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危在旦夕
作者:旁鹰py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8032

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房子县上空。。c司马徽瞅准一个隐蔽无人之处,将白棉降到地面。三人下来,沿着山路悄悄走入澄底村。

那刘冰霞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王香姐等人围在床边不知所措,一个个只会擦眼抹泪。见赵云几人进来,大家似乎看到了希望,顿时来了精神。赵云把华佗向大家作了介绍,王香姐忙要去准备酒饭。

华佗一摆手道:“先别说吃饭的事,救人要紧。”

说着上前给刘冰霞把了把脉,又轻轻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轻叹了一声。赵云心里一沉,问道:“先生,霞妹妹可还有救?”

华佗道:“冰霞姑娘身体极为虚弱,说句不好听的,就剩下一口气了。像这种情况,哪里经得起手术啊。”

王香姐等人听了忍不住哭出了声。赵云垂泪道:“难道真的就没救了吗。”

华佗道:“各位先别哭,我话还没说完呢。”

众人睁着泪眼望着华佗。

华佗道:“要想给冰霞姑娘实施手术,必须先给她补充气血。待到她体力有所恢复,才能承受得住。眼下要紧的是要找到一株千年灵芝,熬成汤给病人喂下。等病人病情有所缓和,再找一个肯献血之人,将他的血管割开,和病人的血管连接在一起。另外需要两个内功高强之人,一边将病人血液中的毒素吸出来,一边将他的血强行压进冰霞姑娘的身体里。唯有如此,才或许有一线希望。”

赵三旺听见千年灵芝,把眼睛转向司马徽。司马徽道:“从前三旺兄弟给过我一株千年灵芝,只可惜这几年为救人性命,早已用光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云道:“我到山上去找,哪怕把太行山翻个遍,也要找到灵芝草。”

说着就往外走。

赵三旺道:“一个人怎么行,还是多些人一块去找吧。”

赵河等人听了都要动身,连江韬也瘸着腿朝外走。

华佗摇头道:“来不及了,我说的是现在就必须给病人喂下灵芝,她一刻也不能拖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只见司马徽一狠心道:“也罢,贫道就施展一次法力吧。”

华佗道:“莫非水镜先生懂得五行变化之术,能当场变出一朵灵芝不成?”

众人听了一起注视着司马徽。

司马徽道:“当年和玉清真人闲聊时,她曾讲过一样聚集天地灵气的法术,据说可以在短时间内炼制出奇花异草。这种法术十分怪诞,需要将人的脊背剖开,割成太极图的样子。然后念动咒语,施展五行之术,将日精月华汇聚到图中。因为这种法术过于残忍,所以玉清真人很是鄙视,反对使用。现在万不得已,如果云儿忍得了痛苦,我可以一试。”

司马徽话音未落,赵云便斩钉截铁道:“纵然是死,我也愿意,何况只是受些疼痛呢。先生说吧,我该怎么做。”

司马徽点头一笑道:“云儿好样的,请随我来。三旺兄弟可找一副担架一块来。”

大家跟着司马徽走出家门,一直来到山上的密林深处,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司马徽让赵三旺等人去远处等着,只留下赵云。然后在地上画出偌大一幅太极八卦图,命赵云趴下。此时正是数九寒冬,山风凛冽,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赵云脱光上衣,顿感严寒刺骨。他顾不得这些,毫不犹豫趴了下去。

司马徽拿出一把尖刀,对赵云道:“云儿忍住,我要动手了。”

赵云道:“先生赶快作法吧,免得耽误了霞妹妹。”

司马徽不再说话,用尖刀在赵云脊背上轻轻一划,顿时,一股鲜血直淌下来,染红了身下洁白的雪地。转眼间,鲜血就被严寒冻结,形成一根细细的曲型血柱,附着在赵云的身上。

司马徽就这么一直划了八八六十四刀,在赵云脊背上画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太极八卦图。每划一刀,赵云都不由自主地浑身抽搦一下,尽管如此,他仍旧催促司马徽加快速度。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竟昏死过去。

