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共枕眠
作者:冬夜歌      更新:2020-05-09 17:47      字数:2066

昭帝三十八年,七月十九,慕凝郡主诞下孩子,倒是遂了惠妃的心愿,是个小世子,皇上说这个孩子虽是侧妃所生,但也算得上是恪亲王的嫡长子,所以取《礼记》中‘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的‘泽’字,赐名周明泽。

虽是与太医所推断的生产日期早了几日,但所幸孩子并无异样,连赶来探望的幽兰王妃也很是满意,自己的女儿为六王爷生下了儿子。

周沛轩抱着孩子,倒也很是怜爱的样子,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不至于因为对孩子的母亲没有情真意切的感情,就不疼惜他。

季秋芙还是一如往常,为郡主和孩子忙前忙后,直至孩子诞下也并未对郡主有过半分嫉妒的模样。

赵雪棠这边也听闻了郡主平安诞下小世子的消息,只是依着规矩,要到孩子足月才能去探望,便也只能是心勾勾的待在王府里等孩子的满月宴。

七八月份,一向是雷雨季,赵雪棠偏又是个极其怕雷的,从前打雷有周子谦陪,来到这里了有赵母和哥哥陪,就算是后来初到王府,雷声实在大的时候,她也会叫竹韵进来陪她,可偏偏今日竹韵染了风寒,告假歇着,她也不好去打扰病人。

屋外雷电交加,闪电扯的像是要把天空都给撕裂,赵雪棠只能逞强抓过杯子捂着自己的头,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

可过了半个多时辰,雷电似乎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赵雪棠觉得自己再在被子里捂下去,大概会窒息,于是起身穿好了衣服,撑着雨伞从落雨阁走到了周沛珩房门口。

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赵雪棠才下定决心敲了门。

“谁?”不知道周沛珩是警觉,还是也被雷声吵的没有入睡,赵雪棠只是轻轻扣了一下房门,周沛珩便听到了响动。

“我。”

屋内静了片刻,亮起了烛光,周沛珩披上衣服打开了房门,“进来。”

赵雪棠进屋后只是默默站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的来意。

周沛珩见雨水打湿了她的双肩,拿了毛巾给她擦,接过毛巾,赵雪棠才缓缓开口,“沛珩,我今晚能不能在这里睡?”

周沛珩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哪个字,不敢回答,只是静静看着赵雪棠。

赵雪棠被周沛珩的眼神看的起鸡皮疙瘩,她以为周沛珩下一刻就又要开口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于是开口解释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怕雷睡不着,竹韵病了不能陪我,所以……”

周沛珩这才沉下被‘惊吓’到的心,结结巴巴的说到:“哦,哦,可以。”说着转身僵硬的指了指身后的床榻,“你睡里边吧。”

赵雪棠点点头,但其实心里百般后悔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默默走到床榻边脱鞋躺下了。

周沛珩见赵雪棠躺好,才吹灭了烛火去躺着,两人都不说话,一时之间十分安静,除了窗外的雨声什么都听不到。

赵雪棠以背对着周沛珩的姿势侧躺着,心想:早知道就坚持一会了,现在居然就不打雷了,我这样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在他眼里会觉得我很轻浮随便吧?

刚刚想到这里,窗外又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又传来振聋发聩的雷声,赵雪棠吓的哆嗦了一下,周沛珩大约是感觉到了赵雪棠的害怕,侧过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到:“别怕,我在。”

如此的举动,倒是彻底让赵雪棠无暇顾及什么窗外的雷声雨声了,只是静静的躺在周沛珩的怀里。

已是深夜,外面的雷雨声也已经止住,赵雪棠却丝毫没了睡意,她虽是背对着周沛珩,但根据他均匀的呼吸声来判断,应该是已经入眠了。

于是赵雪棠轻轻的转动着身子,生怕惊醒了周沛珩,挪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面向周沛珩。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借着窗外漏进来的点点月光,还是依稀能看清周沛珩的脸颊,赵雪棠就这样用手杵着双腮,盯着周沛珩看了好久,嘴角露出暖暖的笑意。

直到有了一些困意,赵雪棠缓缓的凑近周沛珩的脸,用双唇轻轻覆上了周沛珩的双唇,停了片刻之后,满足的笑了笑,准备侧过身去睡觉。

赵雪棠刚刚将唇挪开了半分,周沛珩却伸出手一把把她重新抱了回去,还按住她的头,让她的双唇重新吻住自己。

赵雪棠有些惊讶,“我以为你睡着了。”

“方才是睡着了,可被人盯着看了那么久,又被人偷亲,怎么还能不醒?”周沛珩面色诡谲的笑了笑。

赵雪棠有些不好意思,“我……”

“本王也不能每次都是被偷亲吧!总该要有一次是本王先亲你!”说罢翻身将赵雪棠压在身下,肆无忌惮的开始吻她,不知吻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缓了片刻,赵雪棠把嘴巴挪到周沛珩的耳边,轻轻的唤道:“沛珩呀。”

周沛珩闭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回应:“嗯?”

赵雪棠笑笑,接着凑在他耳边说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周沛珩笑笑,故意说道:“你这丫头,总是说些不知羞的话!”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赵雪棠边说边像一只黏人的小猫一般,脑袋贴在周沛珩的胸口蹭来蹭去。

周沛珩虽然嘴上说这是些不知羞的话,听完确是十分的一笑,随后又紧了紧抱着赵雪棠的双臂,过了许久,两人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赵雪棠倒是出奇的起的很早,悄悄爬到床边穿好了鞋子就溜回了落雨阁,一副昨天夜里的事情都是大梦一场的样子。

周沛珩醒过来发现身旁的位子已经空了,只是望了一眼,然后躺在那里明朗的笑了笑,才起身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