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九木崖(二)
作者:清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64

我的青春是一条渗着苦丁香味的独流,正如有人曾说过“生命若给我无数张面孔,我永远选择最疼痛的一张去触摸。.”

尹一走后,司兰也去了上海的叔叔家,第二天清晨,爷爷带着傻六来早早地接我了。

几个月不见,傻放似乎比以前变得懂事了许多,衣服也干净了。见到我热情的笑,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暗暗的高兴。

午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场恶梦惊醒了,我梦见妈妈被狐狸精白雪和一帮戴着墨镜的人用绳子绑着,用一条粗粗的鞭子使劲的抽打她,一会儿白雪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地刺妈妈的心脏,妈妈眼角流着泪水,嘴角一丝鲜红的血液正在痛苦的流出,我那可恶的父亲司雄,还有阿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并露着诡异隐森的笑……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去了爷爷家的屋顶。

刚走到屋顶时,就发现我家的老院子里六七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其中有一个年纪稍大些人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在“吧嗒,吧嗒”的吸着,其它几个年轻点的随从全都挽着胳膊,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两边。

我正看着就发现阿杰低头哈腰地提着一个箱子出来了。

“绅哥,这可是全是特级的好货,请您验过”阿杰说着把小箱子放在桌子上,啪,啪!打开了按锁。

“哎哟,绅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话妖气的十足,听着就感觉浑身发麻。来人正是白雪,她扭着水蛇腰,揣着一怀上好的乌龙茶,身着真丝低胸连衣裙,步履轻盈,面若桃花。满脸迎笑地走了过来。

“妹子可是越来越性感漂亮了啊!来,坐到大哥这儿来!”绅哥迷着一双蛤蟆眼,直勾勾地看着白雪若隐若现的胸部色迷迷地说道。

白雪放下乌龙茶,**一扭便坐到了绅哥的大腿上。绅哥身边的一个跟随,此时正从桌子上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随手掏出一个小刀“砉,砉”地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用手拈了一小抹,放进了嘴里仔细地品尝着。绅哥此时的手在白雪身上不停地忙碌着,可眼睛却在目不转睛地盯他正在品验白粉的随从。

数秒钟后,他微笑着向绅哥点了点头。

“哈哈!妹子办事大哥一百个放心”

“绅哥,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妹子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绅哥面前耍花花肠子的!”白雪说着在绅哥的下身轻轻地摸了一下,绅哥转身搂着白雪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哎哟,绅哥,真坏呢!”

此时,绅哥一挥手,他的随从砰,砰地打开了一只小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叠一叠暂新的钞票。

“这是一百万,呵呵,还是按老规矩走”

“阿杰,快来谢谢绅哥”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阿杰躬着腰,双手从绅哥手里接过箱子,活跟慈禧太后身边的老太监似的。

“阿杰,你也辛苦了,来,这个是大哥赏你的,好好干,继续合作,大哥是不会亏待你的。”

绅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了阿杰。

阿杰必恭必敬地一边接着钞票,嘴里不停地道“谢谢大哥赏赐,谢谢大哥赏赐……”

此时白雪在一旁,翘眉转目,在心里暗暗嘀咕着“这个老色狼,还真够阴的,明知道弟弟阿杰是司雄的手下,他会无缘无故的赏他吗?这在道上可是一忌,看来绅哥是想拉拢阿杰,准没好事!我得提醒阿杰防着点他了”

这个绅哥刚走出两步,突然又转身对阿杰说“这里够安全吗?最近公安盯的紧,一定要注意,千万别走了风声,对了,我问你,对面,那个屋顶的小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绅哥边问阿杰,眼睛边看着爷爷家的屋顶,我悄悄地把头低下,心里如雨滴打在羊皮鼓上一般咚,咚的作响!

“那个是华夏公司张老头养鸽子用的,这是他的老宅子。绅哥,您放心吧,这里绝对安全,张老头一般11点准睡觉,再说了平时他也不常回家,只有一个傻儿子在,您放心吧,这里绝对安全!”

“安全就好,这可是要脑袋的,千万要注意,下次我准备做一次大点的买卖,交易场所我会自己定的,这个我和你们司总已经淡好了,你们尽快好好准备货吧!这次可是跟外国人合作,绝对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好的,好您就一百个放心吧,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绅哥交待的,我们那敢慢怠呢!”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等我做完了事,约你去老地方喝茶哟!”

