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电极 37
作者:金山银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87

我的灵魂在浩渺的宇宙中总是不顽强地物冲击地球那层难以穿越的大气层。在那个时候,我十分羡慕阳光的穿透力,那种强大的光芒能够不受限制地进入到地球那个生生不息的世界里去,而我却只能望着那个蓝色的星球望尘莫及。在那个时候,我偶尔会想起方玉成,由于我生前就知道他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我很后悔自己生前错过了和他深交的机会,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在生前的红尘生活中形成的那些无形的意识和观念束缚,让我失去了跳跃出生命规则束缚之外的那种灵慧。所以我很佩服方玉成那种身在世俗红尘,却能洞悉到生命法则以外感知的那种慧性。

我的灵魂孕化在进入到第二个的阶段时候,我的意识能力开始有了电极,使我对身边周围的一些东西开始有了破坏性。这种破坏性主要体现在我的意识只要想到哪里,就具有攻击能力。我能引燃一些物体,并且可以利用电极来粉碎一些物体。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是我发出的金黄色的电流。也就是靠着这种电流我一次次地用电流波去撞击地球大气层。但是阳光的紫外线却总是消耗着我的电极量,这也就是我经常会将电极能量消耗殆尽的原因。每次消耗完电极能量,我就又想刚来到宇宙时的那样,非常的羸弱,什么也不能做了。这样我只能再远离阳光,飘到一个星光闪烁的星空中去,去恢复新的电极能量。这个过程花去了我很多时间,但是这又是一个很关键的过程,如果不进入大气层内部的地球上,我想我可能永远也不能获取那些更高级的灵魂孕化条件。这些还是在后来方玉成给我解答出来的。我当时并不理解这一切,只是凭借着想去接触令眉的那种本能意识去做了。

如果不是我在死后对令眉还抱有那么强烈的意识,我想我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可能发生,这让我认识到男女之间的那种超越生命的吸引真是一种很神奇的能量,这种吸引在红尘是一种很圣洁的情爱,在冥界却是一种意识能量,这种能量就是一种磁场,让我本能地去寻找自己另外一个能够发生生化反应的磁场。

我没有想到,李华的死,竟然是我和令眉真正交往的开始。

那天我正在值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令眉给我打来的,她告诉我李华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快不行了,让我马上去医院一趟。我听了就赶快给所长打了一个电话,请好假后就赶到了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我老远就看到令眉正在急救室的门前焦急地等着我,见我来了,她连忙向我招手:“快来!”我跟着令眉走进急救室,看到的是一个已经面目全非了的李华。

我惊恐地看到李华少了一条腿,并且他在左眼窝里填满了棉花,一只眼睛也被包扎了起来。令眉走到床前告诉李华:“祝警官来了。”我看到李华伸出两只残缺的手,微弱地叫道:“祝哥……”我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我在这,李华,你这是怎么了?”李华的嘴角强忍着剧痛,为我牵扯起一个微笑:“祝哥,我……快不行了……以后就请你……替……我照顾一……下眉姐,我知……道……你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就从我的手掌间滑落了下去,令眉大叫了一声:“李华!!”但是李华再也没有一丝气息了。

令眉将祈求的眼睛转向身边的医生,但是医生无奈地看了看她摇摇头说:“已经没有救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说完医生就带着护士悄然地撤离了急救室。令眉看着医生和护士离开急救后,整个人一下就瘫倒在地,我上前扶起令眉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凄惨而泪雨下的令眉,她仿佛是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捱到李华的病床前,用哆嗦的手去抚摸着李华:“来世,我一定嫁给你……”令眉这时在我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悲恸,让我把她怎么也难以和她不顾一切地要和李华绝情的时候联系起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说不出自己是不是感动还是感染,我感到我和令眉之间的那种距离好像一下拉近了似的。

我帮着令眉将李华送到了千颜照相馆,按照令眉的意愿,李华的灵堂就设在令眉的卧室之中,李华的遗体也安放在令眉的卧榻上停灵。当我和令眉将李华的遗体放在令眉的榻上时,我看到李华的眼里尽然流出了一股鲜血,这让我感到很惊异。令眉显然也看到了,她惊诧地看着李华眼角的鲜血,好半天才说了句:“他在天有灵,他知道我把他放在了我的床上……”我忍不住问了令眉一句:“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呢?”令眉拿着自己的手帕给李华擦拭着那些流出来的血,看了我一眼说:“我是不想连累他,才不嫁给他的。”令眉的话让我想起了李华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不由追问了她一句:“你害怕连累李华什么?”令眉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你还是不要知道了,没有意义。”我看着令眉那种苍凉的神情不由微微点了一下头:“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我又看了一眼李华那已经冰冷的面庞,想起了李华那次和我喝酒时流露出的痛苦:“眉姐……”我还是习惯地叫她眉姐,这个称呼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能叫出口了,但是此刻我却脱口而出,当我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令眉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这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应了,我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平静地告诉她:“李华和我说起过你们的事情,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你的那些……”下面的话,我感到我有些说不出口,只好咽了回去。

