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传道
作者:一笑尘缘了      更新:2020-03-27 13:53      字数:2660

领头的老弟子将韩非等人领入外门区域后,又分别为他们分属了住所。

安静二字对于修道来说价值千金,即使是外门弟子也都拥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这小院占地一亩左右,院内长满青草野花,葱葱郁郁,显得生机勃勃,一张石凳石椅随意摆放在花草中,而后方则是一栋简致古朴的草屋。

韩非推开房门,瞧见屋内的摆设极为简朴,屋内唯一的一张石床上没有被褥,只有一个打坐用的蒲团,除此之外,竟没有任何器具。

好在屋内倒算干净,不至于遍地灰尘蛛网,这可比韩非自小生活的环境好得多了。

韩非也不奢求太多,他自小穷惯了,若是真让他住金碧辉煌的宅院他还真住不习惯,真可谓是天生的低贱骨头。

经过一天折腾,韩非进屋后倒在石床上便没消片刻便睡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所有新入门弟子,不分内门七洞与外门之分,皆聚集在句曲山内的某座法坛前,盘膝打坐,静待真人登坛讲道,这是他们入门第一课。

此时天色尚早,韩非准时到达法坛前,竟没有迟到,这对他来说可是件稀罕事,但并不习惯早起的韩非,在等待授课之人来临之际,竟打起了瞌睡。

韩非做为公认的新晋弟子的废材,没有之一,他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不会有人关注,倒是石冲和赵月婵这等天纵英才的人物则是不缺少人去争相讨好。

老实憨厚的石冲还客客气气的与那些讨好之人交谈,而那赵月婵则是一脸冷清,闭目不语,不理会任何人的搭讪。

韩非本想问问石冲,昨日见到华阳派掌门没有,那掌门究竟是怎么个样子。可惜此刻恭维那厮的人极多,竟也插不上话,韩非也懒得去问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修行中资质决定了待遇,待遇决定了人与人的差距。

韩非不知道的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今后会越来越远,一个天才一个是废材,两人虽然同属华阳派中,但无异于两个世界。

时间过了许久,不知是众新弟子来早了,还是授课之人来晚了,一众弟子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韩非自顾自的打着瞌睡。当众弟子都在议论为何讲课的人怎么还不来时,一名麻衣老道一手杵着拐杖,慢吞吞的走来。

此老者身穿粗布麻衣,虽然驻着拐杖,行动迟缓,但精神却十分抖擞,眼神虽浑浊却带着一丝神采,尤其是那长长的白须白发足可托到地上,若是在世俗中见之,估计人人都会称呼一声老神仙,瞧他模样,也不知到底活了多久。

据老弟子所说,这名老者平日里神秘兮兮,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深浅,他的年龄几何,甚至于在华阳派属于什么辈分都没人清楚,只是有许多老弟子从入门开始,直到寿终正寝也没见过这老者有何变化。老者平日里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都会尊敬的称呼其一声徐老。

徐老一出现,有些懂礼节的弟子对其施礼,其余人也都模仿起来,但他却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随后看似有些艰难的登上法坛,盘膝坐下,朗声开口道:

“老夫便是为各位授课之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徐老。”

“徐老好!”所有人的语气出乎的一致,异口同声。

“呵呵!好,好,孩子们都很有礼数嘛!”徐老似乎十分享受师长的身份,说话云淡风轻又和蔼可亲,看待下方的一众新弟子仿佛看到自己的子孙一般亲切。

“今日所讲第一课乃是我华阳派内的一百零八条门规,虽然我等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是极其正确的。”徐老说到此处时,语气重了许多,显然是要让个弟子都明白规矩的重要性。

“华阳门规第一条,生命皆有灵,不可随意杀生,第二条不可奸银掳掠,不可娶妻茹荤,不可······不可······不可。”

徐老不知一连讲了不知多少句不可,虽说极为枯燥,但众人都知道门规的重要性也都集中精神在听。

但唯有韩非一人除外,他早就忍受不了,见他低着个头,多半已经神游天外了。

“这老头一直这样讲也不嫌累,我听都听累了。”韩非边打着瞌睡,颇为烦闷的自语道。

无聊间,取下腰间的葫芦酒壶便要喝,只是这一举动立刻被正在讲课的徐老看见了,他的声音当时顿住了,眼睛盯着韩非,一字一顿的道:“门规第一百零八条不可过量饮酒。”

说罢,便不再讲话只是盯着韩非看,众弟子也顺着徐老的目光看向韩非,韩非第一口酒还没喝下去,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收起酒壶后,道:“您继续,你们继续。”

“还继续什么,都已经讲完了。”徐老语气一沉,半眯着眼道。

韩非一脸苦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老夫讲述大道之源,你们且认真一些。”说到认真这两个字的时候还专门看着韩非,显然是意有所指。

听此话,众弟子立马精神一抖擞,知道真正的重点要来了,韩非也是强行收起瞌睡,将精神一提。

徐老娓娓道来:

“道是先天之源,介于有与无之间,存乎于万物之中,运转于天地之间,既是自然的规律,又是万物的本源,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随着徐老越讲越深入,韩非的脸色也越来越苦逼,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事实上场间没几个人能真正听懂。

“老师,我虽不明道,但我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所以我们才要逆天修道。”一名看似精明的青年趁徐老讲述完一段后说道。

徐老听此言,却是微微一笑,淡然回道:

“你并未理解这两句话真正的含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若守于中。天地是不讲感情的,因为它根本没有感情,它是自然规律,万物都按照自然规律发展,所以天地对万物是一视同仁的,圣人也不会感情用事,所以对百姓也一视同仁的。”

精明男子闻言,似乎若有所悟,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他却知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是错的。

悟性高者如张道铭,齐横飞等人也都未完全听懂,其余人自然也都是一知半解,苦苦思索的样子。

韩非则是自从先前有几句话没听懂之后则完全没有去听了,耸拉着个脸一副苦逼的样子,只得静等着这老头讲完。

苦苦等待一个多时辰后,这老头才意犹未尽的说道:“就讲到这里吧!刚才所讲,不求你们马上领悟,这就好比婴孩学习说话一样,总归是先学会了说,长大些后才明白其真正的意思,现在你们不需完全明悟,只需记住便可,日后有所成就或可一解今日之惑,你等且先休息三刻钟,稍后我会讲解华阳内丹炼养入门心法”

韩非一听要休息,顿时精神大振,自语道:“这老头终于讲完了,听都没听懂还感悟个毛啊!”

不知为何,韩非极为小声的吐槽了一句话后,那徐老似乎有所感应般的冲其看了过来,似乎看穿了韩非心中所想。

韩非瞧见这老头的眼神,不觉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