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豪宅风波
自从阿尔巴图死后，阿穆尼普塔斯家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潜流涌动。二公子岱音布禄执掌家中大小事务，忙得不可开交，既要管理家中的事务，又要到河畔码头的几处商铺查看，有时还要到东京城去打点那里的事物，可谓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而大公子博敦却神气非常，他基本上不管家中的事务，没有了老阿尔巴图，他又免去了一份担心，和几个姨娘几乎是半公开地搞在一起。许多下人都知道，只能在私下里议论，没人敢告诉二公子岱音布禄和大奶奶。
索吉娜的肚子越来越大，尽管她每天用布带缠着，还是被七夫人尼娅看出来了。
尼娅来到索吉娜的房里，悄声问道：“妹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
索吉娜惶恐地：“姐姐怎么这样问？你听到什么了，还是看到什么了？”
尼娅说：“你看你的肚子都显怀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谁的？几个月了？”
索吉娜苦笑道：“已经三个多月了，是林默云的。姐姐，以后月头越来越大了，怎么办啊？早晚是会让人看出来的啊！”索吉娜吓得哭了起来。
尼娅想了一会儿：“这件事很棘手，我一时也没办法，你也不用急，办法总是有的，你不用害怕，害怕也没用的，姐姐会帮你的。”
索吉娜：“虽然老爷没了，可是现在是二公子当家，二公子心机重，他要是知道了，也不会饶了我的。再说，大奶奶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她要是知道了，也不会饶了我的。”
尼娅说：“不瞒妹妹，我现在也遇到麻烦了。”
索吉娜说：“姐姐会有啥麻烦？好在你有大少爷为你撑腰，谁敢把你咋的？”
尼娅说：“其实，我也怀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老爷死了，我怀了孩子，而且又是老爷死后才怀的孩子，谁都知道不是老爷的。你说也怪了，老爷把我娶进门已经三年多了，跟他也同房很多次了，一直没怀孩子，跟大公子才一个多月就怀上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索吉娜：“你跟没跟大少爷说呢？”
尼娅说：“还没说。”
索吉娜说：“这个事你得对大少爷说，让他想办法，二少爷再厉害，也不敢把大少爷怎么样，你有大少爷这个后盾，你怕啥？”
尼娅笑了：“也是的，大不了我就嫁给大少爷，给大少爷当三太太。反正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我。对了，你知道吗？八姐的那两个孩子都不是老爷的。”
索吉娜惊问：“是吗？那是谁的？”
尼娅说：“都是大少爷的，前几天八姐对我说，想让她的两个孩子改口呢，以前她的两个孩子不是叫大少爷大哥吗？八姐想让他们改叫阿玛呢。”
索吉娜说：“这件事我看还是缓一缓，除非大少爷把你和八姐都娶过去，否则怎么改口？”
尼娅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会儿我就去跟八姐商量，让大少爷娶我们两个。”
索吉娜和尼娅正聊着，梅子在外面说道：“大少爷来了？”
博敦问：“七奶奶在九奶奶这里吗？”
梅子说：“在！正在和我家小姐聊天儿呢？”说着话儿，博敦进了屋。
索吉娜道了个万福：“大少爷怎么有空儿到我这里来啊？是找七姐吧？大少爷，你坐！梅子，快给大少爷倒茶！”
博敦坐下：“九额娘，我阿玛没了，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索吉娜羞道：“大少爷真会说笑，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尼娅问：“你来是找我，还是找九妹啊？”
博敦道：“当然是找你有事，我才到你的房里，你不在，我就问你的丫头，丫头说你可能到这里来了，我就找过来了。”
尼娅说：“正好我也有事要对你说，咱们走吧！”
博敦看了看索吉娜，不很情愿地站了起来。
索吉娜：“八姐、大少爷慢走！”
一乘彩轿在裁缝铺门前停下，丫鬟梅子掀开轿帘，索吉娜从轿子里出来。抬轿子的四个人抬着空轿子回去了，索吉娜和梅子进屋。父亲在铺里忙着招呼客人，母亲急忙把索吉娜招呼进了屋里。
母亲心疼地：“我的女儿啊！是额娘和你阿玛害了你啊!我们原指望你嫁给有钱的大户人家就能享一辈子清福了，哪知道你嫁出去才一年多一点儿就成了寡妇，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母亲边说边哭。
