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作者:那些花儿去哪儿了      更新:2020-03-30 03:15      字数:15858

皛妖看到早已失去灵气的杨槐树非常惊讶,这杨槐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皛妖没有看在一边发呆的国师族雪,而是从画引出瑶池水,将瑶池水凝结成雾珠子般大小,然后将这些雾珠密密密麻麻覆住杨槐树,将洋槐树整个裹起来,如此反复了两三次,第一次杨槐树的树干不再干枯,第二次杨槐树的树叶纷纷掉落,直至第三次杨槐树的枝头似乎生出了几颗嫩芽,这时画中的水都浅了两三寸,

站在一旁的国师族雪脸上有了些喜色,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杨槐树,国师不再呆呆愣愣的发呆,而是用期许的木光看着皛妖,以期望皛妖能将眼前的杨槐树恢复以往的样子,最好杨纷纷能化作人形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皛妖看着国师投过来的期许期盼的目光,说了句:"我已经尽力了了,至于她能不能恢复,还要看她的造化,或许一两百年,或许更久"

"殿下,我想将杨槐树移栽大慈寺,大慈寺香火鼎盛,杨槐树了那里或许会有更大的造化。"国师看着赵越对赵越说道。

"国师随意,"赵越答道,"是否需要本王求父皇下一道旨意,让大慈寺好生供奉她。"

"不必了,功业还是她自己去修,功德需要她自己积累,这样她以后的修行之路才能更好走,"国师看着杨槐树,只有几颗嫩芽的杨槐树,背对着赵越继续说道:"希望我这样做,不会误了她,如今我已误她良多。"

国师开始回忆第一次遇见杨纷纷的景象,那时国师还不是国师,只是妖界再普通不过的一只狼妖,为了修行,已忍饥挨饿数月的族雪,终于熬不住嘴馋,夜半三更出来觅食,恰巧碰见了在水池边吸收月精华的杨纷纷,纷纷看到族雪,吓的一头载到水里,不敢出来,国师被杨纷纷的呆萌逗笑了,说道:"放心,我不吃你。"

而躲在水中的杨纷纷看到国师族雪这一笑,从此一见倾心,对国师念念不忘,而国师也对杨纷纷的呆萌记忆犹新,在国师眼中,杨纷纷蠢的可爱,只有爱哭的性子让人着实喜欢不起来,

"本王饿了,"赵越对皛妖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响起国师族雪的话:"殿下今后可随意走动,再也不用拘束在这里。。。。。。希望殿下将来不要怪族雪"

经历了一晚上,加上一上午的折腾,赵越终于饿的头晕眼花,眼看着站不起来,为顾及自己在皛妖面前的形象,不让他在皛妖心中留下赢弱不堪的印象,赵越转身回了明镜轩,接下来又是一番折腾,

一进明镜轩,便被明一念叨不停:"主上有无大碍,臣让王太医过来瞧瞧,主上这一早上去了哪里,让皇上好一通找,明一明二也跟着急的直至现在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下来,主上以后可否不让明一的心这样悬着,主上不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明一顿了一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继续念叨:"看着主上如今无碍,。。。。。。"

"传膳食,"赵越没有搭理明一,转身对站在屋外的其他侍卫说道。

那侍卫可怜巴巴的看着明一,没有去安排中午的膳食,明一这才反应过来经历了昨天晚上一晚上机上今天上午的折腾,现在忆园乱的不成样子,为了找到主上,整个院子的人至今都滴水未沾,每天忆园的吃食都是早上一大早从城外拉来的,但赵越失踪,皇帝封了忆园,如今连半根烂菜叶都没有运进来,所有的奴仆侍婢通通被看守至一处,不得随意走动,以免搞的园中乱七八糟,更为了防止图谋不轨之人趁乱生事。

"殿下可否将就用几个小饼,如今皇上正担心着殿下,皇上要是能见着殿下安然无恙,必定会高兴的再赏臣几颗仙丹,说不定还能将臣的官阶升一升,殿下可否看在明一随侍多年的份上,到宫中走一趟。"明一说道,看着赵越没有皱眉,没有说话,于是立马安排人去备马车,将赵越送进宫。

这样明一才算松了口气,主上金尊玉贵的,如今在忆园连口饭都没得吃,"没饭吃"的话明一说不出口,明一不想委屈了自家主上,这样安排刚好他的主子能赶上宫中的午膳,环顾四周看着乱的不成样子的忆园,明一一阵头大,开始埋怨起那讨人厌的蝶妖,待将赵越送上了去往宫中的马车,明一便脚不沾地的朝着陆总管所在的地方而去。

明一去了陆总管那里,当陆总管得知二殿下终于找到了,高兴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银子,让人去买全园子够吃的包子,由于人员众多,买包子的人去了几个,跑了大半个皇城才买够众人的午食。

待皛妖回到李寅书的住处的时候,便看到刘山里里外外的忙着收拾东西,皛妖如往常一般,直接往李寅书的屋子走去,昨夜那通折腾,皛妖未免感到有些疲乏,于是忆园那边的事情一结束,皛妖便回了李寅书的住处,因为在李寅书这里,有源源不断的书香之气,能够帮助她修炼,这源源不断的书香之气除了能帮助皛妖修炼,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这也是皛妖一直跟着李寅书的原因之一。

皛妖还没有进得门去,便被里里外外忙这收拾东西的刘山拦住,:“白姑娘,你还是要些脸吧,不要总是缠着我家未来姑爷”

皛妖放下了欲推开李寅书房门的手,转身回过头对身后的刘山说道:“青天白日的,关着门,也不怕黑?”

