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坐下，薛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卫云雪忽然凑了过来，像是一只小狗似的皱着鼻子，在他的身上这儿嗅嗅，那儿嗅嗅，半晌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得出了一个结论：“啧，胭脂水粉的味道。”

薛离的凤眸斜斜一挑，托着下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卫云雪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被我抓到现行了吧，赶快如实交代，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什么人，干了什么事？”

薛离低笑，尾音稍稍扬起：“嗯，我都交代。”

见他这么配合，她倒是有些意外，唔了一声道：“今天怎么这么配合了？”

薛离还是笑，答非所问的反问一句：“夫人想要我交代什么？”

“说吧，今天去了哪个烟柳之地？见了哪位风月小姐？”卫云雪抱臂看着他，摆出了一副审讯的架势。

“嗯，这个啊……”薛离似乎是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说道：“去了凤音楼，见了花魁储月姑娘。”

卫云雪一听，眼睛嫉妒的都要发直了，啊——居然是凤音楼的储月姑娘！

素来听闻那个姑娘虽流落于风月之地，却是一身傲骨，性子高傲的很，一般的世家公子都是避而不见的。

她早就听闻这位储月的容貌惊为天人，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见上一面，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以偿，今日却被薛离捷足先登了。

“我也要去。”卫云雪当下也顾不得计较他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道了，眼巴巴的扒住他的手臂，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道，“你都去过了，我也要去。”

薛离：“……”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啊。

“我以为夫人会问罪于我，不曾想会是这个答案。”他依然是低笑，修长的手指颇有耐心的一点点顺着她脑后有些乱的长发。

卫云雪撇了撇嘴，答道：“美人嘛，谁不想看呢，我也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个俗人。”

薛离薄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莹白的指尖不轻不重的在她的下巴上一捏，他俯身在她的唇角处落下一个轻吻，这才消了要逗她的心思，解释道：“白日里和周弈一起去凤音楼办了些事，身上难免染了些脂粉味。”

卫云雪眨眨眼：“不用对我解释呀，我对夫君非常放心。”

“哦？”薛离的语调微微扬起。

“因为我对夫君非常非常了解，你的所有我都知道。”卫云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弯弯的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薛离揉了揉她的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小狐狸。”

窗外的雪一直未停，三更刚过，卫云雪忽然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暖阁里燃的火有些热了，嗓子干渴的有些难受，她动了动身子，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想要下床去喝些水。

冷不防的薛离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手上微微一用力，她的身形一个不稳，又重新栽回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