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笑着摇摇头：“你说你来这里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待就是那么久，谁会相信你是个来办事的阴阳师？”

“那我是活人在这里，就也会被消耗阳气的吧？”

“是啊，只不过像魂魄在阳间不显形一样，消耗会很慢很少，而且你是活人，本身阳气就很足。”

“你们若是在阳间显了形，是不是会加剧消耗？”

“夜晚还好，白天会有些吃不消，特别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显出形来的话会直接被灼伤。”

“阴阳术只能伤到鬼吗？”

“当然不是。厉害的阴间阴阳师可以用术法结合自己的阴气直接伤到人。这里还有一种魍魉丸，像是阳间的子弹，装进枪支里，鬼和人都会被伤到。只是这种武器是官职人员才会有的，普通魂魄做不到，也没有。厉害的阴阳师，基本都在阴兵里了，所以大可放心，他们不会随意伤人。”

姚婉听着，也好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你说，一般阴阳师都来不了的地方，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就来了呢？”

“就像是阳气很盛的人，没有鬼接近得了一样。女性本身就是属阴的体质，而你的体质，是极阴，少有的极寒体质。”

“我？”姚婉讶异。

顾枫点头，他在帮她检查身体时就发现了。

“你怕冷，而且身上的温度从来都不高。我也有了解，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刚从葬礼上回来，那殡仪馆本身也是阴气极重的地方，不然阴间大门也不会在这里。还有，那一次接近日落，正是阴阳交替的临界点。”

姚婉恍然：“怪不得我第二次跳高架的时候也是快日落才到这里来的。”

“也不全是，那时候你摔得已经很严重了，体力在被透支，生命的磁场在降低，而且那天...是你正在生理期的时候，更是阴寒的，所以与阴间的结点很接近。不过你已经是个奇迹了小婉，没有阴阳术，靠自己能来到这里第二次。”

顾枫看着姚婉，微风拂过她的发，一身白裙的她站在这片雪白的曼陀罗华中，圣洁得像个天使。

“小婉。”顾枫轻声叫她。

“恩？”姚婉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远方。

顾枫认真看着姚婉的侧颜，明亮的眼波微动：“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风起，顾枫的声音被带走，飘得很远，姚婉没听清。

“什么？”

姚婉毫不知情的回过头来对上顾枫眼睛，问道。

“咳...没什么。”顾枫轻咳一声，随后扬起春风般的微笑。

“我想走走。”姚婉向顾枫求助。

“我扶你。”

顾枫上前，轻轻搀扶着姚婉，一步一步走在曼陀罗华朦胧的花浪里。

卧床半个月，姚婉腿上有些无力，软着走了几步就突然控制不住向前倒去。

顾枫眼看就要拽不住她，姚婉认命的闭紧眼睛，算了，反正这泥土松松软软的，在阴间衣服也不会脏。

下一刻，姚婉倒进了一个冰凉坚实的怀抱里，带着曼陀罗华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