“你懂什么,我家小姐与李家哥哥许久未见,有说不完的话,我特意将房门关上,免得我收拾东西的动静太大,打扰他们说话”刘山回嘴说道。

“哦,那我就在门口等着”说完皛妖盘膝坐在屋檐下,开始闭目修炼,虽然暂时不能近李寅书的身,没有充足的书香之气,但在门外也是不错,慢是慢了点儿,总比没有的强。

王若元在屋内与李寅书说了一夜的话,两人皆未因一夜未睡而感到疲乏,反而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李寅书在王家父女这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不再复仇无门,家仇总有一天能报的,着急也没有用,王若元竟然听到了自己期盼多年的话,李寅书终于亲口提起要与她尽快成婚。

王若元赌上了王家的一切,换来了她的夙愿成真,李寅书昨夜在王若元的口中得知,王员外多年前资助的穷书生,竟然有好几个在朝中为官,有一个更是得了皇帝的青眼,做到了户部侍郎,此人姓周名晏殊字长卿,

周晏殊自小聪慧,除了记性甚佳之外,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头脑非常灵活,王员外识得周晏殊时,他还只是一家典当铺子的老板,而周晏殊那时家到中落,偏又遇上天灾成了孤儿,为了混口饭吃,周晏殊死乞白赖的要留在当铺当伙计。

周晏殊只是看着王员外拨弄了几回算盘,随口问了王员外这算盘怎么拨之后,便打的一手又快又准的好算盘,王员外惊讶于周晏殊学的如此之快,让王员外轻松不少,从此王员外才有心思和时间去做其他的生意。

周晏殊在王家一边做着账房,一边不忘用自己少的可怜的银钱去租自己需要的书籍,王员外被周晏殊的这一举动所感动,并且觉得这样一个人才埋没在典当铺可惜了,于是开始资助周晏殊走上了科举之路,这也是王员外资助的第一个读书人。

周晏殊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便考取了功名,凭着他一手算账的好本事,得了皇帝的青眼入了户部,做到了户部侍郎,管着宋国的钱袋子。

可以这么说,周晏殊能做到户部侍郎除了他自己的本事,王员外算是功不可没的,除了教会周晏殊打的一手好算盘,做的一手好账,资助周晏殊科举,教会周晏殊为人处世之外,直至周晏殊入朝为官,上下打点所需银钱皆是王员外所出,而王员外能成为宋朝的巨贾,周晏殊也是功不可没的,因为周晏殊看似随意挑的两个人,如今成了王家最得力的账房。

李寅书虽常年与王若元来往,但对王家生意上的事不太了解,再加上周晏殊在王家那三年,李家还未逢大变,李寅书对银钱之事接触很少,不知道周晏殊也是理所应当。

李寅书得知王家与周晏殊的这一层关系,再也未想他的家仇之路会拖累王家,而是想到他的家仇能报的那天近了。

“小姐,李家哥哥,东西都收拾好了,”刘山对着屋内吼道。

王若元满脸笑意的推开了门,便看见盘膝坐在屋檐下的皛妖,王若元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而后看向刘山,

随后跟出门挎着一个包袱的李寅书忙着介绍:“这位是白姑娘,上京城时遇到的,船翻后,落水可能伤了脑子,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知道了,刘山在信中提起过。。。。。”王若元说道,王若元看着皛妖,而此时皛妖也站起了身,准备跟着李寅书走,皛妖心中想的是,李寅书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王若元有些醋意,李寅书身边有这么一个绝色的女子,怕李寅书对她三心二意,这会儿她李家哥哥刚刚松了口,说要娶她,而后又想到刘山说这个姓白的女子似乎脑子出了些问题,什么都不记得了,王若元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嫉妒皛妖的美貌,可怜皛妖脑子有问题,并且无家可归,还参杂着常年父亲的耳濡目染的厚道,她不允许心中生出丝毫不合时宜的恶念,此时王若元心中想到,她和李寅书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谊谁都越不过去,再加上王家对李寅书的大恩,以及这么多年来她所了解到的李寅书的为人,她相信跟着李寅书的这后半辈子,李寅书不会委屈了她,就算作最坏的打算,李寅书对这位白姑娘日久生情,让李寅书纳了这白姑娘便是,宋国男子大多妻妾成群,她这样小肚鸡肠的,未免失了当家主母该有的妇德。

这样想了一通后,王若元对皛妖真诚的笑了一下,便转身去了外面,上了马车,此时的王若元前所未有的兴奋,想着不久之后将嫁给李寅书,王若元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李寅书对皛妖说道:“白姑娘如是无处可去,可与我们一处,王家人心善,定不会亏待白姑娘,不过白姑娘的术法还是不要随意施展了,会吓到元儿”

王若元上了马车,刘山在不远处盯着李寅书和皛妖,他担心好不容易成自家姑爷的李寅书被皛妖勾了魂,以后心思不在自家小姐身上,刘山心中有些生气,但又不能将皛妖赶走,他家小姐都没有说什么,他又不能越过小姐将皛妖赶走,他心中只期望皛妖快些找到来处,不要成天如鼻涕般黏着李寅书。

待李寅书说完,便出了门,上了王若元所在的马车,刘山跟着李寅书,将皛妖隔在自己身后,让皛妖不至于靠李寅书太近,如此这般刘山和皛妖相继出了门,上了后面的牛车。

上车之后还不忘说一句:“白姑娘不要打扰我家姑爷和小姐,和我一起坐牛车吧,牛车马车都是车。。。。。”