索吉娜安慰道：“额娘，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都是我的命，怨不得别人的。只要你们过得好，不让我惦记就行了。”
母亲仔细地打量着女儿，皱了皱眉头，顿时紧张地：“索吉娜，你是不是怀孕了？”
索吉娜点了点头：“嗯，已经三个多月了。”
母亲低头算计着：“三个多月？不对啊？阿尔巴图去东京城差不多快到四个月了，这个孩子是阿尔巴图的吗？”
索吉娜说：“不是阿尔巴图的。”
母亲追问：“不是阿尔巴图的，那又是谁的？”
索吉娜烦躁地：“额娘，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阿尔巴图的。”
母亲似有醒悟地：“我知道了，你是上次回娘家，在家住了七八天怀上的，那段时间你和梅子每天都往出跑，一去就是几个时辰才回来，原来你是去找林默云去了，这个孩子是林默云的，是不是？”
索吉娜低下头：“是，是林默云的。”
母亲哭道：“这可怎么办啊？阿尔巴图不死还好说点，现在阿尔巴图死了，你却怀了孩子，这要是让人家家里知道，还有你的好吗？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索吉娜安慰道：“额娘，你就别哭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没路，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就我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母亲埋怨道：“你也是，已经嫁人了，还去招惹林默云干啥？这下可好，咱们惹祸上身了，他林默云还没事儿呢，不行，我去找他家去，不能便宜了他们家！”
索吉娜拦住母亲：“额娘，你还嫌不乱吗？你这样出去一吵，全城都知道了，你让我还怎么活啊？”
母亲无可奈何地：“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索吉娜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帮忙？”
母亲急问：“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我听听。”
索吉娜说：“今天是殊兰和低兰姐妹回门的日子，这会儿她们还没回去，我估计她们吃完午饭就会回去。梅子，你去一趟果新大人家，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对殊兰小姐说说，看看她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告诉她千万要保密，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找殊兰小姐时，也要单独和她说，别让人听见，记住了吗？”
梅子说：“小姐放心，你和殊兰小姐从小就是好朋友，我估计这个忙她一定会帮的。”
博敦来到父亲生前议事的大客厅，见只有岱音布禄和大管家斯温在坐。
他到自己的座位处坐下，问：“二弟找我何事？”
岱音布禄说：“大哥，咱阿玛去世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家里都是我主事，你什么也不过问，不知道你是对我主事不满，还是怎么的，你怎么什么事儿都不闻不问？”
博敦说：“二弟，你是知道大哥的，我这个人平时散漫惯了，什么事也不愿管，阿玛活着的时候经常骂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阿玛死了，家里的大事还是你来管，我就管管咱家山下的那个顺风客栈和怡春园就行了，别的我什么也不管，东京城那头有老三在那里，我更不想管，只要我的事你不要管就行了。”
岱音布禄暗暗高兴，表面上还是装着尊重地：“是这样的，阿玛没了，咱们家你是老大，我想有些事还是要听听大哥的。既然大哥不愿意管闲事，那好，大哥就只管山下的顺风客栈和怡春园。以后大哥有什么要求随时跟我说。”
博敦说：“我现在就有一个事儿，我想二弟不会不答应我吧？”
岱音布禄问：“什么事儿？说说看。”
博敦说：“我想娶安达努和尼娅！”
岱音布禄一惊：“什么？你想娶七姨娘和八姨娘？我没听错吧？”
博敦说：“是的，我现在就想娶安达努和尼娅。”
岱音布禄说：“不行!坚决不行！天下女子多的是，你娶谁我都不会反对，就是不能娶她们俩。”
博敦不解地：“为什么？阿玛没了，他们就是没主儿的女人，我怎么就不能娶？”
岱音布禄说：“大哥，我们大金虽然儿子可以娶姨娘，公公可以娶儿媳，可是，阿玛才死不到俩月，你就娶她的女人，这有点说不过去吧？你说这样能对得起死去的阿玛吗？”
博敦坚定地：“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她们！我告诉你吧，安达努生的那两个孩子都是我的，现在尼娅又怀了我的孩子。安达努的孩子还好说，别人不知道是我的，可是，再过几个月尼娅要是生了，怎么办？谁都知道阿玛死时尼娅还没怀孕。”
