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曦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脸吓得更加苍白。

看她的样子，慕少卿又是一阵烦躁，不想吓唬她，谁知道她一开口就让人生气，偏偏他心里正烦。

“我，我想打个电话。”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怕又惹他生气，赶紧又加了一句：

“可以吗？”

这是仇人的女儿，偏偏却对她恨不起来，尤其是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带着湿意，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打完还我！”

慕少卿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随意扔在她枕头旁边，她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接着想抬起打针的手被男人手疾眼快按住了：

“说号，我给你拨。”

慕少卿白她一眼，买好气地把手机薅过来。

熟记于心的号码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到最后一个“3”字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慕少卿按下拨通键，就紧咬着牙关起身去给她倒水。

电话响了十来声还没人接，每一声响起的时候，慕云曦心底都在发疯似的祈祷：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喂，你是哪位？”

顾妈妈的声音传到慕云曦的耳朵里，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

“顾妈妈，请问顾飞在吗？”

那边呼吸不平稳起来，隔着听筒，她都能感觉到顾妈妈的怒气：

“你是慕云曦？你喊敢打电话来，你倒是风光大嫁，我儿子倒在血泊里，你能安心吗，都是因为你，慕云曦，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还我儿子！”

手里的电话滑落在枕头上，慕云曦木然地瞪着天花板，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云曦，你怎么了？”

手里的水杯仓皇被放在床头柜上，他俯身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听到手机里的谩骂还没有停止：

“慕云曦，你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贱人，我儿子死也不会瞑目，都怪你，我要你偿命，你别管我，我就是要骂，还我儿子！”

那边顾妈妈似乎在跟顾爸爸争论，慕少卿沉声对着电话说：

“我警告你，顾飞的死跟云曦无关，如果你再恶言相向，我只有走法律手段，你以为慕氏的律师顾问都是吃干饭的吗？”

说完慕少卿自顾切断了电话，手机被扔在床头柜上，赶紧来安慰慕云曦：

“云曦，事情会查清楚的，你先别担心。”

慕云曦没有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角的泪不断地滑落。

“云曦，不要这样。”

慕少卿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小心地的扯着打针的管子，慕云曦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她说不清原因，就感觉胸口憋得要死，太多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能为力！

那个阳光少年真的离开了，以这样的激烈的方式。

为什么爱她的人都要走，爸爸是倒在血泊里的，顾飞又是，她陷入了一个魔咒，一个人孤独地在这里面转圈，彷徨，找不到出口，或许是她不想找出口。

“云曦，云曦……”

慕少卿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应，也不想应，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