一行人去了王家在皇城东南侧买的宅子,也就是后来被宋国官员争破了脑袋也想进去的李府。

那宅子被取名为李府也是有原因的,若是取名为王府,与宋国的亲王府邸的名字有冲突,并且宋国律法规定,倒插门的女婿不能为官作宰,为了李寅书的仕途王家父女一致认为将宅子取名为李府更合适,以后就算有后姓王姓李又有什么分别,身体里还不都是李家王家的血。

两个多月以后,这天刚好是腊月初八,李寅书和王若元成婚,去的大多是商贾之流,就算与李寅书相熟的同僚,也都是礼到人不到,宋国最轻商人,李寅书娶了商贾的女儿,被同僚所不齿,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天李府的喜事办的异常热闹,就连皇帝的宠臣户部侍郎周晏殊都到场,并摆出一副与李家有亲的样子,帮着接待招呼宾客,更有人认出府中有一绝色女子,乃是出自二皇子府中,于是便有人猜测,这女子或是二皇子派去恭贺李寅书大喜的,或是二皇子送给李寅书的侍婢之类,感叹之余,朝中之人开始重新衡量李寅书的地位,再决定结交或者疏远。

待宾客散尽之后,李寅书回了房,此时王若元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顾不得一旁的喜娘啰啰嗦嗦的絮叨,

"夫人再忍耐片刻又如何,这样没有揭盖头,自己下了床,多不吉利,李大人过不多久便回来了,夫人何必如此着急,为了点巴子吃食给自己下半辈子开个不吉利的头,夫人还是赶紧回床边上坐着,等着李大人来揭盖头。。。。。。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全福人,还是第一次遇见夫人这么不守规矩的,夫人虽一界商户出生,但挡不住福气,嫁了李大人这么个成龙夫婿,偏李大人还不介意夫人这么没规矩,我这做全福人的都羡慕的紧,夫人可别嫌我多嘴多舌,这满京城里的夫人可没有一个能像夫人这样肆意的,就从她们顶着盖头被自己兄弟背出门的那刻起,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公婆丈夫,夫人还真是好命,进门便不用伺候公婆,要是夫人把李大人的心拢住了,后面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呵呵呵呵呵,"全福人李氏说着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而王若元则是自顾自的坐在桌边,撩起盖头一角,吃的不亦乐乎,要不是她爹反复交代要等着新郎官亲自将这恼人的盖头取了,估计这会儿,这盖头早不知被王若元扔哪里去了,她爹为了让她忍耐片刻,守些规矩,竟然拿这房子的地契做赌,答应只要王若元乖乖的守规矩,这园子便会归到李寅书名下,她爹还说,养她这么大,还不如养只白眼狼,她吃里扒外的功夫可比白眼狼强多了。

而李寅书虽然没有喝多少酒水,但也左右打着旋,找不到新房的位置,被刘山半拖半扶的弄了回来。

"姑爷,这里,我的姑爷,小心掉池子里,哎。。。。。。"刘山扶着醉酒的李寅书,开始埋怨宾客给李寅书灌了太多的酒。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齐了,呜呜呜,爹娘,是不是你们一直保佑着儿子,"说着李寅书摸了一把眼泪,"爹娘,我好想你们。。。。。。。"

"姑爷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哭,"刘山说道:"以后姑爷和小姐便是一家人了,姑爷从此有家了,该高兴才是。"

"我是太高兴了。"

"姑爷小姐再多生几个娃娃,这家庭更美满了,后面还有好多好日子等着我们啦,终于盼到小姐和李家哥哥成了一家人,我这做下人的也跟着高兴,"刘山说道,"姑爷不知走了哪门子运,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能娶到我家小姐,"在刘山心中,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要比他家小姐好,他家小姐不仅心善,还很漂亮,就连王若元的不守规矩,都被刘山看作不拘一格的豪爽,刘山觉得他家小姐就如同话本子里的江湖侠女一般,豪气冲天。

待刘山扶着李寅书回了新房,李寅书傻乎乎的到处找揭盖头的杆子,欲去挑开王若元头上顶着的盖头,

此时的王若元有些后悔刚才饿的不行的时候,找不着筷子,将揭盖头的杆子弄成了两节,吃了东西后被她从新房的窗户扔出去了,王若元第一次开始正视她的不懂规矩带来的后果,坐在床边的王若元急的快哭出来,

全福人李氏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急的团团转,到处找着:"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刚刚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全福人李氏指着饭桌上的某处信誓旦旦的说道。

"姑爷何必那么费事,用手揭开就是了,"刘山说道。

"不行,这是规矩,坏了规矩不吉利。"李氏说道。

"规矩在王家就是放。。。。"屁字还没有说出来,刘山赶紧唔住嘴,

而此时的李寅书看着桌上被动过的菜,便明白了杆子去了哪里,他家夫人这样的事情可没有少干,

"筷子呢,喝了许多酒也不曾吃半根菜,现在腹中空空。"李寅书问道。

"这里。李大人,给。。。。。"李氏说道。

"多谢李夫人,今天辛苦你了,让晓翠带你去厢房,"李寅书接过筷子对一旁的刘山说道"晓翠怎么不在。

刘山赶紧上前对李寅书耳语道:"姑爷忘了,我家小姐不会用针,小姐的嫁妆都是晓翠绣的,婚期定的紧,晓翠紧赶慢赶的今天凌晨才将嫁妆绣出来,晓翠这会儿睡着了叫不起"

