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愁云惨淡

方安听到消息的时候，鹅毛大雪初停，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石不知去了哪里，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从军营走到陆府，解开氅衣系带，自有随从接过。

听他们说白石这大半个月时常不见踪影，不到紧要关头不出现。方安叹气，或许白石也有迫不得已的重要事情，只是光凭自己，能不能劝得陆言，方安不敢确信。

掀开暖帘，医师挎着药箱从内厢房走出，方安立即询问，医师轻声叹气，摇了摇头，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脚上的伤还是小事，族长现在没有一点求生意识，只怕还会想不开。”

医师唉声叹气离开后，方安走进内厢房，本想看看陆言就走，却与他四目相对，躲不开了，只好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明知现在不是劝慰的好时候，可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又何必如此？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你……还有责任需要承担，不要辜负剩下的悠长岁月。”

陆言眨了一下眼睛，疲倦地看着方安，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有倦怠和生无可恋。说什么责任，说什么将来，那都不过是虚妄，他勉强地承担责任，谁又会心疼他受的苦？

方安见他迟迟不答话，又劝道：“族长，你既受了万人之上的尊崇，就要适当放弃一点自由，你醒醒吧，你和玄姝已成过去。”

这回陆言倒是吱声了，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一向好脾气的方安也有点火了，特别是看到陆言这副毫无求生欲望的样子。

方安深呼吸几次，忍住火气，仍耐心地苦劝。男人第一次苦尝相思，结果大多差不离，不是生无可恋，就是颓唐，然后走向截然相反的两条路，要么花心要么冷酷。

因为经历过相同的痛，方安才能对陆言感同身受，知道陆言最需要什么，所以十分耐心，自己当时可是花了整整四五年才逐渐走出来。

他不希望陆言用这么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精神上的摧残远比身体的伤更痛更难走出去。

陆言啊，你千万要挺住，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既然错过，就让它过吧。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屋外又下起悱恻纷飞的雪，一片片雪花悄悄从从没有关紧的窗口飘落，经由暖炉融化在方安衣袍里，发冠里，冷入心里。

苦劝了半天，看到陆言依然没有悔悟迹象，方安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要真想与玄姝破镜重圆，就放下架子，学会不要脸地赖在玄姝身边，一心一意对她好，不背叛，不欺骗，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你是真的爱她。”

“你现在躺在榻上凄哀、自残有什么用？能让玄姝回来吗？只感动了你自己，蠢得要死。”

被指着鼻子骂的陆言眼睛里闪现一道精光，很快幻灭了，他终于开口说话，惆怅说道：“我……我不会哄女孩子。”

原来如此，方安冷笑，陆言到底还是念着她，说到心坎里了吗？不会就去学啊！在这磨嘴皮子有什么用？

我也会说我不会爱一个人，怕麻烦，所以索性分开吗？

玄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到陆言的所作所为，她自己会有判断，这一步都不能勇敢地踏出去的话，那就真的只能错过了，会一辈子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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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