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尚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只能如此了：“你要人，人就在县城，打个电话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到家，要钱立马还给你，一分钱都不少，利息没有，更别提2倍3倍的赔偿了。”

“怎么，你想耍赖还是跟我玩阴招？”赵富贵挂在嘴角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粗声粗气的叫嚷：“我就不信这个邪，还制服不了一个刁民，别给你脸不要脸。现在我还能耐住性子，和你讲一会儿道理，等到我不耐烦的时候，就要你兜着走了。”

“我……”王天尚一言难尽。

“家慧电话多少？这当老子的糊涂，我就不信她也跟着装疯卖傻。”

王天尚结巴半天，却是一个数字也没吐露出来，他根本就是在打哈哈，他也清楚村长的火烧毛脾气，缓和一会儿也许就会忘了这茬儿。

谁知他竟死等自己说家慧的电话。唉，无奈，只好说了，说的时候故意改了其中的一个号码，赵富贵却是不清楚真假拨了电话，居然也能打通，而且听上去还是一个女人接的。

见有人接电话，赵富贵冷淡的喊：“家慧，快点回来，你爹不中了，急病。”

村长说瞎话的时候心不发虚气不发喘，而且抑扬顿挫掌握的非常得当。

电话摁了免提功能，听起来那头很是生气，恼怒的说：“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爹才不中了，妈的，打电话也不瞅瞅号码对不对，瞎子呀！”

之后有个老人的声音：“闺女呀，是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女人大呼小叫：“爸，可能是打错电话了，上来就开始咒骂，多不吉利，这个社会真的是什么鸟人都有……”

赵富贵挂断电话，气的半天张不开嘴，傻傻的愣在那里。

王天尚却是憋不住笑了起来。

黄媒婆哈哈大笑着说：“看起来这电话也不能乱打呀，弄不好活人就给咒死了。”

“老王八呀……你，太狠……故意整我是不是？”赵富贵举起了拳头示威。

“别……我这猪脑子记不大清楚，再看看，哦，搞错了个数字，怪不得哩！”王天尚马上纠正了号码。

这回打通了，赵富贵没有改变台词，原封不动照搬原话，只是在末尾加了一句：一个小时不见你影子，尸体就要拉到乡民政所备案。

打完电话，赵富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王天尚蜷缩一团，一屁股坐在猪圈外的湿地上。黄媒婆接着业务电话，讲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王家慧愣怔半天，终于猜测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是村长，她怕的就是家里再出乱子，为难时候还真的就来了。

山本还在输液，聚精会神的望着她。见她接完电话就开始沉默，焦虑不安的样子。

“怎么啦？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哦，没有啦！一个好朋友打过来的，她刚好也在县城里要我去她那儿一趟。”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去呀！”山本催促。

“可是……？”

“我没事了，不是还有两个妹妹在吗？她们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山本关切的说：“路上小心点，车多人稠，过马路左右看……”

“谢谢你，你一定要配合医生争取快一点离开这里，很多事情还等着你理！”王家慧客气的让山本有些无所适从。

王家慧在医院门口碰见两个妹妹，轻描淡写的交代了一些该说的喝不该说的话，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山本家里发生的一切。

姊妹两个人同时点点头。

王家慧出现在自己院子的时候，赵富贵看了时间，刚好一个小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