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你吧。”良久，荨欢才幽幽传来一句话。

“嗯。”荨妆看着面前双眸黯淡无光的荨欢，眼泪就像不要钱似得止不住流下来。

那是她的妹妹啊，她怎么可能不会心疼。

都怪她，都怪她。

荨妆现在好想一巴掌打死自己，自己就是个灾星。

克死了自家娘亲，又克的妹妹失明。

“姐，我要跟着虞九邯走。”荨欢的声音听不出情愫，只是隐约听出坚定的声调。

“你要扔下姐姐自己走么？”荨妆的眼眸红红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姐，我不是扔下你，你看我现在，估计生活都是个问题，你要挣钱，还要照顾我养我，我岂不成了拖累？”

荨欢的年纪才不过8，9岁，这时说出的话却像一个小大人一般。

“你怎么会是姐姐的拖累呢？”荨妆怕，她在怕突然之间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在怕自己一无所有。

“可我觉得是，姐，你放心，我每个月都会寄给你一个东西，以表示我的平安，好不好？”荨欢看不见，只是凭着听觉去在空中乱抓荨妆的衣服。

语气像极了大人安慰孩子一般，明明自己才是个孩子。

“姐，以后……我姓姜，你要记住，我姓姜。”荨欢从手里拿出一块血色玉石，玉石不大，只有拇指大小，上面刻着一个字，“巫。”

虽说荨欢和荨妆从未识过字，但巫以柔就像什么都懂一样教他们识字。

自这次以后，荨妆甚至感觉自己的妹妹不像自己的妹妹了，她，太过懂事了，倒不像是一个孩子。

其实那个玉石上的字别人根本看不懂，是个很奇怪的字符，但荨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认识那个字。

对于荨欢一再强调自己以后姓姜的事情，荨妆并未多问，事到如今，估计只有自己最迷茫了。

“罢了，你去吧。”荨妆最终不得不妥协，如今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欢儿妹妹！妆儿！你们要吓死我了！失踪这么长时间！可是让我好找？”说话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孩，比沈荨妆小几个月。叫眉引。

桃粉色的流纱裙点缀着妖艳的海棠，眉心间画着一朵梅花，腰间软烟罗环绕三圈系成流苏结。

声音有些许焦急，又有些许害怕。

“是眉姐姐啊，姐，你看你，这么长时间也没去找岑妈妈报个信。让他们担心。”

荨欢病殃殃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坚定无碍，多了几分惹人怜爱。

“我的欢儿，这是……你看不见我了？！”眉引声音颤抖间似有不经意的蔑视。眼眸之中却是些许的担忧。

荨欢鸟都不鸟她。

“喂，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啰嗦啊。”虞九邯不经意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眉引，眼眸中多了几分敌视。

“妆儿，快跟我走，岑妈妈快担心死了。”眉引连理都没理虞九邯，直径拉着荨妆离开，远处公子瑾渊瞧着自己摇了摇头，终究没拦下荨妆。

“一股胭脂水粉味，真难闻。”虞九邯关上门，素手在鼻尖挥了挥。

“虞九邯你就不能脾气好点么？”荨欢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但是眼睛好像冻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诶我去，叫声师姐能怎么滴？叫姐姐也行啊！”虞九邯没形象的一坐，吊儿郎当的吃着桌子上的水果。

“让我叫你姐？想都不要想！”荨欢的嘴中满满的嫌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