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路问人，总算找到交钱的地方；然而，门紧紧锁着，看一眼手机，显示12点41分。

我和夫人从学校出来，找到路边停放的电动车，开锁坐上去......

夫人再也忍不住说：“正太，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爸爸还在住院，万一把人打死了怎么办？那是要偿命的！你也不小了，做事要多想一想，不能总让大人操心！”

现在怎么说，我也不敢吱声，只能把怨气强压在心里；令人不明白的是；轻轻一脚，就成了这样？

“呜”一声，电动车往前跑，停在一家小吃店门边，按习惯要了一碗炒饭，随便吃完带我去医院。

手机铃声响起，夫人从挎包里掏出来，看一眼，拨通对着耳朵，一分钟不到接通。

传来刀疤脸关心的声音：“亲爱的，怎么样了？”

夫人激动的心情，情不自禁喊出来：“真是谢天谢地！到处办事都很困难，没想到......”

这话引来刀疤脸的一大堆理论：“据我分析，踹一脚不可能会死；可是人家找上门来，又不醒，只能等时间！”

“无论如何？总算有惊无险。”夫人感激的心，从脸上流露出来，笑得比花还美。

他俩东拉西扯聊得很火，夫人的笑声，像大姑娘一样清脆；不知比跟牛振青在一起，快乐多少倍；通话不知不觉结束。

夫人驾电动车来到医院指定位置，挂上u型大锁，上电梯一会出现在手术室门边，没看见老头老太太。

门边的长椅上换了几个陌生人，夫人皱很长时间的眉头，也不理解；问人家也不知道，只好带着我往病房跑，一进门，情况发生变化。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忙；牛振青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吊针高高挂着；一位医生在他胸区听诊一会，匆匆忙忙离开。

夫人看一眼牛振青，双眼紧闭，好像正在深睡，想问一下情况，都来不及，只好把目光移到老头脸上。

“爸，怎么样？”

老头也没怎么考虑，把看见的听到的说一遍，其中最重要的有一句：“振青的鼻梁修复后，会留下疤痕；另外，还要安假牙。”

夫人很迷惑；眼睛在眶里转很长时间，还是没想通：“老头说的话，早有察觉；可他为何不会醒呢？”

老太太也想说两句，注视着我和夫人：“麻药还在起着用，医生说，他自己会醒。”

此时，我仔细观察牛振青：他脸上包着白纱布，只露出紧闭的双眼；看不见鼻子和嘴。面对他，我没有愧疚的感到，情况大家都知道。

通过这事，我心里不像以前那样恨他了；尤其是夫人有了外遇；又遭如此重创，可想而知，他的心有多痛苦呀！

牛振青是什么人？到现在为止，一无所知；记得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多关心呀！问题就出在那个该死的亲子鉴定，才使他改变态度；现在想起来，记忆犹新。

老头老太太没吃中午饭，只好跟夫人商量：“医院的事，交给你了；我们要回家。”

这话没什么争论，一切顺其自然。

老头老太太出门，转过弯就看不见了。

我心一直有疑问，憋了很久，不得不说出来：“妈，爷爷奶奶家在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人？”

夫人对我的问题，心不在焉，也不认真回答：“这些还用问吗？你又不是没去过？出事后，大脑真有问题；以前不是这样的；说话乱七八糟，什么师傅，学过功夫，不知自己说什么？”

我的事自己清楚，从此不再说自己是屈世来；本来夫人就怀疑。

又到了上课时间，夫人只给两元钱坐公交车，千叮万嘱不许跟别家打架。我嘴上答应，心里却有很多东西看不惯，憋得难受。

顺原路来到学校，同学们的眼睛躲躲闪闪，像全校都知道似的，令人费解。

“喂，喂喂！”学校的高音喇叭，发出男人的试探声。

接着是上课铃说话的女人，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同学们：尊守校规是每位同学的职责；杜绝行凶闹事！要把社会上的好人好事带到学校里来，反对歪风邪气！让我们共同酿造美丽的校园......”

这话像针对我说的，可是没提到我的事，勉强能忍受。

高音喇叭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其中还穿插音乐。

然而，令我感兴趣的还是说话的女人，是不是向她的声音那么美？

同学们离我远远的，也有一些用手比比划划；在同学们耳边“嘁嘁喳喳”，不知说什么？

反正知道是说我，又不好问，只能默默忍受；一进教室；同学们看见我，吓得畏畏缩缩，藏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的还说着令人心烦的悄悄话。

夫人说了，让我忍气，不要动不动打人，给她带来很多麻烦；我不得不考虑她的感受。

江美丽从门外进来，直接坐在我身边，面向教室里的同学喊：“正太真了不起，打倒一个废物，死了才好！让他给我们说说，好不好？”

同学们低头不语，都害怕，眼光躲躲闪闪。

我很烦江美丽的这种做法，对着她的耳朵悄悄说：“好了，别添乱！我妈气得快要疯了！好道貌皮批没死，才把我解救出来！”

地皮真薄，说曹操曹操到；貌皮批背着书包进来，见我装没看见。

同学们的眼睛惊得比铜铃还大，明明看见死了的人，没想到活生生来上学，像没事似的......

有的同学，本来跟貌皮批关系不错，很想了解一下情况：“批批；事情怎么处理了？”

他使劲摆手，谢绝所有问话：“不要说了，好不好？事情已过去！”

同学们不甘心，尤其是喜欢闹事的那几个男同学，希望得到满意答复：“批批，没事的，不就说说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貌皮批把脸拉得比马脸长，瞪着眼大声吼：“叫你别说，怎么就不听呢？关与屁事！”

这话虽镇住了同学，但他们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了，没人再理他。

上课铃响了，进来一位女老师，约三十二岁，身穿教师裙装，书本放在教桌上，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化学公式；转身说：“这节课，把黑板上的几道公式题做完，交上来就下课，时间40分钟。”

我把本子拿出来，铺在桌面上，抄写黑板上的作业......

拜金男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动不动把我挤到桌边，喊几次还这样，我忍无可忍说：“再把手伸过来，看我打不打？”

他本来就不喜欢我，而且害怕，畏畏缩缩坚持不到一分钟，手又伸过来；我毫不客气，在他的手上重重打一巴掌......

“哎呦！干吗打人！”拜金男故意扯着嗓子喊。

所有同学把目光偷偷移到我们这边；老师在黑板上写字，也没时间管，大声说：“不许吵闹，只有这点时间，要抓紧时间写！”

我心很烦，也不怕别人听见，又警告一次：“再伸过手来：看我打不打断！”

女老师没法写下去，停下粉笔，转过身来，面向同学们说：“下课铃一响，管你写没写完，都把作业交上来；别闹了，没时间！”

拜金男却把手高高举起，故意摇摇晃晃......

女老师摆摆手，拒绝让他起来说话，还告诉大家：“要抓紧时间，否则，来不及了！”

我不得不安静下来，这个化学公式很简单，比数学公式好写；本来都是学过的，感觉没多大一会，下课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