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麓跟王卉凝一起吃早餐，果然看到那个女生拎着大包小包来献殷勤，王卉凝眉头皱得紧紧地，刀叉筷子戳的叮当响，叶麓摇了摇头，他见多了这样的人，哈湾湾，哈香江，哈棒子，以追星为荣，好像自己追的明星离大陆越远，就越高档，追高档的明星，自己也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不能怪个人，这是长久的落后和自卑所致，大环境酿出的苦果，她们这群人只是喝的最醉罢了。

见王卉凝胃口都没了，叶麓去为她取牛奶，因为要去见人，他的装扮跟昨天截然不同，没有戴墨镜，压了顶帽子，王卉凝帮他收拾了下，看上去就是个高端的休闲派商务人士，路遇f4的孝天，对方很礼貌地点头让路，眼睛也不在头顶上了。

叶麓递过牛奶，宽慰了句，“不要想太多，她代表不了什么”王卉凝侧身看了看他，看到他的黑眼圈，咬着嘴唇笑起来，皱着鼻子哼了声，心情好多了。

叶麓的黑眼圈全都拜她所赐，王卉凝声称自己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要跟他挤一个房间，叶麓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晚上，努力把自己变成真正的木头人，即便如此，早晨醒来，王卉凝还是趴在他怀里的，披散着头发睡得奇形怪状，无比香甜，他却全身酸痛，几乎没合眼，世道对好人就是这么不公平。

吃完早餐，宋人影视派的车到了，排场还不小，三辆豪车，一个制片主管带队，叶麓上车前被王卉凝叫住，帮他理了理衣服，看了他好一会儿，柔声道，“去吧”

宋人影视成立于98年，年纪不大，但成绩很好，绝代双骄、宝莲灯还有杨门女将，为他们带来了很好的声誉，掌门人也很年轻，只有27岁，叫蔡艺浓，曾经在香江影视圈打拼过。

叶麓跟她见了面，第一印象是很干练，牛仔裤，黑色小西装，齐耳短发，化着淡妆，自家的李侬同学不暴露属性的时候，跟她有些相像，“叶先生，我们都是年轻人，我就叫你叶麓吧……你手头的仙剑，有没有转让的可能，我可以溢价五倍收购”

“抱歉，这不可能”扑面而来的锐气，让叶麓的倦意不翼而飞，断然否定。

蔡艺浓只是试探，见他把话说死，也不多言，“那好，我们两家合作……”

“抱歉，至少是三家”叶麓打断她。

蔡艺浓拿起笔熟练地转了起来，“为什么一定要三家，这份改编权，是三笑买下的，没有别人”她挑起眉头，嘴唇抿着拉长，似乎是在微笑，也似乎是在示威。

叶麓淡淡看着她，认真地说，“有没有别人，我自己很清楚”

“哈哈哈，叶麓，你很可爱”蔡艺浓笑得很爽朗，语气并不欣赏，“这是成年人之间的商业合作，我们都要成熟并且为合作方负责任，不要让我们的谈判变得很辛苦”

叶麓能听出她的说教意味，他不知道对方是在什么环境下成长的，但能感觉到，她口中的商业，一定是残酷的，“即便为了商业，长龙影视有助于湾湾市场开发……”

“叶麓，你能这样想很好，但是你有误区”蔡艺浓把笔放下，翘起腿，竖起一根食指，“作品的质量是有没有市场的唯一决定因素，只要作品够好，质量过硬，我不相信我们在湾湾找不到合作伙伴，我也不相信，这次你拒绝了长龙，下次你有好题材、好策划的时候，长龙会放弃继续跟你合作”

叶麓对她的雄辩和通透很佩服，也有敬意，就是这种对作品质量的执着和自信，让宋人收获了大批拥趸，但他不认为做影视和做人能区分开来，“蔡女士，某种程度上，我折服于你的气魄，但我们的理念有差异，的确，我跟长龙的合作没有落在纸面上，但他仍然是我的合作方，如果今天我不能对他们负责，我该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未来我会对你负责？”

“哈哈哈，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可能都不需要你负责”蔡艺浓又爽朗大笑，还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收拾起面前的资料，“好吧，叶麓，那看来我们什么都谈不成了，我想请你下次谈判的时候，带齐所有谈判所需的要素，包括合伙人，我们大家都不要浪费时间”

叶麓摇头，“我已经带齐了，我一个人，能代表三笑，也能代表长龙”

蔡艺浓微微一愕，张大嘴，瞪大眼，夸张地做了个吃惊的表情，“wow，或许我低估了你们之间的利益深度，那好，我们现在开始谈，你能来到魔都，来到宋人，我想意向已经不用多考虑，我们可以直接进入细节？”蔡艺浓像是在商量，也像是在做决定。

“抱歉，恐怕不行”叶麓淡定摇头，“达成意向之前，我们有几个关键问题需要讨论”

蔡艺浓取下笔帽，抬抬下巴，让叶麓开始，“首先，制作团队要二元制，宋人很有经验，你们可以主导，三笑的团队作为辅助”

“帮你练兵嘛，这个可以考虑”蔡艺浓一口说破。

“其次，演员阵容，我们可以接受宋人的建议，但必须由三笑出面去谈，谈好了，再交给制作团队，其他任何围绕这部作品与演员进行的接触，均构成违约”

蔡艺浓似笑非笑看着他，没再说话。

“最后，三笑文化买的是仙剑游戏的全系列版权，包括后续发售的游戏版本，因此，电视剧续集制作，无论与游戏有关与否，主动权固定属于三笑”叶麓这句话让蔡艺浓第一次眉头大皱，低声跟助手说了几句，确认了叶麓所说的真实性，耸耸肩，嘴巴一扯，脸蛋堆起，却没有笑意，“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大宇这样卖版权的？”

“抱歉，商业机密”叶麓拒绝回应。

蔡艺浓眉头挑了挑，“好吧，还有没有第四？”

叶麓摇头。

“关于第三条，宋人可以放弃这次投资的所有收益，与三笑分享续集制作权”蔡艺浓讨价还价，素手一挥，“无论投资多少”

“抱歉，您对作品的追求让人动容，但我无法为您提供一个积极的回复”叶麓用尽量温婉的方式回绝。

蔡艺浓脸上飘起了阴云，咬了咬腮帮，“叶麓，从谈判开始，你对我说了5个抱歉，这不是有诚意的合作该有的姿态，尤其是对一位女士”

叶麓露齿一笑，“恕我直言，您在工作状态下的光环，让我很难注意到您的性别”

蔡艺浓笑了，叶麓知道，这是唯一一次真正的笑，“好吧好吧，谢谢你的夸奖，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别致的夸奖了，但是，叶麓，我需要时间考虑，你的条件太苛刻，对宋人非常不利”

叶麓示意，尽可自便，蔡女士没有一口拒绝，已经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