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这什么鬼赌局
作者:暮朵      更新:2020-03-29 08:33      字数:2273

薛锐沐浴之后跟着薛钟再回到花厅,进门就看见桌上的馒头小馄饨龙须面和鲜虾粥。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傅冲陪他比划了一早晨的拳脚功夫,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去了船帮。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转身扯了扯薛灵镜的袖子:“姐,我来得不是时候吧?最近镇上事多,船帮肯定也很忙,早晓得我该再过些时日……”

“你愿意等,田师傅有那个耐性等吗?”

薛灵镜含笑捏了捏他的鼻子:“今早陪你练拳脚的是你姐夫,是你的自家人,用不着这样不好意思。况且,他那人向来很善于分轻重,若真觉得陪你比划两下便会耽误正事,他刚才压根儿不会留下。”

说着又将怀里的年年递到他面前给他看。

小婴儿软绵绵白嫩嫩活像个面团,薛锐起先还不敢碰,被薛灵镜鼓励了两句,才大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在年年的小脸上轻戳了戳。

年年吃饱喝足这会子正精神,被偷袭了也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反感,只鼻子里哼哼了一声,扭开了头。

薛锐“噗”地乐了,抬头看看薛灵镜,揉一揉自己的鼻子:“姐,我今天输了是我技不如人,但总有一天,我肯定会赢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

薛灵镜在他头上胡噜了两下:“你要加劲儿啊。”

又牵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端了小馄饨摆在他面前:“多吃点,今后比你姐夫长得更高大,到时候揍得他满地找牙。”

薛锐又笑,乖乖地将碗里的馄饨吃得一点没剩,陪着薛灵镜又说了一会儿话,也就跟着薛锐回了家。

送走那兄弟俩,傅夫人又将年年抱走了,薛灵镜连日来,此刻方算是终于有了闲暇。

在自己的房中晃悠一阵,翻了两页书,又跑去找傅婉柔聊了会儿闲篇儿,再带带孩子,这一天倒也过得不算慢,申时末,傅冲从船帮里归来,全家人一同在饭厅吃了饭,小两口也就抱着年年带上成嫂,回了小院儿。

院子里左侧的厢房已是拾掇了出来,打今日起,成嫂便要在小院儿住下了,夜里带着年年一起睡,只要半夜把孩子抱过来让薛灵镜喂一次就行。

傅冲整日没见年年,心里自然挂念得紧,面无表情地逗着小娃娃玩了一会儿,戌时中,成嫂把孩子抱去了厢房,薛灵镜便让魏嫂烧了热水来,洗漱干净飞快地钻了被窝。

冬月里,天儿真是一日更冷过一日,若是烧上火盆,又觉浑身燥得慌,倒不如抱个汤婆子早早儿钻去榻上,又暖和又自在。

傅冲尚坐在桌边喝茶,眼睛里瞧见薛灵镜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窜,然后像什么怕冷的小动物一样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卷进被褥里,不由得好笑,唇角扯了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薛灵镜浑身只剩个脑袋还在外头,明明时候还早,却不知怎的,一沾枕头就觉得眼皮子打架。听见傅冲的声音,她便懒洋洋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早上我说过,要与你打赌来着。”

傅冲抬脚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捞起一把她的头发,在手心里攥着玩:“装傻?”

“呵呵,我是没见过像你这样跟人打赌的。”

薛灵镜翻翻眼皮:“赌的什么不告诉我,赌注为何你也不说,这叫啥?横竖最后谁输谁赢都你说了算呗——而我不认为你会让我赢。”

傅冲的手从她那厚实的黑发中穿过,落在了她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我的确没打算让你赢。”

“嘁,我还不稀罕呢!”

薛灵镜十分不以为然:“但傅六爷,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咱俩赌的究竟是啥?”

“赌你弟早上与我比试,究竟能不能胜了我。”傅冲嗓音清冽如酒,神情淡定如水。

“……”真的好想揍他啊怎么办?

薛灵镜白眼几乎翻到后脑勺,一巴掌将他捏住自己耳垂的手拍开,腰一拧,翻过身去背对他躺着,冷笑一声:“我能问问,我是输了还是赢了吗?”

“你买了你弟胜。”

傅冲回答得理所当然。

“嘿我真是……苍了天了。”

薛灵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实在躺不住,一骨碌爬了起来,扑到傅冲面前:“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呢?赌局是你单方面定下的,赌什么也由你做主,现下连我买的哪方赢你都替我拿了主意——傅六爷,我不负责任地猜测一下啊,这赌注,肯定也会让我特别惨吧?”

“说惨,其实也不算,毕竟你自己也能从中获得身心愉悦。”

傅冲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啐他一脸,将“臭流氓”三个字直接贴到他脑门上:“你的赌注原本是六次,考虑到你这段日子夜里照顾年年,睡眠有些不足,我便给你打了个折,三次就好。”

“……你走开。”

薛灵镜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成亲一年多,连孩子都有了,她若还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岂不成了个傻子?

究竟为什么啊,这位大爷平日里那般人模人样,怎么偏生一入夜,到了她面前,就一点下限都不要了?

耳根子有点烫,她伸手拽了拽,突然就想明白,为什么他今早不肯将这个赌局的内容说出来了。

当着薛钟和薛锐的面不好宣之于口当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得首先确保,今晚年年不会再跟着他们一起睡。

真是……好深沉的心机!

思索了片刻,薛灵镜决定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将被子理理好,重新往里钻,动作非常之自然沉着。

然而实际上她再沉着也是枉然,因为身旁那位压根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整个儿从被子里提溜了出来,往心口一按,大手轻车熟路地往她衫子里滑。

床边的油灯熄了,床帐也落了下来,将那一丝从没关严的窗户挤进来的风挡在了外头。

小院儿里一片寂静,只有将耳朵贴在正房的门板上,才能勉强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大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腿都快被你掰折了……”

“哎我都说了让你冷静一点了,怎么还带咬人的?”

“姓傅的你这个臭不要脸,快把我转回去!”

寒冷的冬夜,其实也是可以很火热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