“好的,好的,绅哥相约,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雪看着绅哥等一帮人的车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夜色里。嘴里骂到“真是他妈的老色狼,哎!阿杰,我可要提醒你了,绅哥今天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赏赐你的,这个老狐狸绝对没按什么好心,以后可要提防着点,别犯傻啊!”

“您就放心吧!姐姐,好歹我也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了,明白着呢!”

“那就好,对了,问你件事,司雄家那个岚落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姐姐,你怎么想起问他了,好长时间了没有看到过,听说是老张在市区给他单独买了套房子,他上学就住呢!一般不回来的”

“这个老张还真他妈的认真了,当自己的亲孙子给养了呢”

“管他呢,这不对你有利吗?”

“你懂个屁!收好钱,睡觉”

白雪翻了阿杰一个白眼,提着钱箱子向屋里走去。

坐在车里绅哥此时脑子里满不是滋味,为什么呢!今天的交易很成功,也很顺利,货也是上好的特粉。

可他此时脑子里却在想起华夏公司的张总,他可是他的救命恩师呢!想起那些年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张总一直收养着他,供他读书,并帮他娶了媳妇。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恩人呢!

后来他走上了这条路,也再无脸去见恩师了,没想到今天交易的地方,竟是和恩师一墙之隔呢!他一想到张总从小到大把自己拉扯到大的身影子,满脑子翻江倒海怎么也不是滋味!

“小张,明天去买些最好的补品去看看华夏公司的张总”

“好的绅哥,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和张总有过来往呢!”

“那来的那么费话,让你去就去,对了,张总要是问起我,你就好这些年在海外做生意,一切都好!让他老别掂记了”

“好的绅总,您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好!”

此时月光正在泛着鱼肚白,清凉的夜风吹着榕树叶轻轻地摇曳着,我悄悄地伸出头看着我家老院子里的灯全部都熄灭了,便一个人轻轻地从楼梯下来,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

我知道白雪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不择一切手段的毒辣女人。没想到会卑鄙到如此程度,竟然会拉着自己的弟弟当当箭牌,做毒品走私。

我相信还有一个更隐暗的人在后面躲藏着,那就是我的父亲司雄。他从来没有露面,却在暗暗地操纵着一切。

我在内心非常矛盾的同时却又在暗自兴庆着,上天是公平的,这正如《缨络经·有行无行品》里所记载:“又问目连:‘何者是行报耶?’目连白佛言:‘随其缘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八月份的黄昏是带着思念和悲怜的。如遥远的埃及沙漠里阳光的味道,满是温色的眼泪淌过的黄,淡淡的宛如逝去。秋风丝丝离离如古道边轻饮女儿红舞剑的女子,满握一把冰凉。

我想妈妈,望着我家老院子风干了起皱的红色大门,墙角和屋檐上肆意地长满了许多青草,满地的梧桐叶如一页页发黄的日记粘连着残青在风中叩拜着那些遗忘的、失去的人和事,好多年、好多年,我再也没有走进去过的老屋,那里有妈妈的最后一抹微笑,七岁那年妈妈离去的瞬间时刻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无法忘记那天清晨我为妈妈煮粥,妈妈一脸的蜡黄,嘴角挂着的一丝鲜血,含在眼角的那颗泪花,还有那天夜里双手端详着我的小脸温柔的笑……

好久,好久我都不愿意睁开双眼,突然我感觉到了一双温暖的手,睁开眼,是爷爷,他在月光下佝偻着弯曲的身体,银白色的白头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爷爷帮我披上了外套,轻声地说到:“是不是又想妈妈了,唉!孩子,都过去了,想开点”我忙擦去泪水,扶爷爷下楼梯。

回到屋内帮爷爷拿药吃,灯光下我看见爷爷拿药时的手都有些发抖,爷爷真的老了,我想起了这些年来是爷爷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对我百般的照顾,比自己的亲生孙子还疼爱,如今,他老了,爷爷是我最亲的人,他需要我的照顾!

