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梅高亢的女高音还在身后尖声破空追来。
青衣转身,回头,却没有迈步。
回去?不回去?!
不回去,尖叫声已经持续了一分钟,还有气不衰竭的嘹亮,已经有人从别的屋内探出了脑袋。
回去?万一真是满目春光,可怎么装成没有看到?
这时,明剑大开屋门,站在门口。
大声命令到:“通信员,去,叫卫生员来,马副排长被开水烫着手了。快!”
青衣才知道马晓梅是受伤了。
快步回去,看见马晓梅泪眼汪汪的捧着手,上唇咬着下唇。
再看右手,红了一大片。
好在是冬天,没有烫脱皮,也没有起水泡。
青衣立即取来自己的茶杯,
把冷水倒在脸盆里,将马晓梅的手按了进去。
冷水的温度看来让马晓梅感到惬意,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放松。
卫生员进来,察看了马晓梅的伤势。简单地涂了点京万红烫伤膏。
笑说:“没有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马晓梅彻底放松下来。眼睛开始寻找明剑。
而这时候明剑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青衣拍拍她的肩。
也拍走了她刹那间的落寞。
她回过神来。
青衣温声说:“好好休息,睡一觉手就好了。我出去看看。”马晓梅却拉住青衣,
欲言又止。
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青衣扶她躺下,什么都没问。
既然不说,当然不问。
何必像探照灯用强光照进别人留给自己的自留地?
六点,起床号吹响。青衣已和明剑斗腰扎腰带立在营房前。看着新兵们用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杂乱的排好队。青涩的报数,然后点名。
班排长们也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今日的作息排得满满,在昨晚的碰头会上骨干们都交换,沟通达成共识。
九点钟,贝加朝青衣跑来,满脸气愤和无奈。
青衣知道,剪发一事遇到麻烦。按规定女并一律剪成短发。但头发历来是女性感觉最为重要的美,剪发等于毁女生的容颜。
早上宣布的时候,并没有阻力。
青衣听着贝加跟在身后急急地诉说:”辛怡带头不剪。说什么都不剪,拿着剪刀威胁,谁要让她剪发,她就让谁睡着了成光头。!”贝加急得跺脚咬牙。
青衣问:“连长去了吗?”
贝加答:“还没,不过看通信员去报告了。”
青衣回头,看见匆匆而来的明剑,她立在他面前:“不要现在去,辛怡见你,只会情绪更失控。不要成她对立面。”
明剑知道青衣说的正确,但兄妹之情跃然脸上。
青衣轻轻说:“相信我.”
青衣还没有走到理发室,就听见辛怡的尖叫。她手举剪刀对着众人:“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谁要过来剪我头发,我就先剪了她!!”眼神狂乱而迷茫。听见孟艳无助地叫:“怡怡,不要啊...”
马晓梅的声音也夹在其间劝阻着。
现场杂乱无序。空气弥漫紧张。
青衣铁青着脸。大声喊着:“一班长,二班长,三班长,出列!”
三个班长大声答“到!”从人群中钻出。慌乱的站在青衣面前。
青衣简短的命令:“各班集合,报数!”
哨声响起,三个班长的口令此起彼伏。
三分钟后,人员到位,站成三列。
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青衣接着命令:“各回各班,学习条例。向左转,齐步走!”
三队女兵齐步走回营房。
刚才还显小的房间立即空阔起来。
嘈杂的声音凭空消失,安静的突然能听见屋外的鸟鸣。
辛怡愣住了。
手里举着剪刀,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为排长会软硬兼施,没有想到,就这样让她晾在这里。
底气在人多的时候冲头,现在却手脚冰凉,有气无力。
她的死党们临走一个眼神都不敢给她。
像绵羊一样乖乖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演肥皂剧:准备成为正面偶像,没成想却成反面花脸。准备赚足观众的眼泪,没成想还没有到结尾,就被抛弃了!
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头脑急速地转动着。
真的让她拿剪刀怎么样,她才不干呢。
谁傻啊?就是真傻也知道这真刀真剪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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