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久容
作者:白桐岫      更新:2020-05-07 17:40      字数:2297

次日,叶灼遵了肖纵的命,一早便叫云浮吩咐下去,让其他人收拾东西。

而她的东西便由云浮和简笑槐收拾。

待到其他人全都陆陆续续被她遣去挽星阁那边之后,才叫云浮与简笑槐引她过去。

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让旁人知晓她瞎了,否则被那一众有心人知道,定会想方设法给她使绊子陷害她。

虽说她不怕这些,但考虑到她生命实在有限,便也懒得惹一身麻烦,只有早日将苏雪衣除掉方才能放下心头大石。

简笑槐与云浮一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遭的环境,躲躲闪闪地总算是将叶灼带进了挽星阁。

但因为她着眼睛瞎得猝不及防,叫院中的六个丫头都知道了这个情况,而这六个丫头,也不知哪个是真心效力,哪个是虚伪奉承,叶灼实在放心不下。

叫简笑槐与云浮二人将她带进屋,关上门便开始细声讨论,应当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当他们最终决定杀人灭口保密时,门外竟是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简笑槐只用了一瞬的反应,便身体快过脑子追了上去。

破门而出,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慌张跑进了拐角。

他站在原地看着,却没有追上去。

这时,云浮走了出来,皱眉问道:“谁?”

简笑槐冷笑道:“久容。”

“她?”云浮忽然不解,“平素看她老实安分,且做的是扫地锄草的杂活,怎会忽然跑到这儿来偷听?”

许是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叶灼在里头道:“师兄,马上去将久容追回来,不要让她跑了。”

简笑槐二话不说,赶紧向久容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久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里跑得过轻功练得炉火纯青的简笑槐,即使她已经拼尽全力在逃,却是没有逃过简笑槐的手掌。

简笑槐一跃便挡在了久容的前头。

久容忙住了脚步,惊慌地转身想要换个方向跑。

简笑槐长臂一伸,将她的手臂扯住。

绕到久容的身前,简笑槐不怀好意地笑看她道:“你跑什么?”

没成想,听到他这句话的久容忽然失控一般反手抱住他的手臂,极其恐慌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听人差遣,迫不得已才……您饶了奴婢,求您绕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简笑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便懒得听,但又嫌她聒噪,便点了她的哑穴,然后将她往肩上一带,扛着便折回叶灼的屋。

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到地上,简笑槐走到叶灼跟前,“抓回来了。”

叶灼也不知久容是被点了哑穴的,听简笑槐说将久容带回来了,便开口问道:“毒是不是你下的?”

久容一听,身子短时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呜呜呀呀的似乎想要狡辩。

叶灼这时才觉不对劲,疑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不是不是,我嫌她聒噪,便点了她哑穴。我这就给她解。”简笑槐说完,这才走过去将久容的哑穴点开。

知道自己能说话了,久容便开始喊冤,“王妃,奴婢没有这么做!您相信奴婢,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不是心虚,又为何在外听墙根?”叶灼又道。

“王妃,奴婢有苦衷的!你相信奴婢!”久容说着,爬到叶灼脚边,将她的小腿抱着,“求王妃饶命,奴婢不想死!求王妃饶命!”

叶灼无神的双眼眨了眨,面上漾起笑。

她道;“若要本王妃饶你性命也可。”顿了顿,她摸索着找到了久容的脸,然后顺着脸缓缓滑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饶你不死。”

久容愣住,眼睛不住打转,却久久不愿开口说话。

“不愿意么?”叶灼问道。

久容闻言,猛地摇头,似乎想要摆脱她的手。可叶灼好歹身负武功,力气自然大过平常女子太多,任她怎么摇,都没能将她的手甩开,反倒是因为这番举动,令她捏得更紧。

久容吃痛,再不敢乱动。

见她老实了,叶灼便继续说话:“既然不愿意,那么,师兄,送她上路吧。”

不近人情的话,没有起伏的语气,听在久容的耳中,心中充斥着恐惧与黑暗。

送她上路……

送她上路……

什么路?

自然是黄泉路!

而就在她无限恐惧时,简笑槐的声音更是如地狱的罗刹鬼差:“师妹想用什么法子送?”

“呵!”只闻一声冷笑,余音未散,叶灼便说:“什么法子?我看不见了,自然也容不得对我不忠之人的眼睛。”

“就先将她眼珠子挖了,再将她拴在院子外剥光了衣裳打死吧。”

“好。”这声音是云浮发出来的,“挖眼之事便交给我,正巧我缺一双漂亮的眼睛入药。”

听着三人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唱和,久容止不住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下巴还被叶灼捏着,而云浮与简笑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地将她围在了中间。

她现在是进也不得,退也不是,除了说出一切,似乎便没有别的活命方法了。

久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尽量平复了内心的恐惧,伸手扯住叶灼的衣裳,艰难地开口:“我说,我说!王妃,我说!求您饶了我!”

叶灼闻言,松了手,道:“你说。”

久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开了口。

“如夫人身上落下来的令牌的确是奴婢放的,但那是侧妃院中的梅若给奴婢的,奴婢只负责将令牌藏在如夫人身上。”

偷偷抬眼看了看叶灼,她又继续说道:“奴婢真的没想害您!王妃,您便饶了奴婢吧!”

“没想过我?那最初便是想着害王爷了?”叶灼闻言出声。

她此话一出,久容那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惨白,身上的冷汗也是止不住地往外冒,竟是将衣裳都打湿了。

可此时的她并没有精神去顾及衣裳,只有无尽无穷的恐惧伴着她的周身上下。

此时虽是暖春时节,久容却如坠冰窖,冷彻了手脚。

“还有呢?”叶灼又出言道,“我说的是一切,你只说了一些。”

无论叶灼说什么,都让久容更加惧怕,但她却不自觉,只想刨根问底。

毕竟这样一个不忠之人,留在世界上唯一的用处便是挖掘别人的秘密。

她现在,不是是物尽其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