司马徽不敢怠慢,急忙抽出一把七星剑,披散头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作起法来。不一会,只见周围升起一团白气,将二人罩在中间,同时头顶上方缓缓聚拢一片红光。这白气乃是大地的精气,红光乃是日月之精华。两种精灵之物相交,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巨响,宛若雷电,震得四周的松柏枝叶纷落。赵三旺等人在远处吓得四处躲避。

此时,赵云渐渐清醒过来,因为周身感到了一种极为舒适的温暖。可是,这种舒适瞬间就消失了,转化成难以忍受的烧灼般的疼痛。原来日精月华相交之后,碰撞出一股炽烈的火焰,将赵云的身体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火焰又与鲜血交织在一起,噼噼啪啪地燃烧。血液乃是人体的精髓,炼制灵芝,血液必不可少。

在剧烈的痛苦中,赵云再一次昏死过去。约莫过了九个时辰,火焰渐渐熄灭,剩下一团红彤彤的雾气。待红雾散尽,奇迹发生了,赵云的脊背上,果然长出了一株不大的灵芝草。奇怪的是,赵云脊背上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幅太极八卦图模样的疤痕。

那株灵芝长在八卦图的正中心。司马徽毫不犹豫,也不顾赵云正处于昏迷之中,上前用尖刀连根带肉剜了下来。好在赵云昏迷中并不觉得疼痛。最后这一刀的伤口无法短时间愈合,赵三旺等人忙拿东西给赵云包扎好,把他抬下山去悉心调养。

华佗将灵芝熬制好,给刘冰霞喂下去。到了天亮时,刘冰霞便苏醒过来。等到傍晚,面部已经显出了血色。华佗说可以实施手术了,只是他已经试过好几个人的血液,与刘冰霞的血液都不融合。唯独赵云的血可用,但赵云还没有完全恢复,怕是受不了。赵云闻言说道:“为救霞妹妹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身体损伤,就用我的血吧。”

华佗道:“既然如此,只好这样了。但还有一点,赵少侠被抽血,就无法施展内力。凭水镜先生一个人的功力根本难以吸出刘冰霞体内的毒素并将血液压进去,其他人内功又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来大家都犯愁了,去哪里再找一个内功非凡的人呢?

恰在这时,门外忽然一个声音道:“我来怎么样?”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倏忽而至。众人睁眼观看,却是苏樱宁。赵三旺一见怒不可遏道:“你这妮子好没脸,你老子打伤了冰霞小姐,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找上门来!”

苏樱宁满不在乎笑道:“老爷子何必发这么大火呢,正因为我爹打伤了霞妹子,我才来登门道歉。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刘冰霞看见苏樱宁就来气,不过由于身体过于虚弱,她并没力气呵斥苏樱宁,只是挣扎着瞪了她一眼,气喘吁吁道:“你走。”但声音很是细微。

苏樱宁幸灾乐祸笑道:“霞妹子,瞧你这副模样,还逞什么强。我可是真心诚意来救你的,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赵云尽管也是浑身无力,但稍微好一些。他对苏樱宁道:“苏小姐,我们感谢你的好意。只是霞妹妹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快请离开吧。”

苏樱宁道:“云弟弟,怎么连你也这么糊涂?我要是走了,冰霞姑娘可就没命了。何况,我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除了我,你们谁能知道解法?”

大家听了这话一时都不出声了。华佗心里清楚,能得到解药是最好的办法,可以省却许多功力。

苏樱宁趁机说道:“这样吧,我先给冰霞姑娘服下解药看看,你们就会相信的。”

说完去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就要给刘冰霞服下。赵云急忙阻拦道:“你这女人心肠歹毒,可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苏樱宁笑道:“何必说的这么难听,一会自见分晓。”

刘冰霞服下解药,时间不长就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众人这才放心。

华佗道:“冰霞姑娘中毒太深,仅凭解药怕是难以除根,我们还得实施手术。”

苏樱宁赞许道:“华先生不愧为名医,此话说的是。霞妹子中毒数月,毒素早已深入骨髓,必须用内力将其排除,补充新鲜血液。来吧,我们开始吧。”

