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很反感，好像我要干涉她的事；有莫丽萍在又不好发作，声音依旧不好听：“以后，少打听我的情况！”

我很郁闷，不就问问吗？脸那么难看？我有什么事，也不隐瞒呀？

夫人并不这么认为，孩子所有的情况，妈妈要掌握；而自己的隐私，千万别让孩子知道。

我和夫人无法说下去，眼睛紧紧盯着纸条，大脑里想着其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小车爬上坡，在平点的地方停下；刚下车，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大声喊：“收费30元！”

我一听心就烦，对那人大声哼哼：“你是不是想多收？前次来才20。”

他穿一身工作服，露出一副讨厌的青蛙脸，调整一下说话方式说：“涨了！都30。”

我正想跟他理论，莫丽萍当着夫人的面，双手重重吊着我的左臂，往前走......

这种感觉很温暖；江美丽一直这么吊？只是莫丽萍动作跟江美丽不一样......

夫人视而不见；在前面引路，心里盘算着什么？前次想跟莫丽萍借点钱......现在她俩有这种往来不是好吗？

我像一棵固定的大树；而莫丽萍像树上会飞的小鸟。

夫人来过一次，轻车熟路，一会到窗口边，总有人排队，问点事也要排，又把我拉到后面站着。

莫丽萍的脸皮更厚，不管有没有人，总吊着我的左臂；身上还有她的气息；出门脸也没洗......

夫人很着急，一分钟停不下来，一会问这，一会问那；人家都不知道。

我们很快排到，夫人着急过来，窗口里的人让她排队，又啰嗦半天，总算弄明白......

夫人走在前面，钻进一个小屋；见人就问，从后门出去，四通八达‘大院有很多穿红衣的和尚，外套露出左边肩；锣鼓、铃铛、大钹和香案备齐；分坐两旁。

一尊八米高，四米宽的塑像盘坐在地，气势宏大；有很多客人面对跪拜......

锣鼓铃声响成一片，跪拜人群外围，到处都是红衣僧人；其中一位见我们三人，主动出来问：“哪位是做法事的？”

夫人指指；莫丽萍放手；我心慌意乱，生怕出点事。

僧人双手合十，嘴里喊出声：“阿弥陀佛！请跟我来！”

在僧人的指点下，我跪在最后一个蒲团上；僧人悄悄离开......

我的视线跟着移动，见他走到一个老和尚面前停下，当众说悄悄话。

老和尚点点头；僧衣与众不同，比其他僧人豪华；而旁边的尼姑们都是素装打扮；脸无粉饰。

说完悄悄话，老和尚一挥手，锣鼓铃铛有节奏响起；和尚尼姑就地排队，顺着跪拜客人转圈，左手拿着捻珠滚动；嘴里念念叨叨......

一阵强烈的锣鼓铃铛声响过；换成大钹，锣鼓铃铛；尼姑僧人合唱庵歌；顺着转圈，折腾两小时，最激烈的时刻到了！

跪拜的客人对着高大的尊像连叩七七四十九个头......

老和尚跪拜，点九柱香；插进高大的香炉里，转身面向所有跪拜客人，对空中默念一阵，弹腿飞起，顺客人空转一圈，洒下碗里的香水，回到原位，双手高高抬起；大钹、锣鼓和铃铛爆响一阵，停下来......

不知怎么回事，跪拜的人群纷纷起来；我只好跟着......

莫丽萍见我一副傻样，也不管人多不多，当着夫人的面骂：“傻逼；法事做完了！”

夫人皱皱眉头；意思莫丽萍怎么可以骂正太傻逼；见我这么烂的德性，都没意见，只好忍一忍，装没听见。

几个僧人站在出口处，客人手里拿着预约单，交给他们出去；我们也一样......

手机显示时间，11点33分，莫丽萍付了30元停车费；上了宝马。

一路飞跑，很快下高速公路，进入城区，转一大圈，在一个停车场下车，没看见要停车费的人；可有门卫看守。

我和夫人懵头懵脑跟莫丽萍来到三楼，里面密密麻麻到处是人，找了又找，由服务员引路，在一个靠窗口边的长形桌旁坐下。

服务员拿出一本彩色菜单，轻轻放在桌上......

莫丽萍拿起来看一眼说：“阿姨，我请客，你来点菜！”

我盯着菜谱，一会指了四个；夫人点了两个；莫丽萍看一眼，在上面比比划划，也不知点什么？

服务员离开；我心里惦着寻人启事，把目光移到夫人脸上：“妈，找到爸爸的相片了吗？”

夫人想的不是这事，迟迟不说话......

莫丽萍生怕夫人不理解，要介绍一下：“寻人启事，不但要有照片，而且还要有酬金；否则，人家不会......”

夫人迟疑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一句比较合适的话：“没他的相片；也没有能力找？”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昨晚夫人还抱很大的希望，一夜态度就变了？不知刀疤脸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莫丽萍反应并不大；找不找与自己无关；目的是想跟......

我始终没弄清夫人的意思，心里总惦着：“那么，寻人启事就不登了？”

夫人考虑半天，干脆说明白一点：“正太，你爸爸大脑不管事，找回来只会增加烦恼；并不是我们让他出去的——找也找过了？就由他去吧？”

莫丽萍很困惑；正太说叔叔有毛病，阿姨又说大脑不管事；忍不住问：“究竟怎么了？”

服务员几人，把饭菜端上桌，一人面前放个小碗，一双餐筷，一个汤勺——大碗、盘子装着六个菜，每人一塑料杯饮料。

夫人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就吃；我正在长身体，吃得很狼狈；夫人不说；莫丽萍更不会吱声。

我想起来了，忍不住问：“妈，我的身份证呢？”

夫人知道做手术后，我的大脑有点问题，也不计较说：“你还是学生，办那玩意做什么？”

我不想让莫丽萍占了便宜，一分也不出；无论怎样，说出来心里才舒服：“妈，没有身份证，就办不了银卡，无法转账！”

夫人皱很长时间的眉头，也没弄清怎么回事：“说什么呢？”

莫丽萍心里早有打算，不如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夫人：“是这样的......”

夫人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比太阳还明亮，自从跟牛振青到现在，从未见过这么......真是财从天降呀！

“小莫，这样吧！”把账转到我的银卡上；正太需要什么，我给她买。

莫丽萍感觉有点不踏实，试问：“正太，往阿姨的银卡里转，可以吗？”

真是很难办呀？转到夫人卡里；我用的时候，一点也不方便；不转呢？错过这次机会，情况就不一样了；我正在犹豫不决。

夫人等不及了，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巨款；怎能轻而易举放弃，自己这么穷，几乎揭不开锅了，不能眼看着跑掉。

“正太，存在妈妈的卡里，跟存在你的卡里一样！办身份证很麻烦；一两天拿不到，还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