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图认真地分析：“那位老母叫张连秀，纵火犯叫张二牛。从刘连秀的言语中可以归纳出三点，一、张二牛纵火是受人指使的，获得重金，目的去救他多病的儿子。二、张家很快便搬迁了，再无踪影，一定有人帮助他们。三、张二牛有把柄在幕后人的手上，被要挟了，以全家的性命来要挟才会让他不顾一切，据我了解，他的儿子得了个怪病，后来竟然好了。”

“第二天，本想我想去帮刘连秀收拾家当，没想到她竟早早离开了，连简单的家当也顾不上拿，连续几天我没守候到她的踪影，估计她害怕着什么？”

假如张二牛真是被收买的犯人，那么，他继续接近刘连秀，只能带给张家另一个噩梦，把刘连秀的活路也断了。他决定不再去找找她，不再追究曾经发生的一切，许家，已属灭门，查，还有什么意义。查出真相，又如何？死去的人也不可能转生。

死去的人不可能转生了？

但假如真有阴谋，那些阴谋者用别人的血霸占了别人的财富，过着逍遥的日子。这样的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吧。

“死者，是不能回来，但阴谋者必须得到惩罚，那样才能告慰亡魂。那样才能惊醒心怀叵测的阴谋者，人在做天在看，天理尚在，作恶者必受到制裁。”

这是今晚书生说的最长一句话。

“有理。”断了一下，梁玉图说：“相信我吗！我能和你一起把真相弄懂，我们并肩作战，如何？”

书生站起来迎着南风，注视着东方微白的天边，依旧沉默。

“等你决定了，随时来找我。”

“……”没回答。

“你，我确定你与许家有不解的渊源。我能帮你把该属于你的一切找回来。”梁玉图的话似乎刺痛了书生的神经。

“死了的人，可以复活吗？一切再难回到从前。”书生胸部起伏得厉害，深深呼吸，嘴边渗出微弱声音，字字如咬牙般充满了恨意。

珠江河边初夏之风，还是有一点凉意，梁玉图看到那书生穿得单薄，脱下外袍递给他：“你需要添件衣服吗？”

书生摆摆手恢复平静，谢过他。虽然已过去多年，以前是刻意回避而已，此刻忆起，二人依旧痛到骨髓里。

怎么会冷，只感到全身炙热，那是悲痛之极的神经麻痹。

夜风萧瑟，月冷星稀。

书生抬眼看了看西下的月儿，快要天亮了。

“谢谢你一夜相陪。谢谢你收集到的消息。该告辞了。”

书生站起身往外面迈步。

“好！可否……”他后面的话‘告知你的名字。’被书生的话挡住了，“若有缘再见。”

他一直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是坐在那石桌上，他总低着头落泪，故而，他早料到他不会相告。

船舫徐徐而来，到岸边和那书生梁玉图道别：“你派梁裕去沙澳岛，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这算是答谢你的相告。”

看着他站在船头略显单薄修长的身影，他脑海闪过了几个画面，不过很快便过去，他摇摇头甩掉那些念头。

船渐行渐远，混合成一幅黑白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