说着开始运起真气,准备发功。众人见状,都以为苏樱宁并无恶意,便稍微放下心来。华佗轻轻剖开刘冰霞和赵云的动脉血管,迅速用一根透明的细管子连接起来。司马徽盘腿坐在刘冰霞身后,运用真力吸毒。苏樱宁在赵云背后发力,为刘冰霞输血。

随着毒素的不断排除和新鲜血液进入体内,刘冰霞的面色越来越红润。大家在一旁看着,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赵三旺和王香姐看着苏樱宁认真的样子,后悔刚才对她恶语相加。甚至,她们开始对苏樱宁有了好感,觉得她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

谁知苏樱宁突然开口道:“赵大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你们老夫妻能否帮忙?”

赵三旺不知何事,忙答道:“苏小姐请将,你这样帮助我们救人,我们岂能不答应你。请问什么事?”

苏樱宁笑道:“这事对你们来说的确是件小事,只要你们说句话就行。”

王香姐道:“姑娘但说无妨。”

苏樱宁莞尔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就说了。我的意思,是想给你们家当儿媳妇。”

众人一起望着苏樱宁。王香姐道:“我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赵月已经成家,二儿子赵河与你年龄相当,尚未婚配。莫非小姐看上了我的二儿子?”

苏樱宁道:“不是,我看你这个小儿子不错。”

众人听了都不做声了。大家谁不知道赵云和刘冰霞青梅竹马。

苏樱宁见王香姐不说话,便笑道:“没关系,你们不答应也无所谓。不过,我就只好说对不起了,我忽然想起家里有急事,要收功了。”

华佗吓得失口叫道:“千万不要!”

众人不知道此时苏樱宁收功的厉害。华佗道:“此时苏樱宁如果撤开,其他三个人气血倒流,毒性全身扩散,必死无疑!”

赵云本来想怒斥苏樱宁,拼出性命任由苏樱宁收功,自己大不了一死。可是他心里又不愿意刘冰霞死,更不好意思连累司马徽。刘冰霞与他想法相同。司马徽尽管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不忍心看着赵云和刘冰霞这样一对生气勃勃的年轻人过早地离开人世,故此也没有吱声。

赵三旺怒道:“苏小姐,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苏樱宁微微笑道:“老伯难道忘了我是山贼的女儿?干我们这行的就喜欢趁火打劫。”

王香姐无可奈何哀求道:“苏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有一副美好的心肠,求你千万不要松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苏樱宁道:“我也不知道杀过多少好人,还在乎这三个?大不了死后阎王爷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我认了。”

说着略微松了松手,只见赵云三人立即剧烈晃动起来,就像受到颠簸一样。吓得众人齐声惊呼。

王香姐急忙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赵三旺也随声附和。

苏樱宁道:“那好,今天在场的人都是证人,你们可不许言而无信。不行,你们还得发个毒誓,不然我不放心。”

赵三旺无奈,只好和王香姐对天发誓,绝不反悔,否则断子绝孙。

苏樱宁这才安下心来,专心致志运功。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救治工作才结束。四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歪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刘冰霞躺在那里睡着了。她此时面色红润,皮肤发出了洁净的光泽,看样子基本恢复了正常。

苏樱宁缓过气来,立即对赵三旺夫妇道:“公公、婆婆,你们二老看什么时候给我和云少侠成婚呢?”

赵云在一旁气得恨不能一掌劈死她。可是事已至此,一时间也无计可施,只好坐在一边生闷气。

王香姐道:“云儿还不满十六岁,还不到成亲的年龄,等过个三年两载再说吧。”

苏樱宁道:“有志不在年高,这个年龄成家的不少。我看我们也早点办了吧。”

赵云气呼呼插话道:“我现在不想成亲!”

苏樱宁秀眉一挑,含情脉脉道:“夫君,早成家早立业,有什么不好?你还是答应了吧。”

赵云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不行!”

