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真心

萧奚看着眼前巨大的水镜碎成一片片的晶莹，其中的细小人影扭曲成碎片随着雪花飘散在空中。

没有借助水镜，就无法以肉眼看得那么远，那个身影如同无数的细小雪花一样消失在一片洁白中，残留在视线中最后的影像，是令疏尘缓缓离去的背影，决然的没有丝毫留恋。可萧奚不愿去面对这样的事实，在此之前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令疏尘身上，日日夜夜渴盼着他能将自己带出这个地方。

即使过去了五日，十日，她也相信他终究会到来的，因着对彼此的那份心意，她自信的以为他会带走自己，可直到那个时刻，她才明白自己的信念多么脆弱，即使水镜中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可为什么他已经到了脚下，却不愿上来看一眼？难道，真是为了令清浊来的？

萧奚深吸了一口气，让冰冷充塞在五脏六腑中，好像心脏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带走了。

“你还想离开吗？”虚在她耳边轻问。

萧奚眼睫颤了颤，遮住眼底深深的疲倦与彷徨，答非所问道：“我可以离开吗？”虚语气不变，“可以，只要你想，随时可以离开。”

萧奚将脸转向他，看着这张完美无瑕如同被冰雪雕琢出来的脸，认真的道：“我现在就要离开，越快越好。”

对方似乎是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俯下身来靠近她，两人的鼻翼快要靠在一起，虚本以为这样会吓到她，可是萧奚根本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

有趣。虚这样想着，她澄澈的眼睛中在很深处藏着吞噬一切的阴暗，但别人从未发现，或者说连她自己也不一定知道，虚倒是很想知道，她的阴暗面露出来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这样想来，就有种亲手揭开她的所有伪装的冲动。

“如果你的离开，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会选择留下吗？”虚直起了身，与她拉开距离，那模样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视人间的蝼蚁，有着天神特有的毫无价值的怜悯与嘲弄。

萧奚在这一瞬间想了许多，代价？她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代价交换的？除了她这条命她什么也没有了，可就连这条命也是虚给予的，既然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没必要惧怕了，略一沉吟正打算回答，又听虚说道：“我要你的真心话。”

萧奚张开的唇微微一颤，又阖起了，她不懂虚为何非要听她的真心话，她的真心被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早已没有任何言语。

于是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萧奚说道：“不会。”语气中有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虚看着她，嘴角绽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你果然知道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奚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可是很快被她压了下来，虚所说的她知道了，究竟是……

虚忽的将手伸向萧奚的额头，她想躲闪，却发现身体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触碰自己，脑中的片段一涌而上，像暴风雪一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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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