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现在——我,不再有】
城头传来的声音依然是菲斯特的,然而声线和语调都再次改变了,显得温润而神秘。就像另外有个人,在用启迪的方式、回应先前的圣王诗篇。
“贤者诗篇这是贤者诗篇”三叉戟家族大部分支系已经站在联军方面。今天列阵于城下的人也不少,当中有些老头子还记彻底忘记银色诗篇——在他们父母那代,每个人的成年礼上,最后部分就是咏颂银色诗篇。
银色诗篇,三叉戟家族的骄傲、最鼎盛世家才能写就的传世华章。可从圣王罹难奎尔萨之后,这个传统就取消了。银色诗篇不再是必读典籍,族人的成人礼上,再也听不到抑扬顿挫的咏颂声。
“我有罪啊有罪啊”叛逃的老头们全都跪到地上了,他们撕心裂肺涕泪纵横,身边人不管怎么拉他们都不肯起来。随行的后辈们劝阻、哄骗、甚至威胁都毫无作用,他们只好不停向周围的人道歉,脸上除了谄笑只剩下尴尬。
尴尬、丢脸、难为情,就是这代三叉戟人邂逅银色诗篇的感觉
【现在,我们不再有——】
银涛城的各个角落,隐隐传出低沉的回应声。
【谁夺走我的眼泪?让它只为压榨我的贵族、和取悦他的小丑流淌?】
【无耻荒唐】
菲斯特假面上的眼眶开始流泪、那是鲜红的泪
银涛城中的低沉回应,猛然间变得清晰有力!
【谁夺走了日、月、星、辰?不许我向他们祈祷、不许我心怀渴望】
【愚昧狂妄】
内城区,脸上犹挂泪痕的居民正在翻找自己的武器,战刀、腰刀、柴刀、菜刀、餐刀、什么都行
【又是谁告诉我,这世上唯一的信仰,就是那个被钉在腐朽墙上的木框】
【残暴匪帮】
异能师分会大门处,厚实的封锁线被狂怒的学徒们冲垮他们冲上了街道、冲向了城墙,嘴里高声重复着,似乎要让这诗篇永不停息
【我亲手掩埋天良每当我的善意失守,我的血汗就流进**的私帐】
【魑魅魍魉】
银涛城的各个城区、各条街道、甚至各片海滩码头,拥挤的人群中爆出巨大的呼啸声。那些被父亲放开的孩子、那些离开怀抱的妻子,他们亲眼看见自己的父兄、自己的丈夫在这段诗篇中蜕变——卑微的身躯变得高大,软弱的神情变得刚强
【我不能歌唱、不能流浪、不能品尝因为我看到每一样东西,就连我自己、都盖上了别人的私章】
【奴役我的人——却满嘴油光】
在这刻,城上城下的无数西海岸人,不管属于什么阵营,他们心中的疑惑、凄苦和愤怒全变成低沉的咆哮。
【这就是——最后的真相】
只是一句脱口而
出的结语,似乎没什么了不起?
但在没人指挥调度的情况下,城外几万人、城内几十万人同时喊出这句话时,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这就是在场的西海岸人对银色诗篇的回应,每一个字都自内心,每一个字都如同精钢铸造而成
吼出这句话,某些事就在向不可逆转的方向转变,其中最明显的莫过联军士兵——城上的联军、城下的联军、护城河附近的联军,他们都同时调转了刀口
他们的背脊紧靠银涛城、紧靠心中的圣地、紧靠世上仅有的善良之所;他们的刀枪遥指着联军、指向联军的高层、指向这世界最卑污的存在
反戈的人数接近,汤森的咏颂就被迫中断,因为他背后的压力骤然增大,身躯就好像被压成了一张卡片似的,这感觉已经不是痛能形容。
“念下去誓约并没排斥你。”菲斯特喘息着说:“空洞的眼眶……”
汤森深吸一口气,目光平视,再次开口。
【空洞的眼眶——】
汤森忐忑不安的念出第一句前半,后面的诗句就神奇在脑海中浮现,就好像水到渠成、就好像诗句早就深藏在他的记忆中。
尽管自己咏颂的诗句跟王子的诗篇区别很大,但汤森却信心高涨,他的声音逐渐浑厚起来,语气也由小心翼翼的试探,转为豪迈不羁的散。
【空洞的眼眶,此生将无泪流淌】
【贫瘠的内心,已经把懦弱掩藏】
汤森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时回响在银涛城各处;汤森看见城头那些游移不定的幻影同时震动;汤森感知到已有散乱迹象的漩涡再次凝聚悬臂、开始匀转动。
【我曾经迷失,曾将誓约遗忘】
【我必然醒悟、必将污浊涤荡】
新诗篇
扩散开,整座城市有瞬间的寂静,然后爆出震耳欲聋的回应
而在联军旗阵中,高层们最后一点意志和坚持也轰然崩溃。
【启行啊——手持坚盾与长枪】
【启行啊——我举世无双】
勇者诗篇在天地间回响,悲切而慷慨,震慑了远远近近的一切
城墙上下,紧紧依靠、并列而站的士兵们开始向联军旗阵迈步。一步、两步、三步,从凌乱到整齐,从犹豫到坚定
【启行啊——成为飓风和巨*】
【启行啊——我寸步不让】
菲斯特缓过一口气,他重新站好,加入到最后的咏颂,与汤森一起擦燃这颗蓄势已久的火星
【应誓之约,我要血债血偿】
【杀戮已无法抵挡,那就杀个精光】
【杀他个精光——那就杀他个精光】
最后的诗句简单浅白,却点燃了一切。内城沸腾外城沸腾举城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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