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委屈……来的莫名其妙。

仿佛一个明明没有做错事，却无端被批评了的孩子一样。

鼻尖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连带着那双眼睛里，都泛出了淡淡的湿润。

盛乔恒瞧见她眼底隐忍的泪，心里更气，可嘴上，却是一句硬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稍即，叶荏苒渐渐松了口，没有再咬住他不放，男人白色衬衫的肩胛处已经被血浸透，清晰的齿痕，遮掩在衬衫的布料之下。

盛乔恒侧首，看了眼自己被她咬伤的地方，没好气的问：“疯够了？”

“……”叶荏苒没有出声回答。

又过了会儿，她才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却很是突兀。

她抬着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抱抱我。”

认真的神情，严谨的口吻，让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刚才也不是自己的错觉。

“叶荏苒，你是不是……”盛乔恒顿了顿，才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没喝醉？”

他不相信，一个喝醉了的人，会有那么清明的目光，一丝醉意也看不到。

她低下头，敛了视线，又开始不言不语。

疯了……

刚刚，话音出口的那一瞬间，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明明是一些已经翻篇的旧日伤疤，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计较，放在心上？

“我没醉，”她抬手抹了把脸，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说完，连等他回应都没有，就直接转了身，迈步离开。

而同一时间，记忆的碎片却像是一直潜伏在水底的游鱼，伺机一拥而上。

她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的一个夜晚，台风与雷雨交加，她半夜做噩梦醒来，跑到客厅，看着那个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看的男人，鼓足勇气开口，“爸爸……”

当时，那个男人的反应，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

他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怎么还没睡？

外面的雷声太大，她睡不着，她害怕。

她跑到他身边，稚嫩的声音透露出几分祈求：“爸爸，我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叶尉源皱了皱眉，这已是他不耐烦的征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往自己卧室那边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丢下了她一个人，无助的站在那里。

时至今日，叶荏苒都清楚的记着他当日的那个目光，冰冷、漠然、绝情。

那是她最后一次对他示弱，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像是一个浑身带刺的刺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自己，从心里面抗拒。

十岁那年，她的父亲决绝的将她丢在黑暗的角落；十七岁那年，那个叫卓幕承的男人又一手将她推进了感情沼泽。到今天，她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对人示弱过了。

叶荏苒刚走了没两步，就忽然听到后面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