岱音布禄顿时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你让我怎么和家人交代啊？大哥，你也是的，你已经有了两妻两妾，四个女人还不知足，又搞上了阿玛的女人，还搞出了孩子，嗐！这可怎么办啊！”
博敦说：“现在事儿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再说，我确实喜欢安达努和尼娅。”
岱音布禄坚定地：“不行！你娶多少女人我都可以不管你，但你不能娶阿玛的女人。阿玛虽然没了，但他的威名还在，你娶了阿玛的女人，你对得起阿玛吗？不行！坚决不行！”
博敦的脸色顿时就阴沉起来，站起来指着岱音布禄怒道：“不行？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发号施令？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别把我弄急了，告诉你，你别以为阿玛没了就该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告诉你，阿玛死了还有我！我是大公子！我要是愿意管事儿，还轮不到你！阿玛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娶？她们又不是咱的生母，放那儿闲着也是闲着，我娶来有什么不可以？我告诉你，这回我不但要娶安达努和尼娅，我还要娶索吉娜！如果我高兴了，说不定哪天我到东京城去，先把阿玛在那里的十几个女人都搞到手，然后都娶过来！我再告诉你，我不管你答应不答应，这三个女人我娶定了！”说完，博敦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岱音布禄气得脸色铁青：“这，这是什么人啊？你听听他都说些什么话？这件事我管定了，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我额娘，请那几个老太太出面，我看他敢不听？还反了他不成？”
大管家斯温温和地说：“二公子你先消消气，你感到为这样的人生气值得吗？依我看啊，你今天不但不应该生气，而且应该高兴才对。”
岱音布禄不解地：“这话怎么讲？我还要高兴？我没听错吧？”
斯温说：“二公子你想想啊，老爷没了，由于老爷没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留下遗嘱。按常理说，老爷没了，这个家应该谁掌权？谁说了算？大少爷，应该是大少爷！从哪个角度来说也轮不到你。可是，大少爷不是那块料，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就知道玩儿女人。这有什么不好？如果他把精力用在管理家务上，你该怎么办？所以我说啊，他高兴娶谁，就让她娶！别说七、八、九太太，他不说还要娶东京城的那是几个太太吗？就让她娶好了，他把精力都用在女人身上，阿穆尼普塔斯家族的复兴大业不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吗？光复渤海国的大业不就全靠你了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岱音布禄想了一会儿说：“你说的全对，可是，我总转不来弯儿，天下女人有的是，他偏要娶阿玛的女人，你说，我们家族的面子往哪儿搁？”
大管家斯温说：“按咱们大金的风俗，阿玛没了，娶自己的姨娘，哥哥没了娶嫂子，弟弟没了娶弟媳妇，儿子没了，娶自己的儿媳妇都是允许的。既然七太太和八太太都和大少爷有孩子了，就答应他们吧！”
岱音布禄说：“可是，哥哥已经有两个老婆了，还有两个小妾，怎么安排他们呢？”
斯温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别看大少爷管理家庭不行，他对女人可有一套，他要想搞的女人，谁也跑不掉，他搞到手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听他的使唤，这也是本事儿。他要是把本事都用在管理家庭上，你就多了一个对手啊！”
岱音布禄：“可是，我已经把哥哥得罪了，就得请大管家出面了。”
斯温说：“二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儿摆平。我这就去！”
岱音布禄说：“等一等！还有件事你也应该马上安排，后天就是萨达尔节了，你一定把咱们府上的那八个武士训练好，争取把前几名都拿到手，这也是为我们阿穆尼普塔斯家族扬名立腕儿的机会。”
斯温：“二公子放心，咱们府上的那八个武士正在山下的草甸子上驯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