李寅书这才恍然大悟,他家夫人不会用针,怕托了外面的绣娘绣嫁妆让王若元难堪,让他被人嘲笑娶了绣花都不会的商贾之女,王家便让手艺还行的晓翠一个人紧赶慢赶的绣假装,其实李寅书一点都不介意他娶了个连绣花都不会的商贾之女吗,反而觉得能娶到王若元时他上辈子积了德,是他父母在天上保佑着他,只王若元很重视李寅书的名声,所以咬了咬牙,她帮着晓翠分线穿针,晓翠负责绣,这样熬了好多个晚上,才终于绣的差不多,由于点着油灯,看不清线的颜色生生将一对鸳鸯绣成了灰羽毛的鸭子,还好被子是叠着的,否则不知道要闹多大的笑话。

"山哥送李夫人去西边的厢房吧,李夫人现在夜已深了,我家刚搬来园子不久,也没请护卫,让山哥送你过去更妥帖,"李寅书说完,目送着刘山送李氏离开。

"夫人想是饿了,一起来用些菜,"李寅书一边说一边用手揭开了王若元的盖头。

"子衡哥哥,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真的不饿。。。。。"

"奇怪了,这桌上的菜怎么被动过了,莫非进了老鼠,元儿。。。。。"

"子恒哥哥,我不是。。。。。。"

"不是什么。。。。。"李寅书眼神迷离的看着王若元,然后抱住了她说道:"男子爱色,你子恒哥哥也不例外,元儿今晚好美,。。。。。。"说着向王若元亲去。

"唔"王若元还未来得急再叫一声子恒哥哥,便被李寅书亲的浑身发软,倒在了床上,顺理成章,室内想起了暧昧的声音,

隐了身形躲在房顶的皛妖,本来想在房顶待一夜,但听到暧昧的声音岔了口气,全身气息紊乱,皛妖不得不逃也似的离开了。

落荒而逃的皛妖,远离了让她心慌意乱的李府,胡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待不那么心慌意乱时,皛妖随意落在房顶顺势躺了下去,望着天上乌云闭月,而后散开,如此良久皛妖的心神才渐渐平复。

心神平复之后,皛妖突然感觉身处之地,有淡淡的醉人的气息,似有似无的妖气混杂其中,皛妖收敛了气息,凝神注释着妖气的源头,一颗藤蔓。。。。。。藤蔓藤叶繁茂,密密麻麻的藤蔓中,挂着一串串的葡萄样的东西。

只见这藤蔓随着微风颤抖了一下,微风过后藤蔓的叶子散发出如烟如雾的东西,这些烟雾渐渐凝聚在一起,一个着紫衣的女子便出现在在藤蔓下方。

紫衣女子未有注意到不远处房顶的皛妖,待到身体凝实,便欢喜的朝着皛妖所趟的屋子下方而来。

“单公子,”紫衣女子唤道。

“阿紫,我还以为你因昨晚之事呕了我的气,不来了。”被唤作单公子的男子说道。

“紫夜可没你想的那般小气,只是你再这般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可不想再来找你玩了。”紫夜说道。

“最近皇城连发多起命案,刑部忙的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前夜上官的儿子在宫门当差,不明不白的死了,长玉身为刑部主簿,责无旁贷,”单长玉说道。

“可是紫夜觉得单公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单郎真的不能以病告假,紫夜守着单郎可保单郎无碍”紫夜说道。

“作案之人专挑长相俊美的男子下手,只是长玉的猜测,还作不得准。”单长玉说道,

“可是紫夜害怕,下一个会是单郎”紫夜扯着单长玉的衣袖。

许久之后单长玉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紫,关心则乱,自我进了刑部,我娘便去青城山为了批了一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紫信命吗”

“紫夜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单郎再等些时日,待到紫夜能脱离原身的束缚,单郎能去的地方,紫夜都能去,紫夜要生生世世守着单郎”紫夜说着。

单长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自他记事以来,眼前女子的容颜便从未变过,他知道,她是他房前的那颗紫藤,有她守着,就算那年他顽皮,爬上了紫藤旁边的梧桐树,摔下来也不曾伤着半分,单长玉如依恋-母亲般依恋着眼前的女子,但随着他慢慢长大,他对她的依恋慢慢变了味道,她对他的称呼也从小子,变成了单公子,再变成了单郎,她如母亲般守着他,虽然唤着他单郎,但如今天这样拉扯他的袖子还是第一次,以前她总是如慈母般看护着他,如今他长大了,分不清他们之间的情愫是母子的爱还是男女之爱。

“生生世世吗,长玉也想,可是长玉恨自己生而为人,要是与你一样该多好”说完长玉回到案前,继续研读刑部案牍。

紫夜听完这话长久的陷入回忆中,回忆着和她相生相依的梧桐树,她凭着记忆中的他用她的一节手指幻化出一颗梧桐树,矗立在院子当中的那颗梧桐树,

当皛妖听到“专挑长相俊美的男子下手”后,皛妖的脑中便依次浮现着赵越和李寅书的脸,皛妖在心中将两人作比较,比了半天也搞不清到底哪个更好看。

皛妖想回李府,但又想着今天是李寅书和王若元成婚的日子,此刻李寅书和王若元可能还在房中做着亲密无间之事,皛妖有些丧气,想着赵越,皛妖开始怀念以前的赵越,以前的赵越很香,看着就让皛妖流口水,可是不知为何,如今臭的让她退避三舍。

不知不觉皛妖飘过了大半个京城,飘到了忆园的门口,再飘到明镜轩中,此时赵越早已陷入梦想,皛妖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坐到床边,看着睡着的俊美容颜,突发奇想的入了赵越的梦。

