远,凝望着正中的马车,“长迎,凌寒可有下过马车?”

属下长迎摇头,“回王妃,属下去看过了,王睡得正香了。”

有那么一刻,蓝叶怀疑过,她在想,那个老人有没有可能是独孤凌寒。可后来又一想,肯定不是。毕竟凌寒那么年轻。但想到之前,在东越国皇宫大殿上,他用那样沙哑苍老的声音说过,她就感到惊奇。

会不会是凌寒呢?

这么思索着,已经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忽而瞧见睡得正熟的独孤凌寒。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去,规矩地坐在了独孤凌寒的对面。她摸着下巴,既在思索,又在回想。

但看自己的夫君睡地香甜又温暖的表情,她便抹杀了刚刚的老伯可能是独孤凌寒的想法?

或许,那老伯也是幽冥虚境的人?是一个也要带走自己的夫君的人。

但她不敢去想。

“哎……”这么思索着叹息时,独孤凌寒的额头绷紧,忽而也睁开了那双眼睛。

蓝叶着急,“凌寒,我吵醒你了。”

“不,只是突然梦到小叶儿,所以……”独孤凌寒掀开帘子,忽然问,“这是哪里?”

“偶遇的一个小山谷!”蓝叶实话回答,“看你睡得香,所以我自己下去歇了歇。”关怀倍至地说,“还困么,要不要再歇一歇?”

“哦,不用了,孤是出来陪小叶儿游山玩水的。哪里能颓唐地睡觉?”独孤凌寒立马自责道,“小叶儿,我们出发吧。”

蓝叶点头,立马掀开帘子冲着属下长迎喊,“长迎,该走啦!”

远远地,属下长迎点头,拖着宠物猫八爷就往马车行来。

将宠物猫八爷往怀中一放,便跳上马车,一声驾,就开拔了。

宠物猫八爷被颠地左摇右晃,最后爪子死死地抓着属下长迎的衣服,“天哪,老、子一大把年纪了,这是准备让老、子死么?”

但无人回应,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最后,马车行使中,蓝叶突然发问,“凌寒,你这辈子最想做什么?”

独孤凌寒笑问,“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而已。”蓝叶摸着耳朵,尴尬了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以前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好好继承古武传人的位置,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在这个陌生国度,同你独孤凌寒好好在一起,过一辈子,一辈子永不分离!”

其实,这话说完,独孤凌寒便知道,蓝叶是故意说出这话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独孤凌寒能够知道她的心意。特别真切的想法,就是同他独孤凌寒在一起一辈子。

独孤凌寒听后,不知为何,泪水泛滥,落下时,蓝叶的手掌已经伸出来,“凌寒,我第一次看到你哭。”

摄政王独孤凌寒依旧没有承认自己内心的脆弱,他只是笑着说道,“孤这不是哭,孤只是感动。想我独孤凌寒活了这么多年,虽有众多女子喜欢,却无一人真心相待。她们所看重的,只是我独孤凌寒的权势,而你……”手指托起蓝叶的下巴,“小叶儿,你是唯一的一个,这么待孤的人,孤……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好。”

“不忘记,就要履行承诺。”蓝叶仰着脸庞,天真地说,“否则,岂不是辱没了你身为摄政王的名声。”

“已经是曾经的摄政王了?”摄政王独孤凌寒笑着道,“小叶儿,从今以后,孤不再东越国的摄政王了。”

“既然不是,你的称呼为何一直未改?”蓝叶提醒道,“孤,孤,呵呵,你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所以凌寒觉得,这个称呼,你会忘记么?”

“会的,会的,时间那么长,人总有一日需要记住!”摄政王独孤凌寒轻声笑道,“知道么,小叶儿,我一直喜欢用孤这个称呼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想告诉我自己,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包括九五之尊,也无法更改我的权利以及报仇的决心!”

充满欲、望之火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自信,“所以小叶儿觉得,孤改变这个称呼很艰难么?”

“仇恨已经了解,如今摄政王一位对凌寒也不过是一个虚位。所以小叶儿想……”忽然两手抱住对方的胸膛,干脆却温柔地提议道,“我喜欢凌寒的霸道,你若时常用孤一称,反而会让我觉得凌寒很有魄力,内心很自信,故而无论仇恨是否结束,凌寒都无需改了自称,因为这容易让一个人忘记自己的身份!”

独孤凌寒手掌贴着蓝叶的背心,“到底还是小叶儿了解孤,了解孤的心思?”

蓝叶微笑动唇,“那是当然,我是谁,我是凌寒的妻子啊?”

两人抱在怀中的那一刻,独孤凌寒心里想的是,他要拿自己的妻子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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