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持续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天边亮出了鱼肚白，大漠平静了。躺在地上的昌怡国士兵的尸体，精疲力尽的景国士兵亦倒在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久违的微笑。

“呵······”千夙染冷笑，不再留恋这场得来不易的胜利，双腿夹紧身下的骏马，扬长而去。

——

“这次多亏染公子，让兄弟们第一次尝到胜利的甜头。我提议，举办庆功会，为我们染公子好好喝一杯！”

说话的人是红狼营的统领刘甲，当初千夙染去他们营地借人的时候，此人可是千百个不愿意，一得到胜利拍马屁却拍得比谁都响。

王维等赤锋军的人兴趣不高，均低头沉默。

千夙染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你们以为这一场胜了便万事大吉了么？”

她一开口，坐在下面的将领们都抬头望着她。

“这只是昌怡国送给我们的一道开胃菜。昌怡国本是西北一小国，昨日一战，大家有目共睹，区区一西北国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兵力？”

闻生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有其他国为昌怡撑腰。”

“今天那位刘甲你们都看到了吗。”千夙染抿了一口茶，笑道。

云阳啐了一声，道：“那人还算是个对手！”

“我曾经在北国见到过他。”

千夙染此言一出，底下的人神色不一。

“小染子，北国好玩吗？”云阳显然与众人不在同一个关注点上。

千夙染没有回答他，她神色一凝，“眼下最重要的事，赤锋军的人必须严格把关景国和昌怡国的各个关卡，一旦发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离昌怡国最近的就是文丰镇，一旦被攻下，敌人便可长驱直入周围的各个城池。此镇绝不可守！”

“是！”

“白沐坤，闻生。你们俩与我带领五百精兵死守文丰镇，保护镇中百姓安全。”千夙染顿了顿又道，“其余人退到离文丰镇最近的燕城，集结兵力，武器，炮火，布下城防，若文丰镇失守，我们会将敌人引到燕城，到时你们便可发动全面进攻。”

她巡视了一圈可作为指挥者的几位士兵，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夜公子全权指挥。”

夜倾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皱眉道：“不可，我必须与你在一处。”

自上次一战，王维他们可是见识到了这位夜公子的厉害，与小染子可是不遑多让的。

“夏统领不在，这几个人初生牛犊我不放心，还是你跟着他们吧。”千夙染似讨好的朝他眨了眨眼。

夜倾城知晓多说无益，她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你把白谓带在身边。”

“好。”

——

时间紧迫，当天傍晚夜倾城便带着剩下的士兵前往燕城。

一路上众人都感受到他身边的低气压，也无人敢上前搭话。

云阳却像是没感受到周围的冷空气似的，与夜倾城并着马头，笑道，“夜公子，你是小染子的哥哥吗？”

“此话怎讲。”

“小染子姓夜，你也姓夜，难道不是一家人？”

夜倾城握着缰绳的手指蜷了蜷，她与别人说她姓夜？是否与自己有关……

“夜公子？”

“……的确是一家人，却不是兄妹。”不管是否与自己有关，此时此刻他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见云阳还想再问，千二上前打断了他快要喷薄而出的话，“再过一个时辰，便可见到燕城的轮廓了。”

提到燕城，云阳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也不知道那燕城有没有糖油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