只见梦中的赵越衣衫不整的抱着一人,用力的撕扯着那人的裙子,一边疯狂的亲吻他抱着的人。

皛妖吞了口口水,一个晚上便两次遇见这样香艳的场面,皛妖反复念叨,只是在赵越的梦中,反正都是虚幻的,看看也无妨,于是皛妖往前靠了靠,想去看清赵越抱着的人的脸。

只见赵越将怀中的人扒个光,他的手在那人身上用力揉捏,拖着那人的臀部用力摆动着他的臀部,皛妖上前看着被扒光衣服的人,是个女子,再一看脸,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赵越喘着粗气,停止了动作,皛妖突然出现在赵越眼前,吓的梦中的赵越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

“白姑娘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赵越很着急的说道。

皛妖惊奇的看着赵越,她完全没有想到,赵越在梦中能看到她。

“不是哪样。。。。”虽然在梦中,皛妖此时心情就如同偷东西被逮个正着般尴尬,皛妖斗着她的手指头,答着赵越的话,想立刻遁地而逃。

赵越揽着自己的衣衫,看着突然出现的皛妖,急的满身是汗。

“公子终于与小女子春宵一度了了,哈哈哈哈哈哈。”梦中之前与赵越共赴云端的皛妖此时已变成了在一旁乐不可支的玄凌。

赵越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道“白姑娘,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刚我抱着的明明是你,怎么会这样!”

皛妖看着坐在地上赵越,摇头叹了叹气,做梦怎么能当真.

而一旁的玄凌还在笑着说道:“公子,奴家伺候的公子可还舒服,以后奴家可以一直顶着她的脸伺候你,呵呵呵”

“假的就是假的,长的一样的脸也无用”之前坐在地上的,衣衫凌乱的赵越消失了,只听一声惨叫,玄凌的惨叫,玄凌被当胸一剑刺个通透,剑被一着淡金色衣衫的男子利落拔出,玄凌消失在原处,灰飞烟灭。

持剑着淡金色衣衫的男子转过身,看了皛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皛妖看到他的脸时,震惊了,和赵越一样的脸,明明就是一个人,怎么给她感觉天壤之别,和刚才那个赵越完全不一样,和醒着的赵越更不像是一个人,但是直觉告诉皛妖,他们都是赵越。

当皛妖看着白茫茫,什么都没有的梦境,准备出梦之时,淡金色衣衫男子再次出现在皛妖面前,一把抱住了皛妖,喃喃自语道:“也只有梦里,我才能如此肆意,跟随本心而为”

只见梦里的赵越说完,便低下头,将他的唇覆住皛妖的,慢慢的研磨,而后变成轻咬,最后变成大力的啃咬,如此都不能满足梦里的赵越,赵越将皛妖紧紧的抱住,恨不得将皛妖揉进他的身体当中。

而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皛妖,如同被施了什么术法,浑身软棉棉的,不能动弹。

当赵越咬疯狂的亲吻着皛妖的,皛妖的唇被赵越咬破之后,皛妖才恢复了一丝清明,用力想将赵越推开,这一推,没有将赵越推开,这一推反而激发了赵越的兴趣似的,赵越开始情难自禁的撕扯皛妖的衣服,

"在梦里都如此的真实,"梦里的赵越呢喃了一句,这时衣衫半褪的皛妖感到一丝凉意。

"冷吗,"赵越停止了动作,问了一句。

"你想干什么,你这样做似乎不太合适,书中说只有夫妻才可如此。"皛妖回答道。

"可是这是在我的梦里,而现在你只是一个幻象,我做着以往经常在梦里做的事,。。。。。。。"赵越放开了皛妖停了片刻说道:"不对,我是在梦里,而你似乎却是真的。。。。。。"

"我只是不小心入了你的梦,"皛妖说道,

"要是换作其他人,。。。。。。进来就出不去了,至于你,"赵越再次抱住皛妖,轻轻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舍不得让你灰飞烟灭"说完赵越将皛妖一把推开,而后转过身去,不再搭理皛妖。

"那我走了。。。。。。。,"皛妖看着赵越的背影说道

"随你。"赵越回答道。

皛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出了赵越的梦境,出来的皛妖看着躺在床上面带微笑的赵越,自言自语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当皛妖出了赵越的梦境时,赵越转身望着皛妖离开的方向说道:"以后还来吗。。。。。。"

皛妖看了睡梦中的赵越片刻,正当皛妖起身准备离去之时,裙摆被人拉住,

皛妖回过头,看到已经醒来的赵越死死的拉着她的衣衫,久久不肯松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当赵越从梦中醒来,便模糊的看到床边坐着的人,赵越本以为又是觊觎他的脸的妖精,短暂的惊慌过后,赵越看到的却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于是赵越便一把拉住了站起身准备离去的皛妖的裙摆。

皛妖见赵越抓着她的裙摆不肯松开,于是对赵越说道,“主上殿下抓着我的衣裳作甚?”皛妖见赵越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接着说道,

“主上殿下,天快亮了,要是让他人看到我一早便在你的屋子之中,不太好,书中说人言可畏,流言是会杀人的”皛妖心中想着赶紧离开,但裙摆被拉着,皛妖有片刻的犹豫,她冥冥中似乎和这些人不太一样,想着不必太过遵守这里的规矩教条,但她又不想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时刻端正她的行为,收敛她的气息,尽量让自己能够更好的融入到这里。

“白姑娘往后可会再来看本王”赵越问道,

“应该会吧,”

