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记忆犹新
作者:粒子胡      更新:2020-03-30 07:54      字数:3036

猪刚烈一路避开妖众,直上云栈洞后山。

云栈洞的喧闹声,随着他渐行渐的脚步,淹没在空旷林间的几只翠鸟的鸣唱声中。身后的云栈洞,如玩皮的孩子,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也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消失。

他跃上云端,驾云急走。

他身边的白云,掠过几朵;眼前的小鸟,飞过几只;脚下的群山,踏过几仞。他身在天宽地阔间,虽然不知天高地厚的玄虚,但天地之大,任我逍遊的畅快之意陡然而生,心中积压的离开云栈洞的不快,随着天上地下一闪而过的景象,一闪而逝。

正当他如醉如痴地放任着飘逸身法,似梦似醉地不羁那逍遥脚步时,目极之内,如一千朵集聚的白云,突兀而起,直连云霄。

他放慢身子,迟疑而立,看着集聚的白云间,几仞群山,若隐若现;几鸟争鸣,似断似连。

他好奇、好玩心大起,直接冲进白云间。

白云渐淡,连绵不断的山峰耸立眼前。

他按下云瑞,用一个迎风而立的姿式,直落在一颗几十人合围的大树旁。

大树下,平躺着一块似曾相识的大青石。

他大喜过望,因为驾云急走时,迎面而来的风,直吹着他的猪头;肚中五坛酒的酒气,同样直冲他的脑袋。他头昏脑胀,头重脚轻,此时正好大睡。

他侧身躺在如床一般大小的大青石上,以手枕头,倾刻呼噜声大起。

"谁踢老子的屁股?有胆滚出来,踢了老子屁股,老子要以踢还踢,踢烂你的屁股"。猪刚烈翻身而起,揉着痛处,怒气冲冲地大叫。

此时阳光从繁密的树叶空隙间直射下来,照着他发怒的脸,更显丑陋可怖。四周的几只野鸡,一齐朝他看过来,一眼过后,不知是被丑陋可怖的脸所吓,还是怒气冲冲的大吼所惊,叫着四散而逃。

"难道是野鸡啄了老子屁股?以踢还踢,踢人屁股,轻而易举之事;以啄还啄,啄野鸡屁股,他妈的,这件事难办。难办办个屁呀!继续大睡"。猪刚烈见无人应声,自言自语一番后,爬上大青石,仰面而睡。

"又赐屁股?他妈的!什么邪魔野鬼,想找死呀"!猪刚烈紧盯大青石,怒目而视。

大青石虽然略显凹凸不平,却连一个插入绣花针的洞眼也没有。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仰面而躺,但又照样是脚踢,屁股中招,这等怪事,遇上还是头一遭。

有怪事就好玩,他在翻身而起那一刻,已将钉耙握在手中。

四周,不要说野鸡的叫声,连小鸟的叫声也没有。寂静中,似乎只有他自己的怦然心动声。

他睡意全无,在大青石上,盘膝而坐。他估计踢他的家伙,不知死活,还会再来踢几脚。

他九齿钉耙在手,早已将`踢烂他屁股`的主意,改用砸烂他全身的毒招,因为第一次踢他屁股时,只痛屁股,可以说是脚下留情了;第二次却令他全身都痛,下脚一脚比一脚狠毒,如果他再不小心奕奕地阻止第三踢发生,他自己的屁股很有可能要被别人踢烂。

正当他准备起身小便时,他的屁股,莫名其妙地又受了一脚,痛彻心扉,痛得他小便失禁,屁滚尿流。

"哇----哇--------"。猪刚烈怒气冲天,嗷嗷大叫着,人也冲上一丈之高。

他借下落之势,双手握着钉耙,顺势重重地砸在大青石上。石与耙的碰撞,散发四射的火星,似乎在嘲笑他全力以咂的蠢行,劳而无功的结果。

他怒火中烧,一丢钉耙,双手直探大青石底角,使出吃奶之力,猛喝一声`起`。

他狂怒之下,将大青石掀了个底朝天。

青石底下露出一个可容下二人的洞口。

"哈哈哈哈!他妈的!快跟老子滚出来,大战三百回合后,老子还你三踢,饶你狗命"。猪刚烈看着洞口,得意地大叫。`痛彻心扉`和`屁滚尿流`的事,早被他兴奋不止的打架心情冲走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我来了"。

