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年（四阿哥）笑笑：“怎么？需要为兄帮忙？”

楚焱本来想着策年兴许是真的忘记了，还惶恐误会了他，结果看他这样故弄玄虚的模样，心里也有了答案，“四哥会不晓得尧山下旱情紧迫？数月前就发生的事，那时不正是四哥你自愿代我打理朝政的吗？怎么？从未见过这些请书？”楚焱想到死了那么多平民百姓，就着急上火。

策年依旧镇定自若，“哦，这事儿啊～”

贤妃故作姿态，“哎哟，怎么还恼了？焱儿不气，来喝杯清茶，有什么事兄弟两好好商量就好了嘛，要是你哥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贤姨替他给你陪个不是...”

“关乎性命之事贤妃娘娘还是别插手的好！”看策年的态度，楚焱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楚焱想听到原因。

“太皇后驾到～！”

四阿哥这才起身和太子一起行礼，贤妃走向前，扶着太皇后，“皇额娘，您来了。”

太皇后皱着眉头：“发生了何事？”

贤妃倒是会说话，一下子错全都赖在楚焱身上了，“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焱儿因为什么干旱的事来责问策儿，策儿你知不知晓这事儿啊？”

策年一脸无奈，带着一些笑意，好像要告诉别人，即使他被误会了他也不会怪罪那个人似的：“皇祖母，我哪能知晓啊，这朝政不都是焱弟管着吗？焱弟怕是误会我了。”

太皇后向来喜欢四阿哥，因为淑妃（楚焱的母妃）出身卑微，所以她一直不怎么喜欢楚焱，只是念在都是孙子，所以才没有为难楚焱，“你把事情的原委给我说说。”

——乱葬岗——

穆倾准备直接进去，霓芮抓住了他，“诶，等一下～”她站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捂住鼻子的?一会儿里面很臭，你最好像我一样绑个东西把鼻子堵住。”

穆倾看着霓芮用布栓在头上，遮住鼻子，嫌麻烦，抬起右手，用袖子堵住鼻子，左手挥开她，径直走进去。

乱葬岗的死人真的很多，尸臭弥漫着整片土地，所以方圆十里以内都没有人居住，白骨堆积，每走一步，都可以听到枯骨碎裂的声音。

霓芮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这么多死态狰狞的尸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不害怕，可还是心有余悸。

穆倾走得很快，他听说刚死不久的要丢得更里面一些，谣传说是怕尸体还活着爬到城里来，或者怕有人捡了去做别的。

他已经走得很里面了，发现了一个皮肤还没有开始腐化的尸体，他回头叫霓芮，却发现她不见了！四周还起了雾。

“喂！霓芮！”他拖着尸体往外走了一些，“这么慢还看什么证据？”

“霓芮！”

霓芮躺在地上，之前她因为追穆倾，不小心被尸体绊倒，却没想被人点了穴，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那人蒙着面，看不出来是谁。见她眉清目秀，清新脱俗，想享受一下，再杀了她。霓芮想自杀，至少感觉不到被他凌辱，但是她根本动弹不得，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懂，可心还是会痛，眼眶里已经打转的泪迟迟没有落下，此时此刻的她歇斯底里的在心里喊着一个人：穆倾！快救救我！穆倾！救我！

穆倾像是被什么东西引领着，他发现了那个黑衣人，“什么人？”说着拔剑就朝那个人刺去！那个人被刺中手臂，然后慌忙逃走。

他看霓芮衣衫整齐，便没有向前，责怪道：“累赘...”

话落了一会儿都不见霓芮起身，依旧躺着没有动，他加快步子走过去，“你...”害怕了？

他扶起她，解开她的穴，霓芮很淡定从容的样子，刚刚的泪也憋回去了，站起来去检查不远处的尸体。

穆倾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遇到这样的事她也不害怕吗？还是...已经习惯了？

“你还干净吗？”

霓芮正在撕布的手停下来，要不是刚刚穆倾救了她，她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她继续撕布，“我干净与否，与你何干？”撕完布，总结完尸体特征，她走到穆倾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你会娶我吗？”然后白了他一眼继续找尸体。

他们从尸体身上收集了很多有利证据，收拾得差不多，他们一起回了客栈，门前，霓芮开着锁，穆倾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把门锁着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房梁上吊了一个人，霓芮愣住了，穆倾冲进去，把白绫一剑斩断，妇女掉下来，他抱着放在地上，试了试脉搏，随即便握紧了拳头，砸向墙壁。霓芮颤抖着走到妇女旁边，诊了一下脉搏，真的没气了，她跌坐在地上。