赵越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再慌张不安,渐渐松开了死死拉住皛妖裙摆的手,待到皛妖消失在他面前后,赵越自言自语的说道:“可否等我三年,这三年何其漫长”

皛妖回到李府,刚好碰到匆匆出门的户部侍郎周长卿,周长卿看到皛妖,心神恍惚了片刻,心中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颜色的女子,昨日初初得见,他便被勾的丢了三魂两魄,还好他见多识广,自得了皇帝的青眼,便不时出入各种风月场合,各色女子都有接触,不然此刻依然魂不附体,还好他常年管着大宋国的钱袋子,而他不贪分毫,也是皇帝能放心的将户部给他的原因,常年累月,周长卿形成了不为万事万物所惑的性子,就算意志不太坚定的时候,他只用闭着眼睛睡一觉,昨日的一切便如过眼云烟,如此他才能做到不为外物所迷惑。

而今早刚一出门,便碰到皛妖,周长卿心思百转,虽然他被同僚认为是铁石心肠,不近女色,再加六亲不认之人,但周长卿的心也是肉长的,看到皛妖如此颜色的女子,如此随意的进入李府,他不免为恩人的女儿王若元感到一丝担忧,男子皆爱色,他觉得李寅书也不例外,虽然现在李寅书看似对王若元一心一意,但说不定有移情的那天,他不想此女破坏王若元一生的幸福,于是他担着误了早朝的责罚,对站在门口没有入内的皛妖说道,

“王姑娘这么早,从何处而来。”周长卿问道。

“昨夜一宿未睡,今天便起了个早,出来闲逛。”皛妖回道。

周长卿听到皛妖这样回到,便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眼前的女子必定对李寅书爱慕已久,如此颜色,要是她与李寅书有了苟且,王若元必定会伤心不已,要如何才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周长卿暂时没有良策。

“姑娘,天下男子何其多,姑娘为何非要缠着王家姑爷,姑娘看在下如何,长卿自认为当下不比王家姑爷差多少,姑娘何不考虑一下周某”周长卿说道。

“周侍郎说笑了,”皛妖说道。

“论钱财,如今我管着户部,王家姑爷只是一小小的修正,当然周某比王家姑爷颜色上稍差了一等,但王家姑爷的心不在姑娘这里,姑娘何不考虑考虑在下,”周长卿说道。

皛妖开始认真审视眼前的男子,器宇轩昂,腰背健硕,貌似是比李寅书丑了一些,但架不住有一副许多人都羡慕的好身材与健康的气色。

周长卿看到皛妖在认真的审视着他,心中生出了些许得逞般的愉悦,心中想到青楼女子多爱财,喜攀附,寻常女子也如此。。。。。。

“是丑了些,”皛妖看了片刻竟然如此答了一句。

周长卿被皛妖如此这般回答震的楞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止了笑后,周长卿说道:“姑娘还是个直白人,那姑娘可否考虑一下周某,周某至今未娶,房中也没有妾室通房之流,姑娘但可放心”

“周侍郎这般作为,未免草率了些,你我方才见了两面”皛妖说道。

“昨日长卿对姑娘一见倾心,恨不得将心挖出来让姑娘看看周某的真心”周长卿捂着胸口认真的对皛妖说道。

“侍郎是爱皛妖的颜色,还是爱皛妖这个人?如是我没了这漂亮的皮囊,周侍郎还爱么”皛妖问道,

“周某既爱姑娘的颜色,也爱姑娘的气度,但从始至终周某只爱姑娘这个人,就算姑娘是个无盐女,周某也会心无悔改,人都有老的一天,相信姑娘也不例外,姑娘何不趁早抓住,不要等到韶华空逝,方才后悔”周长卿说道。

“可惜啊,皛妖虽是女子,但皛妖重诺,答应了他要等他三年,侍郎来迟了,”皛妖被周长卿取悦了,“周侍郎非常有意思,不妨多抽空和我磨磨嘴皮子,说不定哪天皛妖的嘴上功夫比大宋朝的媒婆还要能说会道”

“哎,可惜啊,姑娘空长了双漂亮的昵子,看人的本事可真差了不止一分两分,姑娘错过周某这村可就没周某这店咯”周长卿说完匆匆下了台阶,还不忘继续说道,

“王家姑爷,姑娘还是少惦记,小心偷鸡不成,舍把米,”周侍郎边走边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让皇帝罚的轻点儿,三天两头的迟了早朝,几个月都没领到俸禄了,以往迟了皇帝都护着他,罚些银子了事,只除了那天,皇帝从宫外匆匆回宫,在长乐门外碰见他衣衫不整,发冠歪斜的匆匆往朝会的大殿赶,也不见皇帝有任何的不悦,但是当他甫一进了大殿便被架了出去,接着被按在了大殿之外的长凳上,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打了二十板子,那天的朝会,他是趴在长凳上听完的,这让他久久难忘,后来他才通过皇帝的随侍太监得知,二皇子丢了,所幸后来又找到了。。。。。

当皛妖进到李府内后,天刚刚亮,李府内一片安静,这会儿李寅书和王若元还未起身,王员外昨天累个半死,这会儿也没起身,府中如今只有从止水县带来的几个家仆,除了刘山的爹,小翠之外,就只有吴家大娘一家四口,王员外虽有钱,但为人勤俭,如今李府虽大,也只得这几口人,勉勉强强忙的过来。

