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您看见我就觉得讨厌，为何还要把我放到您眼前晃来晃去呢？”要让她不好过，方法多的是，为何偏要把她放到自己眼前给自己添堵呢？

李轻寒的视线落在柳如练的脸上，微微勾起的嘴角透出丝丝寒意：“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不愿看到你。你现在就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柳如练的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明知道李轻寒讨厌她，她却偏偏在他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被李轻寒开罚单了吧。

柳如练认命地端起银耳莲子羹走出了书房。现在天气凉了，夜间已有阵阵寒意袭人。而今天上午为了买那不受李轻寒待见的皮皮虾，她没能添置到厚一点的衣服，现在的她衣衫单薄，得找一个背风的地方跪着才行。

事实上今夜并没有风，但冷空气却从四面八方紧紧地包裹住了柳如练。背风的地方不用找了，柳如练找了一个李轻寒出入书房都会看得到的地方。李轻寒说没有他的允许她就不准起来。依李轻寒对她的轻视程度，柳如练惟恐李轻寒会忘了她还跪着，于是找了这样一个地方。

因为一直跪着，什么也不能做，还要不断忍受冷空气的侵袭，柳如练觉得今夜过得特别漫长。

“呜呜呜呜……”

“谁……是谁在哭？”

“呜呜呜呜……夫人，您快醒醒……”

夫人？是在叫她吗？醒醒？她怎么了？

那把带着哭腔的少女的声音不断地钻进柳如练的耳朵，侵扰着她的听觉神经。柳如练皱了皱眉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夫人，您醒了！”少女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中透着惊喜。

眼前的影像有点模糊，柳如练定了定神再看向眼前的人。粉嫩嫩的脸蛋有点儿婴儿肥，不过此刻挂满了泪痕，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还泛着红，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不过此刻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茉香？”柳如练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沙哑？

“奴婢在。夫人，您渴不渴？奴婢给您倒杯水来。”

柳如练点了点头。

茉香开心地走到桌边给柳如练倒水去了。

柳如练看了看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这不是她的房间吗？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她记得她明明跪在书房外面的呀，怎么现在会这么舒服地躺在这里？

“夫人，水来了。”茉香拿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柳如练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茉香递给她的水一饮而尽。还是很渴。柳如练想要下床，坐到桌子边好好地喝一下水来解渴。茉香急忙拦住了她。

“夫人，您坐着不要动，倒水让奴婢来就行。”

柳如练满肚子的问号，茉香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想走几步路到桌边坐下喝水而已，茉香干嘛这么紧张？

“夫人，来，喝水。”茉香又递过来一杯水。

柳如练再次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您还要喝水吗？”

柳如练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茉香……”

“那夫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夫人，您请说。”茉香随即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

听到柳如练的问话，茉香的眼睛里又开始蓄起了泪水：“夫人，您受了风寒，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什么？！”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大夫说，您的体质与一般人不同。若是得了病，便会比寻常人严重得多。”

她的体质竟会与一般人不同……柳如练不由想到了这具身体与灵魂的匹配，好像确实是与一般人不同。

“夫人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除了喉咙干得厉害以及嗓子沙哑得吓人外她没什么不舒服啊。相反地，她感觉自己似乎曾出过一身汗，现在通体舒畅。

“那就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茉香不是应该在别处工作的吗？

“是公子安排奴婢来伺候夫人的。公子说了，这几天夫人只管好好休息，等夫人身体好了，就和奴婢一起打理墨梅苑。”

“什么？打理墨梅苑？李轻寒把我贬到墨梅苑去了？”这样她岂不是见不到李轻寒了？那她还怎么还债啊？

茉香虽然没有完全听懂柳如练所表达的意思，但她还是暖心地安慰柳如练道：“夫人不必担心，墨梅苑的事务奴婢早已熟悉，奴婢会为夫人打点好一切的，定然不会让夫人受苦。”

柳如练看着热心善良的茉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由于还债过程遇到了瓶颈，柳如练对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儿，这几天便干脆装病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

这天上午柳如练正无聊地坐在桌子旁发呆，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笑意盈盈的小茉香，另一个是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小妇人霓裳见过夫人。”那名妇女向柳如练行了一个礼。

柳如练急忙说道:“不必多礼。”然后看向茉香，不解地问道：“这是……”

茉香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跟个小太阳似的：“这是城里有名的裁缝师霓裳夫人，她是特地过来给您量身定制衣裳的。”

“啊？”柳如练觉得自己听错了。

“现在天气凉了，再过不久就要变冷了。您不是没有厚的衣服吗？我昨天去找公子，求他同意给您找裁缝定制应季的衣裳，公子同意了。我便找了霓裳夫人来给您量身制衣。”

李轻寒竟会同意这种请求，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别不是茉香答应了他什么过份的要求吧？柳如练有点担心地看着茉香，小心翼翼地问道：“李轻寒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