霓芮很内疚：是，是...我害死了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穆倾青筋凸起。

皇宫里的太皇后也说了这句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说楚焱自己没有认真做好太子的本职，还怪罪其他无辜的人，因为四阿哥的误导，和对他的偏心，太皇后认为太子有心代替皇帝，不忠不孝，还说会劝皇帝另立太子。总之，太皇后大发雷霆。

楚焱不愿和年迈的太皇后争论，只默默听着，朝歌公主楚淼在钰文阁（四阿哥居住的地方）的细作（间谍）告诉了她这一切。

她拍桌而起：“哼！皇祖母从来就不喜欢我们兄妹俩，如今抓住机会就羞辱我皇兄！一心偏袒那策年！”

说着她想起了策年的弟弟智祢（五阿哥，17岁）在穆叔（穆忠，穆倾的父亲）那里学骑马，“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去钰文阁！”

————

楚淼去了骑马场，官兵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本来不让进的，但她喊穆忠：“穆叔叔！我有事找你！你让我进去吧！”

穆忠走过来，官兵也不再拦着，他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明白，眼睛一直搜寻着某个人的身影，智祢那个书呆子确实在学骑马，她趁大伙没注意，朝正在骑马的智祢冲了过去。

智祢刚刚学骑马，还不熟练，也没想到突然跑过来这么一个姑娘，他来不及拉缰绳，跳下去抱着楚淼趴下，那马蹄重重的踏在了智祢身上，“呃！”

楚淼没想用这样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也被晕过去的智祢吓到了，“喂！你别死啊！”

不过这一招确实管用，钰文阁里的贤妃知道了，吓得踉跄了一下，宫女扶着她，太皇后也不再说教，和策年、楚焱一齐来到太医园。到时，智祢已经醒了，淑妃也在，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被踩到了麻穴，然后有一些淤青，修养几天就可以了。楚淼就在旁边，自责不已。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五阿哥？我们智祢没事吧？啊？疼不疼啊？”贤妃流着泪，抚摸着智祢的头发，温婉的慈母模样，随即变得凶狠：“是谁害了本宫的智祢？”

“是，是我。”本来因为愧疚有些害怕的，看到贤妃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就来气。

“你，朝歌公主不知道骑马场女孩子家不能随便进出吗？”她看了一眼淑妃：“智祢与你无冤无仇，你居何心要害我们智祢？有其母必有其子，女儿也一样！”

楚淼听到她侮辱自己母妃，气的想要动手。虽说曾经她母妃将她送去了敌国，但她并没有埋怨母妃，因为和她一起过去的洛阿娘（洛浣烟，穆倾之母）告诉她那都是因为逼不得已，况现在母妃对她很好。

“母妃，儿臣并无大碍，就别怪罪她了。”智祢看着楚淼的眼神平静柔和：她，是焱哥的皇妹？

“方才多有得罪！我无心害你，只是，只是...”

“我怎会责怪于你，无需自责。”他温暖的笑着，淼心里一揪，她以为由贤妃出的五阿哥一定和他母亲、兄长一样，心机深重，事事处心积虑，可智祢却全然不同，她后悔当初有想要利用他的心思了。

————

回去后，楚焱生气质问她：“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做什么？那是练武重地，你想学骑马找我教你嘛！你去找穆倾？”

“穆哥哥在？”

“你都不知道他不在，那你说你去那要干什么？”楚焱压着火，他本来就因为干旱的事头疼呢。

“我不是听说你被皇祖母教训了嘛，我想帮你，原本想让那个智祢帮我演一出戏的，我怎么知道就成真了嘛？尧山的事...”

楚焱看见母妃从不远处走来，比划让楚淼不要出声了，淑妃走进来，“别遮着藏着了，本宫都知道了，哎，焱儿，你怎么做事的？尧山那一片是梁吴两国边界处，那里不保，会有多大的窟窿，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淑妃愁眉苦脸的。

“母妃～这不能怪皇兄，是四...”

“闭嘴！自己办事不利，岂能降罪于他人？你们父皇病刚有所好转，本宫还未告知，在他病愈时，我希望一切都已经解决妥当了。”说完她离开了。

楚淼委屈，也没再说话，楚焱摸摸她的头，“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

楚淼知道母妃无意责怪她，瞬间就开心了。

“我要去尧山，姑娘可愿同去？”楚焱收拾着东西，纨绔子弟一般歪着头，倚靠在门上。

楚淼被他的模样逗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