再说说王元外的节俭给王员外带来的无奈。王元外举家迁往京城,匆忙间散了在止水县的家仆,家仆皆是良籍,不愿背景离乡,王员外一进了京便开始操持女儿的婚事,无瑕也不愿买奴,于是王员外到了京城无人可用,衣服没人洗,堆成山,庭院没人扫,满是枯枝落叶,荒凉的似是没人住,忙起来的时候,小姐不是小姐,员外不是员外,小姐要自己洗衣服,还要帮着弄一府的饭菜,还要洗李寅书的衣服,全府的人的衣服都可以堆成山,唯独李寅书的不可以,最后吴家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邻家娘子帮着洗。员外要自己当车马夫,购置嫁女当天所用的物什,刘山的爹上了年纪,一通折腾之后,累的躺床上赶不了车,刘山每天除了接送李寅书,要照顾躺床上的老爹,要帮着老吴头般府中买的瓜果,老吴头是吴家娘子的那位,年轻时给王员外赶车,被歹人伤了腿脚,老吴头与吴家大娘有两个女儿,一个在灶上帮忙,一个还小,做不得什么重活。

刘山要帮着王元外般买回的物什,王员外年纪大了,怕他闪了腰,而小翠除了绣花利索点儿,干其他事都不得力,只能收拾收拾她家小姐和姑爷的屋子。

这天王员外穿着身破了洞的粗布衣服正准备出门,吴家大娘和她的小女儿追着只鸡,从厨房追到了后院,再从后院追到了前庭,

“银桂,去那边挡着”吴大娘对她的二女说道:“也不知你爹买的什么鸡,腿脚也太利索了点儿”

王元外看着那鸡半飞半跑的朝着正厅的方向去,顾不得许多,赶紧帮着逮鸡,最终鸡是逮着了,人也累的够呛,吴家娘子死死盯着捏在手中的鸡边走边说:“待会扒光你的毛,看你还跑不跑。。。。银桂,手脚麻利点儿,去叫刘山到井中打几桶水到缸子里,缸子头的水没得了”

就这样,王元外穿着身粗布衣服,身上沾着泥和鸡屎,匆匆出了门,下车置办物什的时候,被人扯着不让走,非要卖给他一身别人穿过的衣服,还说价钱公道合理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卖衣服的以为王员外很穷,穷的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头上顶根鸡毛,可能没地方睡,睡的鸡圈猪窝,买衣服的看着王员外可怜,许是银钱上不太宽裕,白送了套别人穿过的粗布衣裳给王员外,不拿不让走,弄的王员外哭笑不得,只得收了衣服,给了那人两个铜板,那人死活不收,非说收了良心不安。

李府内的人忙了一个多月,个个都累的不行,今早终于有空睡个懒觉。皛妖躺在正厅的房顶半个时辰后,吴大娘子才睡眼惺忪的起来,煮一府人的早食。

皛妖就这么躺在房顶,等着李寅书和王若元起身,等了许久,终于起身了,皛妖奔向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李寅书过来,皛妖再次上了书房房顶,等着李寅书,奈何李寅书虽然起了身,但一直在房中不见出来,皛妖等了一日,也不见李寅书和王王若元分开半刻,洗衣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就连王若元吃瓜子李寅书也陪着,一个剥瓜子,一个吃,晚上再做那让皛妖脸红心跳的羞人之事。

皛妖就这么等着,直到第三天一早,李寅书的三天公假结束,两人不得不分开。

本以为李寅书傍晚会来趟书房,没想到李寅书前脚刚走,刘山后脚就急匆匆的来书房,将平时李寅书常用的文墨,常看的书,搬去了李寅书和王若元的卧房,收拾的时候还不忘说几句,

“我家姑爷和小姐感情可好了,这不让我过来将东西能搬的都搬过去,白姑娘没事就去忙,我还端的动,”刘山一边收拾东西,将东西放在布袋子里,一边继续说道:“没想到李家姑爷从前对我家小姐爱搭不理的,没想到成婚后会待我家小姐这么好,寸步不离我家小姐,我看着都羡慕。”

刘山停了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继续对皛妖说道:“我家老爷心善,收留姑娘,让姑娘在李府长住,白姑娘也要知恩图报,”

“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皛妖回答道。

“你懂什么懂,你要是懂,怎么还不离我家姑爷远一点儿,成天净往我家姑爷跟前凑。”刘山翻了一下白眼说道。

“前天早上周侍郎也和你说了差不多的话,我自认为没有对你家姑爷说什么做什么,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家小姐或者王家的什么事……只是李公子身上有皛妖想要的东西”皛妖说道。

“我家姑爷一穷二白的,能有什么,如今算是飞黄腾达了,除了一个官职,什么都没有,如今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我家小姐使的银子,哼,姑娘你就不要哄骗我了,我家姑爷俊美,如今又有了官身,恐是被白姑娘惦记上了。”刘山一点都不相信皛妖说的话,反而觉得皛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皛妖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你家姑爷身上有样看不见的东西,你身上没有,其他人身上没有,我已看过好多人,都没有,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其他人看不见,我能看见,我需要,我用的上。”

刘山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是气质。”

皛妖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

“那还不一样,总之你就是肖想我家姑爷,哼,怪不得。。。。。”刘山心中想到,怪不得他家小姐如防贼一般防着她。

“哎,”皛妖无奈,和这榆木脑袋怎么说都说不通,算了,榆木脑袋不开窍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就这样,皛妖又不得近李寅书的身半月有余。

这日傍晚,李寅书满脸笑意,精神焕发的回来,一进门便直奔他与王若元的屋子,

“你家小姐呢”王若元问小翠,

“老爷说今天周大人要来,让小姐去厨房帮着摘菜,吴大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小翠回道。

