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的审问正式开始，可仿佛和柳霜商量好的一般，陈大人问的很是不走心。

“柳姨娘，说说你和那几个大汉有何关系？”

“说说你的玉佩为何会掉落在尸体旁？”

“说说陆少夫人指控你的那些罪名你可认？”

一连串的问题，柳如月都保持了沉默，而堂上坐着的陈大人却没有一点疑问，反而一个一个的继续问，仿佛柳如月回不回答都无所谓一般，这奇特的情况不仅让莫云看的满是冷意，就连衙门口的百姓们都觉得不对劲，开始吵吵嚷嚷，高呼好好审问。

眼见着陈大人不会正经办事，莫云一个冷笑，不顾众人的诧异目光，她踱步直逼柳如月，在柳霜没顾及到的时候，她轻轻一扯，将柳如月从柳霜的怀中扯了出来，同时一股无色无味的粉末随着莫云的衣袖摆动飘入柳霜的鼻子中。

那粉末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可衙门外的楚潇眼神一动，将莫云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眉头微微上扬，那看着莫云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好奇。

完全不知道楚潇的事情，莫云再一个示意，凌雨立即明白，直接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柳霜，让她和柳如月分开。

没了保护她的柳霜，柳如月孤立的浑身发抖，她甩开莫云低头不语。

“柳如月，你和那三个大汉是什么关系？”莫云冷声的问着。

见柳如月不语，莫云伸手捏着柳如月的下巴，逼迫柳如月和她对视，而后她满是震慑力的问道：“说，到底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柳如月支支吾吾的说着，她挣扎的想要离开莫云，可莫云的手力气大的很，就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行，知道了莫云的厉害，她只好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的回话。

“没有关系你的玉佩怎么掉在他们身边？”

“我不知道。”

“你当时不是跟过去了，还看到我被那些大汉追着？无冤无仇的，那些大汉为何追着我？”

“他们……他们想抢你的钱财……”被问的急了，柳如月胡乱的说着。

眼见着柳如月越说越糟糕，被凌雨拦着的柳霜急得张嘴就要阻止，可她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点的话来，让她更加焦急慌乱，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不知要怎么办。

衙门外，对莫云好奇的楚潇一直注意着柳霜，见柳霜说不出话了，当即他嘴角微勾，对着莫云赞赏的点点头。

哑粉！

无色无味，只要让人吸入一点，就可以让那人在半个时辰内说不出话来，那般不引人注意的就下了哑粉，这份身手，这个胆识，让他很欣赏莫云，毕竟有这么一个阻碍审问的人在，着实碍事，哑粉是个正确选择。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此时莫云的注意力全在柳如月的身上，她那看向柳如月的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阴狠。

冷哼一声，莫云冷声道：“想抢钱财？既然你当时在旁边，你身上值钱的饰品那么多，为何你的不抢，偏偏抢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的我？难不成他们眼睛瞎了，看不到吗，我身上从不带饰品，他们有何可抢的。”

“这京城人谁不知道，柳姨娘有个姑母是陆夫人，在陆府生活的比少夫人还好，那金银首饰一大堆，每次出府都挂的满身……”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陆少夫人太难了，婆婆不喜欢她，身体不好，每次出门都是素衣，也就最近两年穿着才好了一点……”

“看啊，就是现在柳姨娘身上还挂着镯子、项链呢，少夫人都没有，要是柳姨娘和陆少夫人一起被劫财，一定劫柳姨娘才是……”

衙门外议论声再起，都是附和莫云的话的，再配上此时两人的穿着对比，更是坐定了柳如月那话有问题，让柳如月听的满是慌乱。

“不，他们还看上了莫云的美色，想要对莫云不轨。”似是想到了什么，柳如月越说越是激动，她又道：“他们就是看上莫云了，而且已经和莫云有了肌肤之亲，那掉了的半块衣袖，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被那些人看个遍了，她莫云已经不干净，已经不配做陆府的少夫人了，她的儿子也不配做陆府的嫡子……”

“闭嘴，再胡说就割了你的舌头。”莫云冷声怒喝着，直接打断柳如月那越说越混的话，捏着柳如月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见柳如月吃痛皱眉，她又道：“终于承认我比你貌美了？”

比她美？

这一句话就是一个禁词，柳如月最看不上的就是莫云比她强，当即她疯狂的瞪起眼来，力气突然暴涨，狠狠的甩开了莫云，她疯狂的嘶吼着。

“贱人，你什么时候比我貌美了，你连我的万一之一都不如，你就该自觉离开陆府……”

“既然你这么貌美有钱，那些大汉怎么就不追着你呢，我看，还是你不如我……”莫云故意的说着，她早就调查出来了，柳如月最嫉妒她姐姐，最见不得她姐姐比柳如月强，所以此时说柳如月不如她，柳如月一定会很疯狂，一定什么都顾不得的。

如莫云预料的那般，柳如月不顾形象的吼道：“屁话，我当然比你强，他们不敢动我是因为我是他们的雇主，是我雇的他们，下毒毒不死你，我就要找人毁了你的清白。”

那话一出，当日的情形在柳如月的南中重现。

那日，因为剧毒没能要了莫云的命，她心中不甘，和柳霜商量好后，带着莫云去五道寺祈福，有柳霜这个婆婆命令着，就算莫云不想去也不行。

刚到五道寺她就命人支开了白展和凌雨，而后她带着莫云去了五道寺的后山，在那里等着的正是那三个大汉，他们早就被她买通，正兴奋的等着她带莫云去呢。

为了保住清白，莫云挣脱了大汉就跑，完整的衣衫刮坏了不说，她还跌倒摔破了额头，鲜血直流，最后更是脚下不稳的跌落了无渊崖。

她还记得莫云跌落无渊崖的一瞬间无助的看着她伸手，仿佛让她去救一般，可她是谁，她是柳如月，是最恨莫云的人，怎么可能去救莫云。

一瞬的震惊之后她转身就跑，反正毁了清白和坠崖死亡都能让莫云远离陆府，只要陆少夫人的位置是她的，莫云怎样都好，而她的玉佩应该就是她逃走时掉的。

回忆戛然而止，莫云坠崖的那幕在眼前一闪而过，柳如月双手抱头疯狂吼道：“贱人，你跑，你再跑啊，就算能保住清白又能怎样，还不是落了无渊崖，必死无疑……”

“莫云，你必死无疑……”

疯狂的吼声一直在继续，柳如月说出的惊人秘密震惊了所有人，就连衙门内想要帮柳如月的陈大人都无奈摇头，那话一出，这么多人听着呢，就算他想帮忙也不成了。

而自顾自吼着的柳如月还未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那扯着头发的手放下，抬眼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莫云，当即她惊恐的尖叫。

“啊！鬼！”

“该死的莫云，你做了鬼还想缠住表哥，还敢吓我，我要去请五道寺的大师，我要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柳如月一口一个鬼的吼着，让相信了柳如月的话的百姓们怪异的看向莫云，都有些怀疑莫云是人是鬼，毕竟如果柳如月说的是真的，那莫云就坠了无渊崖，那就必死无疑的，那此时的就只能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