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想了下，伸爪挽上叶少的胳膊，“这世界上有钱的人有千千万万，我爱的男人，只有这一个。如果骂我水性、杨花，骂我贪财势力，算替他尽孝的话，我认了。“

我不在乎富豪榜上有没有叶少的名字。

不在乎他的身价几何。

不在乎他的名誉怎样。

都不重要。

我在乎的是，他是不是开心。

她明亮的眸光像晨起的阳光，温暖不刺激，柔柔的，她的声音平缓如溪流，清澈没有杂质。她说话时一点也不尖锐，像一块温玉。叶老爷子忽然就转了身，闭了眼。

藏住眼底快要喷薄的湿润。

一瞬间，老态毕现。

是错觉么？

是么？

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顾依依和故人很像。

老宅初见，他没认真瞧过顾依依。

叶彤的婚礼上，觉得熟悉。

再次在看，竟觉得很像。

气质很像。

老爷子暴吼一声，“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他是对顾依依说的。声音这么大，态度这么恶劣，却不是发自肺腑。他不过是感觉心里的伤，又裂开了，撕心裂肺的疼。

他转过身来，根本不是厌恶顾依依，不过是不敢再细看。

他怕忍不住，心软。

顾依依闭了嘴，把手从叶少的臂弯中抽出来，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端到老爷子面前，“别总是气，别总是骂人。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谁都赔不了。降降火吧。”

她害怕他，空了一定的距离。

她实际不愿意靠近他。

老宅的阴影还在，她总觉得这是一个疯老头，恐怖可怕，喜怒无常。

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的心脏病。

原本想能躲就躲。

能溜就溜。

可是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期盼着他能接受她，不想再看他和叶少斗下去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么。老爷子看了一眼水，伸手接过。

然后。

狠狠的扔到地上，半点情面也不给顾依依留。

眼里布满了憎恶。

水洒了一地。

顾依依离了一定的距离，倒没被水溅到。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浅浅的叹了口气。老爷子暴躁，“不用你逢场作戏，假惺惺装好人。”说完偏开头，不再看她。顾依依认真的打量着叶老爷子，“我没假惺惺。”

叶老爷子讽刺，“那就把他还给倾城。”

顾依依抱歉，“我不能。”

明明是她的，什么叫做还给顾倾城？也太不讲理了。

婚姻能随便赠送么？

就算能。

爱能么？

老爷子早就料到她的答案，“还说不是假惺惺，装给谁看。说到底你就想霸占着我孙子，贪慕荣华富贵。”顾依依觉得这个老头越来越不可理喻。

顾依依沉默了好一会。

想着如何让他明白。

顾依依声音温和，换了话题，“听说你是个刚正无私的好人，是这样么？”

老爷子别扭回答，“当然。”

他就是。

承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可是一个被他甩了脸色，一再给难堪的人，却来夸她，老脸有些挂不住。

顾依依平静的问出第二个问题，“那如果有人让你为了一个坏人命丧黄泉，身首异处，你不愿意，反倒骂你自私，很过分，对不对。”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叶老爷子点头。

顾依依没说话。

叶少替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