李寅书有些不满的看着小翠,这丫鬟不似丫鬟,小姐不似小姐,丫鬟比小姐还体面,什么事都不用做,小姐反而如同丫鬟似的什么都要干。

“姑爷您误会了,不是小翠不勤快,实在是。。。。。。小姐说小翠总是什么都干不好,总是帮倒忙,”小翠有些委屈的继续说道:“小姐让我没事别瞎折腾,反而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老实待在屋子中绣花,做衣裳。”

此时李寅书早已去了厨房,剩下小翠一个人看着手指上的针眼,低着头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

当李寅书去到后厨时,王若元正在扯着鸡毛,李寅书抢过王若元手中的鸡,:“元儿最近手都粗糙了许多,我来吧”

“仔细你身上这身衣服,弄脏了我又要揉搓半天”王若元扯过鸡头,用指甲扯着鸡头上的毛继续说道:“这鸡大片的毛好弄,就这头上的最不好收拾。。。。。。把手拿开”王若元用手肘拍开了李寅书的手,“这鸡还等着下锅呢,你这手写字还行,做这个可赶不上我”

“行,我家元儿真能干”李寅书继续说道:“元儿,给你说个好事儿”

“听着呢”王若元一边扯着鸡头上的毛一边回答道,

“今天吏部下了个调令,下个月我就能去刑部了,”李寅书高兴不已,用手挽住了王若元的胳膊,头靠在王若元的肩膀上继续说道:“希望我能早日得偿所愿”

王若元捏着鸡头顿了片刻,继续扯着鸡头说道:“子恒哥哥往后还是顾着些元儿,如今你不是孤身一人了,凡事要多考量考量,我只在乎子恒哥哥是否平安”说完站起身提着鸡,去了灶台,边走边说道:“周叔叔该来了,你要是没事先到正厅等着,帮着我爹招呼着”

“都听元儿的”李寅书掸掉蹲下时衣裳上不小心剐蹭的鸡毛,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无甚不妥,径直去了正厅。

待一众人收拾完一桌子菜,坐在正厅,翘首等着周长卿,等了许久,菜都凉了也未见周长卿的身影,王员外脸上略显焦虑,

“山哥儿,出去瞧瞧,长卿到路口了没。”王员外说道。

“哎,”刘山急匆匆的出了门,

皛妖看着急匆匆往大门而去的刘山,再看了下不远处的一处巷子,翻身下了房顶,最近一段时间皛妖总是待在房顶,偶尔吃饭的时候露下脸,李府中的人都不觉少她一人,感觉她总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奇奇怪怪的。

刘山朝着路口看了下,没见人影,想着他家老爷小姐还等着呢,毅然朝着周长卿来的方向而去,以期望在路上就能接着这个周大人。

然而刘山走出一里多地都没有接着周长卿,有些丧气的操回走,看着前面不远处站着的皛妖,刘山快步走了几步,边走边对皛妖说道。

“白姑娘为何此时在此处,今天老爷弄了好多好菜招待周大人,白姑娘也该饿了,要不先回去用点儿,吴大娘在后厨留了点儿,可以垫垫肚子”刘山说道。

“等着周大人一起”皛妖如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高兴的说道,而皛妖没有看着刘山,反而看着小巷子一头。

“真有意思,哈哈哈”皛妖自言自语的说道。

刘山有些疑惑的朝着皛妖看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周长卿在巷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时用衣袖擦着额头的。

“周大人原来在此处,。。。。。”刘山说了句,见周长卿没有搭理他,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周长卿可不是这么高傲目中无人的。

“周大人,,,,”刘山大叫了一声后,见周长卿还是自顾自的在小巷子中来来回回的走,心中自顾自的想,周长卿今天看起来很奇怪,像撞了邪祟似的,莫不是真的被他猜中了,

刘山有些心慌,朝着周长卿走去,然而一把被皛妖拉住,“别去,。。。“说完从怀中摸出个白球朝周长卿扔去。

白球扔出去没多远便直直掉落,刘山挣开了皛妖的手:“我扔团纸都扔不远,何况你一女子”说完也不理皛妖径直朝着周长卿的那处走去。

“周大人。。。。。。周大人回家吃饭啦。”皛妖看着刘山这么朝着周长卿走去,没再阻拦,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然而刘山刚一走过纸团掉落的位置,周长卿便在他眼前消失了,他大声喊着“周大人,”周长卿没有任何回应,而他的眼前是一滩湖水,一根筋的刘山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真是邪了门了”刘山不信邪的用脚往前探了探,脚伸入水中,鞋袜迅速被打湿,刘山赶紧缩回脚,低声咒了一句,“哪个死鬼,敢拦着你大爷”刘山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内心已吓的半死,以往常听他家小姐说些鬼怪之事,此时刘山脑中已自动脑补出鬼怪找了他当替身,好入轮回,如果他吓的晕死过去,这鬼怪就好乘机而入,他别想活了。他家老爷小姐姑爷还等着周大人呢,折了他也不能折了周长卿。

这时刘山想着不远处站着的皛妖,便大声吼道:“白姑娘可千万别过来,快。。。。。。快去通知我家小姐,不。。。。。。快去报官,哎。。。。。。这事儿谁能管啊,不知白姑娘你听不听的到。”

“谁让你进去的,拦都拦不住”皛妖似是在刘山耳旁说话。

“白姑娘你在哪里”刘山焦急的问道:“白姑娘不会真的进来了吧,天啊,我们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嘴闭上,等我会儿”皛妖一本正经,严厉的对身边的刘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