令眉显然很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她有些凄惨地笑了一下:“他不在乎我的乱七八糟,我可不能不在乎他,这是一种比男女情感更重要的东西。”说完这话,令眉轻轻地甩了一下她那一头十分飘逸的长发,她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似乎又唤起了我对她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一种触动,我觉得令眉就是这样有种敢于超越自我,而地去维护和捍卫什么的那种果敢和超然。看到她的这种无言的姿态语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并且还很想急于给他表达出来:“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他好,但是,但是……”我一时感到自己找不到什么词语来表达我要说的东西。令眉瞟了我一眼:“你想说什么呀?”我想了想自己到底要说什么,然后就一边找着词语一边表述到:“李华说过这样的话,你不同意嫁给她肯定还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在乎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令眉听了我的话,略略沉默了一下后,有些落寞地告诉我:“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那些,我在今天晚上都告诉他了。”说到这里,令眉微微皱起眉头:“我感到李华在临死前,好像特别清醒,他问我了一个问题,我连想都没有想到。”我问她是什么问题,令眉看了我一眼说:“他问我,你和他素未平生,凭什么却对他一直那么好?”这话让我有些敏感起来,我盯着令眉的眼睛问道:“那你是怎么给他说的?”令眉很坦然地说:“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他了,”接着她看了我的眼睛说,“你猜他是什么说的?”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令眉。令眉有些悲切地告诉我:“李华说,祝湘城其实一直就没有忘记你,只是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喜欢你这个人罢了。”说到着,令眉抬起手理了一下散在眼前的头发:“他说完这话后,就叫我把你给叫来了,他还说,你一定会来见他的。”我浑身有些惊簌地听完令眉给我说的这些,这让我很无语,我不知道自己该对令眉说什么了。令眉看了看无语的我,只是叹了口气,我当时就感到她那一声叹息,放佛是穿过被封尘的记忆后面传过来的一声叹息。

当夜,令眉从李华的遗物中找出一张半身照片冲洗出来,摆在灵台上,以便有人来瞻仰李华的遗容。

我帮着令眉做完我能做的事情后,已经是凌晨3点了。我回到所里后,依然还是感到自己整个人因为无所适从而显得非常的虚飘……

在李华停灵的三天中,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每天过去看看他。尽管我的那种本能反应对我还是驱动着回避那一切的意识,但是好像被什么牵扯着一样,将我的脚步拉向李华的灵堂。

李华在这个世上,除了令眉再没有一个亲人,李华死去后,只有他过去的几个朋友来到李华的灵堂前,为李华上了几柱清香。

李华下葬那天,我也去送葬了,来送他的最后只有我,令眉和他生前的两个好友。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安葬李华的人居然是杜大龙和他手下的民工,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令眉当场就给杜大龙的民工支付了安葬李华的劳务报酬。目睹了令眉这个举动,我忽然感到在令眉的身上有种早已经超出俗世的东西。

安葬完李华之后,我到交警队专门找出有关李华车祸的卷宗。我通过交警队的卷宗很全面地了解到了李华车祸的全部情况。

在卷宗的一个笔录中,我看到李华车祸的直接原因死来自李华的一份询问笔录,笔录上这样记载着一段内容:

问:你在下雪天过傍山路的时候,为什么能道稳住方向盘?

答:我当时很困,有些神志不清。

问:你不是不是没有保证足够的休息,就驾车上路了?

答:我昨天晚上睡觉了,但是睡不着,所以精神一直都不好。

问:你为什么不请假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答:去了,医生说我没什么毛病。说我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本来是跑完这趟车就请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但是谁知道车次却把车开到山沟里去了。

李华的车祸卷宗资料非常简单,除了一份笔录之外,还有一份现场勘查记录,上面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李华当时车祸的具体情况。上面记录着:……货车车体翻入山沟中,由于撞击引发电线短路起火,造成油箱爆炸,跟车学徒王家卫当场死亡;司机李华在车身翻入山沟过程中,从撞击开的车门中甩至7米外的石崖下,被摔成重伤……

结合现场勘验笔录,我又翻看了李华车祸案件的现场照片,我看到王家卫死亡和李华受伤之后的惨状后,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