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师来回踱了几步，似乎是深思熟虑了一番，将名片交回给高女士，满怀歉意地说：“这个案子，我没有把握能够帮到你，不过，我可以介绍一个在离婚诉讼方面非常有经验的律师，彭光明律师，也许他能帮到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工作，付不起你律师费，所以不接我的案子？”

“不是的，我真的是纯粹从诉讼角度给你的建议，如果我明知道没法帮助你，还接受你的委托，那么我不是耽误你了吗？至于律师费用，如果你有困难，我可以跟彭律师讲讲，少收你一些。”

“可是，他们说你就是专门打离婚诉讼的律师啊，都说你的经验最丰富。”

“我介绍给你的彭律师，比我钻研得更深，如果说谁能在这个官司上，寻找到转机，那么，就是他。”

高女士相当的失望，她失望的不仅仅是李律师不愿意接受她的委托，而且从李律师的话语中，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案子要赢实在是机会渺茫。

她怎样也想不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丈夫，会变心。而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舍弃了自己的工作和青春，到头来，自己的付出，却成了自己的枷锁，让她成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中不利的一方。

在这一霎那，她感觉整个世界已经抛弃了他，

既然李律师都这么说，高女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记下了彭律师的联系方式，失落地走了。

晋野知道这个彭律师，是李律师同所的律师，听说婚姻家庭类案件做得很不错，但是，是不是真的比李律师做得要好，真的就不好说了。

而且，从前也有李律师觉得困难的案子，但是，直接拒绝，不是他的风格。至少在晋野跟李律师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从没有过茶都还没有喝两口，就让当事人离开的。如果他真的觉得这个案件全无希望，会劝说当事人采取更为有利的手段，或者试着帮当事人与对方和解。

而那个叶知贤律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从李律师那异样的表情，估计认识这个叶知贤？

如果李律师真的认识这个叶知贤，估计应该是有“故事”。难道之前打官司输过给他，所以这次打退堂鼓了？那么他很可能是李律师某个案件中的对方代理律师哦，之前整理档案的时候，应该是视线扫描过，所以难怪自己对这个名字会有点印象。

之前晋野帮李律师整理档案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浏览案件情况，想着赶紧整理完，日后再慢慢翻阅研究，所以即便真的有印象，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点而已。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律师，回头得把案卷找出来，好好学习一下。

晋野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没想到李律师也有知难而退的时候，回头见到彭律师，得好好打听打听，那个叶知贤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自从上次沟通后，外卖小哥再也没有了音信，晋野心想，不会是被骗了吧？当然，自己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毕竟威胁了人家，可是，从对方的谈吐，感觉应该是言而有信的人才对。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所谓“绘画高手”是骗人的，也知道我压根没那么无聊去坏他好事？所以他答应我的委托是逗我玩？

没想到自己忽悠别人那么多年，今天也被人忽悠了。

就在晋野把这件事渐渐忘记的时候，外卖小哥终于来电话了。

“晋先生，这事情有点复杂了，真的不太好查。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你们之间的连接点究竟是哪里，像这样毫无头绪的，对我来说，真的很少见。如果说那次ktv的照面，是你们的连接点，那么她毫无理由地如此看重你，真的是难以理解。”

“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你不是说她给了个难题给你回答，然后你回答得不错吗？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就算我的回答确实很让她满意，可是，现场那么多人，为什么别的不问，偏偏问我？”

“也是。从这点看，其实就已经有点奇怪了。”

“那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聂二娘是何方神圣呢？我在网上可是没查到哦。”

“呵呵，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应该听过震宇集团吧，这个集团旗下有许多的产业，在这个城市极有实力。震宇集团董事长聂震宇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聂静，小女儿叫聂怡。江湖上传开的这个聂二娘，就是那个震宇集团的二小姐，因为嫌自己原来的名字不够霸气，所以在江湖号称“聂二娘”，实打实的一个女强人。据传，将来很有可能会继承震宇集团。而且，这个聂二娘，真是个尤物，一等一的大美女，身材又好，而且还很有手段，基本上是男人，都很难不迷上他，但能够真的和她搭上话的，没有几个。”

“呵呵，这样的人物，竟然陪我喝了杯酒，可我怎么就忘了那杯酒到底是啥滋味呢？”晋野忍不住苦笑了一番。

“对呀，这样的人，和你扯上关系，确实是十分蹊跷。不过，聂二娘这个人，确实也不是一般人。你看她这么有钱，还要搞个这样的ktv，服务那些根本就不够她一根手指头的所谓老板，就知道她是个率性的人，不是旁人轻易能够理解。而且她自己那么多的生意不管，竟然还亲自坐镇在ktv里，更是不可思议。所以，万一她真的是一时兴起，纯属逗你玩也是可能的，只是这样的解释你能满意不？”

晋野笑了笑，问：“她是不是至今未婚？”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难道你也去查过她的资料？”

“从她的经营方式，及对待客户的态度，她全然不是个会取悦男性的主，恰恰相反，反而好像是她的客户在取悦她。之前不知道这么多底细，还以为单纯是因为高端的服务，让客户们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现在看来，远远不是这么简单。我从没见过客户如此敬畏一个提供服务的老板的，对客户的惩罚也近乎率性而为，没有人敢提异议。这么强悍的一个女人，基本上很少会臣服于任何一个男人，所以未婚的可能性很大。”

“对的，她能提供给客户的服务，自然是高级而不俗，不过，哪个做生意的人，尤其是男人，不想巴结一下这样的一个大人物，所以，能够成为这个聂二娘的座上宾，真的很不容易，某种意义而言，是身份的象征。”

“呵呵，我现在更加确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作为一名侦探，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你今天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讲这些？”晋野问道。

“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只要是我的客户，我就会定期汇报工作进展，哪怕，你不会给我钱。”

“问题是，这些东西，好像你早就知道了吧？这也能算你的成果吗？”

“只要是你不知道的东西，都算是我的成果！”

“好吧，我承认是有几分道理，我现在算是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

“啥话？”

“你不会接受缺德的委托。”

“当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行，不管调查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不必了，其实我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你想坏我的事情那是办不到了。”

“也就是说，现在主动权在你那里？”

“当然！”说完，“外卖小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去，原来这个电话是打来示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