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你别这样啊……”傲染看着表情几乎是差不多倔强的苏若暖和自家三弟，赶忙出来打圆场，“还有三弟，你也是，怎么不好好想想再说话呢？果然情商低到不行了。”

这话虽然责怪傲天的意思多些，但是傲染对傲天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语气甚至还不及说苏若暖时的严厉。

“抱歉，二姐。”傲天垂眸，虽然是认错的话语，但是很显然，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或者说已经有些怒气了。

苏若暖也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结果，看自己已经把傲天问得哑口无言了，就坐回位置上，看似已经恢复平静，其实眸子还是红的：“抱歉，我也不该这么问，毕竟续缘之事，还是我们涂山更精通些。”

傲天则不再开口，低着头有点抗拒说话的感觉。

“我们傲来国，和涂山，已经相安无事了数千年，涂山红红。”傲珞可不管那么多，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涂山那群狐妖还敢为难她和涂山惜惜不成？更何况自己倚靠的可不是傲来国，而是她自己，“不过，你若是非要争论一下，我们也奉陪到底的。”

苏若暖微微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是很普通的30°，倒是让众人感到有点不大习惯，可能是感觉她的笑容应该是35°左右的腹黑笑才对吧：“我的本意并不是争论，只是想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但是某个猴子……啧啧啧……”说到最后，苏若暖单手托腮，眸子变回了绿色。

“红红，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我都清楚的。”许久不说话的傲云终于开口道，“你并不想东方月初的灵魂消散，我们也想完成当年的计划。”

当年的计划，当年的计划，哪哪都是当年的计划！苏若暖深吸了口气，尽量柔和了语气道：“当年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圈外，圈外生物，圈内，圈内妖王。这世界上的东西都被某条看不见的线连在一起。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这条线，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听起来挺无趣的吧？其实还行，过程中总会遇到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

当年的傲云，好像是这么说的。苏若暖的记忆力很好，再加上其实她也不算过了五百年，所以这些东西还记得挺清楚的。

“我以为凭红红你的智商，怎么也该明白了。可这都几百年了，怎么还是会问这个问题？”傲云的话里带着点意外的感觉，但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惊讶这种情绪。

苏若暖依旧托腮笑着，看起来完全不像刚才快要跟傲天吵起来的那个妖。她刚准备说话，雅雅却先‘开口’了：“傲云，当年的事情是你们傲来国没解释清楚，现在再解释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的确。”傲云笑了笑，但是笑容并不是很友善的笑，“但是，雅雅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合作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的，一直就是傲来国，你们涂山，其实本来也是有求于我们的。”

好嘛，什么暗潮涌动是不存在了。傲云这几句话摆出了傲来国的态度，把事情摆到了明面上。他倒是真不在意傲天和傲珞跟涂山的关系，这些话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苏若暖的脸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也是有点不太好看了。涂山之前对傲来国的态度像是自己是主人，或者主导者，但是其实他们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好处拿的少了，所以才能够摆出这样的姿态。但是如果傲来国把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涂山该讨好的还是要讨好——毕竟不管怎么说，涂山还是依仗着傲来国的。

“……说说吧，傲来国的计划。”苏若暖叹了口气，“那个我们不知道的计划。”

看着苏若暖态度软化，傲染隐秘地向自家大哥投去一个敬佩的目光，却只见自家大哥摇了摇头：就算搞定了涂山红红，还有涂山雅雅涂山容容涂山惜惜呢，而且涂山红红也并非态度完全软化。

兄妹是有默契的，所以傲染看懂了自家大哥想要传递的信息，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不过内心抱怨归抱怨，表面上，傲染大方地笑着，开口道：“你们不知道的计划？红红，傲来国的秘密，若是都叫涂山的知道了，那傲来国也就不是傲来国了。”

看着涂山众人的表情一下子都不好看起来，傲染心里吹了个口哨，面上装作没看见，继续道：“不过倒是有件事需要说说。我们在之前的约定中说过了，让我的续缘优先，照理来说，在他转世之后，苦情巨树就该安排续缘任务了，可是并没有，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许久不出声的涂山容容突然开口，她眉眼弯弯，也不知道是到底是什么个情绪，“续缘续缘，讲究的不过是一个缘字。苦情巨树若是认为你们现在还不是续缘的好时机，那么它就自然不会安排续缘。事实不是也证明了吗？现在的我们忙于黑狐的事情，除去姐姐和东方月初的续缘在计划之内，惜惜和傲珞的见面纯属巧合之外，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再续一段缘。更何况……像六耳姐您这个级别的续缘任务，一定会出现在《纯爱天篇》上。”

《纯爱天篇》，是涂山苏苏或者说涂山红红的天书。如果按照约定，让傲染的续缘优先，那么现在就要放下其他的事，让傲染续缘成功。如果是平时还好，毕竟约定要履行，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这样一来只会浪费时间。

傲染被涂山容容噎了一下，到也没多不自在。就是心中在想：看吧，我就说了，就算搞定了涂山红红，这不还有个涂山容容排队等着呢？

“容容这话说的对。”还没等傲染开口，涂山惜惜就把话接下去了，“约定的内容不按照先来后到，而是按照内容的重要程度。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并除掉黑狐，那么我们需要虚空之泪，需要月红续缘成功。但是红红灵魂分离，东方月初灵魂分化，多出来的涂山苏苏和白月初需要好好处理。”

现在桌上有三个派别，一个是由傲染傲天傲云组成的，他们想要快速完成月红续缘，完成计划；一个是由苏若暖涂山雅雅涂山容容宋清漪组成的，苏若暖想要慢慢来，保证续缘百分之百成功，她的妹妹们自然是支持的：另一个是由涂山惜惜和傲珞组成的中立派，她们没有明确地说支持谁，也没有反对谁，偶尔开口一下，却都是引战的话。

“黑狐原本来自圈外，那么为什么会是涂山白白？”看到众人都沉默了，显然是在思考什么，宋清漪先提出了个问题，“之前傲珞说过，涂山白白是吃了苦情巨树的恶意叶子才会变成黑狐的，恶意怎么会来自圈外？”

听到宋清漪的话，其实众人想的更多的还是她怎么会听傲珞讲这些事，不过一直专心听他们说话的涂山雅雅反应很快：“因为这些恶意，是圈外生物刻意留在苦情巨树上的。本来当初第二代当家们用鲜血献祭之后，所有恶意就应该被驱散了，但是当时的圈内和圈外并没有区分，所以圈外生物趁虚而入，将最后一点恶念留在苦情巨树上，当做一个杀手锏。可惜当年好像并没有人发现。”

苏若暖颇感意外地看了眼雅雅，她以为涂山雅雅今天都不会开口了的，没想到现在还是说话了，说的还是苏若暖以为涂山雅雅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这五百年……改变不止一点点。苏若暖心想，却也没有特别大的感受，她应该是早就料到了才对。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更何况是涂山雅雅，现在的涂山女王。

“雅雅说的对。”苏若暖松了口气，然后眯着眼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点，却让看到的人都有些不由自主的背后发寒，因为那是35°的微笑，“那么，我们开始正经起来吧。”

……不是吧？这么久了你还没正经起来！？众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