我明白这便是我宿命的背负。命运让我选择的苦难的同时,却也在选择着幸福,我像一只独行的蚂蚁般在承受它的沉沉重量,在现实的社会里用以平衡我轻浮的生……

当我再次出现在九木崖的时候,是在两周后的一个黄昏,因为我在次见到了那个叫“碎”的红尘女子。

我跟着她进入了酒吧!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静静地坐了下来,我看见她换了一身性感而宽松的衣服,面带着暧昧的笑在招呼着客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好象都对她很熟悉,微笑着喊她“玲子”。从别人的口中我得知这家洒吧原来是她开的。

此时她正在拿起话筒,在闪烁的灯光下对大家说:“各位新老朋友,大家晚上好!今晚我们准备为大家送上一个节目,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美丽清纯的小尹小姐为大家献上美丽的歌声”

正说着一个身着白色迷你裙,被着长长黑发的女子出现在了舞台中央,她向大家微笑着没有说一句话。面带腼腆,低着头宛若轻云出岫。

她唱的是一首《拉拉爱》,虽然和原喝不同,但却是另一种动听,我在一个角落里仔细地听着……

一起来跳吧没有人喊Ct

凌晨两点以前谁也别回家

可爱adsha甩动着头发

我的麦当娜

不管是它他她还是菲奥娜

空气中的温度把一切蒸发

冰淇淋融化在旋转的木马

盛开灿烂的烟花

跟着音乐拉拉拉不想他

跟着音乐拉拉拉不回家……

“哗哗!哗哗”舞池的人群在热烈的鼓掌,有人在打口哨。猛然间我感觉到这个声音很熟悉,便慢慢地站起来在往舞池的中央移动,只是她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实在是看不清她的脸。

“嗨!小帅哥,要人陪吗?”

我一回头发现一个衣着穿着暴露的女子。浓装艳抹,脸上糊着厚厚的白粉,眼皮上涂着一层金色的胭脂,一双血红色嘴唇在灯光下很耀眼;高高的大波浪型头发跟鸡窝似的,用一个若大的蝴蝶发卡别着,她的下身穿着淡绿色的紧短裤,胸挺的高高的正在斜着眼轻轻地露出舌尖在看着我,还不时嘴角微微向上抿着,**一股摄人魂魄的魅笑,在音乐声中她细细的腰到圆圆的**都同时跟随着节拍在有节奏的左右摇摆着站在我面前。

我记的《羊的门》里曾说过“**一般都是斜着眼来看人的”

“对不起,你找别人吧!”我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越过人群向舞池中央走去。

“呵呵,呵呵”没想到她在我身后一阵浪笑。这还不算,关键是我听到了她用轻蔑的眼光看着我的同时还说了一句“哎哟,怎么不是个男人,像个小太监呀”

听到这句话时,我停住了脚步,正在咬牙切齿地转身用怒视的眼光望着她。

0.2秒之后,想必她被我的愤怒的眼神激怒了,便“哗”的一下将手中红酒向我迎面泼了过来。

0.1秒这后,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满杯啤酒像傻六用脏水泼白雪那样一样,狠狠地浇满了她的全身。

“妈的,臭小子,敢在老娘身上撒野!”

她“桄榔”一声摔掉了杯子,喊了一声“三德子”

只见一个光着头穿着宽大花衫的人,身后跟着几个小混混从人群里如一只野猫般地串了出来站在我跟前。

“妈的,活的不耐烦了”

光头“三德子”一挥手,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便走过来拖着我向舞池外面走去。

“站住!”我听到一个女子的喊声,一转身竟奇怪地发现这个女子竟是尹一,正是刚才在舞池中央唱歌的她。

“你不是回北京看舅舅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尹一皱着眉头并不回答我的问话,只是冲到“三德子”他们跟前用力把我从他们中间拽了过来。

“哟,小妞,劲还挺大会呢!,这么刚唱歌的那妞吗?真漂亮呀!他,谁呀?你朋友呀”

“三德子”边说着边把脸凑到尹一的的跟前色迷迷地围着她转了一圈。

“放了他倒是可以的,不过你得今晚陪哥们玩玩,公平吧!”正说着就拉着尹一准备往出走。

此时就听见“啪,啪”两只啤酒瓶便稀里哗啦的砸在了“三德子”的后脑门。

“快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拉着和尹一跑出了人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