"老子咂死你"。一只小野猪从洞口冲出,直向猪刚烈冲去。猪刚烈后退一步,举耙猛砸。

"多年不见了,还是一样砸我!认识你这蠢猪,真是我小猪一生的悲哀"。

"认识老子有屁用?老子就是要你悲哀,呜呼哀哉!你骂呀"!猪刚烈被`蠢猪`二字激怒,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他看着九齿全钉在小野猪身上,冷笑着,猛力擂动几下钉耙,牵动伤口,增大小野猪的痛感,以泄内心怒不可遏的恶气。

"你好好看着我,你的怒气就消了"。

"好呀!老子挖出的猪眼,拿在手里好好看看"。猪刚烈将直盯小野猪之身的双眼移开,怒目而视他的双眼。

他的双手尚在半途,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袭来。他猛然记起,这是他曾经亲手杀死的所谓亲哥哥。

"须老头!你出来,你要是不用幻术提醒我,我看到小野猪来了,也不会想到你也来了"。猪刚烈兴奋地大叫。

他记得须老头第一次卖弄法术时,就是用眼前这只死小野猪来吓唬他的。

他也搞不懂,一记起须老头,`老子`的称呼根本用不上,自然而然改用`我`了。

"哈哈哈哈!我来了"。猪刚烈没见须老头出来,但见又一只小野猪冲了出来,他又同样挥耙猛砸。

第三只,第四只......。

猪刚烈懒得去记鱼贯而出的小野猪,因为他们的笑声和说话声一模一样,他也一模一样地砸他们。

他要是记着一模一样的小野猪有多少,自己一摸一样的砸了多少次,他会毫不犹豫地怀疑自己,和小野猪一样蠢。

"哈哈哈哈!我来了"。

说话又是一摸一样,但声调中,却饱含世情如斯的无奈之情。

"你,你也来凑热闹"?猪刚烈伸出双手,将慢腾腾地走到洞口的野母猪,拿出洞外。

野母猪还是以前的她,因为她看猪刚烈的眼光一点未变,还是一样的慈祥、温柔、充满无穷的爱意。

"你的哥哥们来凑热闹,我要是不来,这出热闹的好戏,怎么谢幕"?

"你们在演戏,在演要老子砸死你们的好戏"?猪刚烈奇怪相问。

他砸着小野猪,内心却未产生一丁点`有好戏就好玩`的欢快之意。

"是呀!你砸死我,好戏即可谢幕"。

"你的肚子还痛"?猪刚烈想到当年杀死母野猪的情况,那是母野猪痛无可忍,求他帮忙解脱痛苦。

"我的肚里没有了九齿钉耙,早不痛了。不痛了,你不砸"?

"是的,你的眼神告诉我,砸不得"。猪刚烈突然记起,卵二姐宁愿自己受伤,而不去伤父母的事。而今,他自己不必受伤,又何必去伤害母野猪呢?

"眼神流露真情,但现实不被真情左右,是残酷的,你要面对现实,不能意气用事。来吧!砸死我吧"!

"你找死,去找别人。别人砸你,老子不管,老子只管自己不砸,走了,哈哈哈哈!就砸不成了"!猪刚烈得意地大笑而去。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猪刚烈又风尘赴赴地来到母野猪面前。

"他妈的!老子驾云急走,怎么又来这里了?又是幻术"?猪刚烈惊疑不定。

他这一折腾,肚子早饿了。

他拿着地上的死小野猪,张口大吃。

"我不死,你想走,走不开;想逃,逃不掉。你不想我死,想陪我一辈子吗"?

"老子愿意陪一辈子"。猪刚烈和颜悦色,浅笑着。

一辈子是漫长的事,但母野猪老态尽现,她的一辈子,不可能漫长,所次这种选择,猪刚烈自己知道,并非一时冲动的鲁莽形为。

"陪下去的结果是,我发疯,你还是会砸死我。晚砸不如早砸。你于心不忍,也救不了我死的结局"。

"哈哈哈哈!老子有办法了,带着你一起走"。猪刚烈虽然不认母野猪是母亲,但她充满慈祥爱意的眼神,却令他无法可想,不认这种眼神。

而且这种眼神,让人有如沐春风、如啜甘露之感。他突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和母野猪一起走,并不是一件令人懊丧的事。

"幻术,给了我形体,是要我再一次死在你手里。如果目的达不到,幻药就来了。我在幻药的控制下,狂性大发,到时求你砸死我的理智也没有了,我害怕这种事情发生,你快快砸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