苏樱宁也固执地说:“你父母答应了我,也发过了毒誓,不行也得行。”

赵云道:“我父母只同意我娶你,可没有说啥时候完婚。”

苏樱宁后悔刚才没有逼迫赵三旺夫妇确定具体的成婚日期,只好强词夺理道:“早也是办晚也是办,不如趁早办了得了,这件事你必须依我。”

赵云冷笑道:“笑话,听我的还是听你的?你还没过门就想管我,我怎么敢娶你。”

苏樱宁担心固执己见会激怒赵云,便改口道:“这,那好吧,就听你的。不过咱说好,你可不许变卦,今生必须娶我为妻。”

赵云不耐烦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到做到。”

苏樱宁道:“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赵云也不挽留,冷冰冰道:“请便。”

苏樱宁也不在意,满面春风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一晃身形消失在夜幕中。

过了数日,刘冰霞彻底恢复了健康,又能够练武使剑了。不过她的心思并不在习武上,苏樱宁的事一直困扰着她,使得她总是心神不宁。赵云清楚她的心事,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自己的父母已经对苏樱宁发过毒誓,想反悔肯定不可能了。可是,他从心底里不喜欢苏樱宁,这辈子不能和刘冰霞结合到一起,简直等于要他的命。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爱的是貂蝉,可是当刘冰霞处于危难之中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对于自己是何等的重要。如果说貂蝉的苦难使他感到撕心裂肺的话,那么刘冰霞就是他的心,就是他的肺。他对于貂蝉的关心属于“义”的范畴,对刘冰霞的眷恋才叫做“情”。

见赵云一直不开口,刘冰霞沉不住气了,问道:“云哥哥,你打算怎么办?你真的要娶苏樱宁吗?”

赵云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刘冰霞心里一阵感动和甜蜜,道:“可是此事这么棘手,你怎么处理?”

赵云道:“拖,一直给她拖下去!我一辈子不成婚,看她有什么办法!”

刘冰霞道:“可是到了结婚年龄,你不成家你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这句话把赵云问住了,是啊,哪个父母能允许儿女一辈子独身呢。

刘冰霞一狠心道:“不如这样,我们联手杀死她算了。”

赵云嗔怪道:“再怎么说她也救过我们的命,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这次刘冰霞哑口无言了。的确,再怎么说苏樱宁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能说杀就杀呢,那不是不仁不义吗。

过了一会刘冰霞嗫嚅地问道:“那……那该怎么办呢?”

赵云踌躇道:“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却说黄巾之乱自爆发以后,朝廷虽然多方调动军队前往镇压,然由于起义规模过大,人数太多,不但一时难以扑灭,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西凉刺史董卓奉旨也赶到内地平乱。照理说西凉军骁勇善战,是一支劲旅,但却连吃败仗。井陉一战,几乎与黄巾军一交锋就败下阵来。这是为何?原来这董卓久怀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想剿灭黄巾。他心中其实巴不得黄巾起义声势再大一些,最好与各路诸侯旗鼓相当。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朝廷必定大伤元气,他董卓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取汉室江山。故此,他才有意识节节败退,以保存实力。这还不算,他还趁火打劫,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其他诸侯浴血疆场的时候,他居然到处掠夺财物,抢夺物资。为了掩人耳目,对朝廷有个交代,他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开了刀,血洗了一个又一个村庄。财物全部抢走,人口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割下脑袋,声称所杀的尽是黄巾乱匪及其家属子女,借以向朝廷邀功。种种恶行,令人发指。

这一天,适逢三月初三庙会,十里八乡的百姓纷纷赶往林音观拜祭玉清真人和各路神灵。虽是乱世,由于房子县地处偏僻,黄巾起义的烽烟对这里影响不十分明显。山下热闹非凡,唱戏的、舞龙的、跑旱驴的、耍杂技的,看上去倒像是太平盛世。

刘冰霞仍旧一副小孩子脾气,她在庙会上转了一圈,回来硬缠着赵云和她一块去放风筝。二人出了村庄,来到野外,只见花红柳绿,草长莺飞,暖风和煦,赏心悦目。蓝天白云之下,是明媚的太行山脉和葱翠的麦田,路边布满了繁星似的野花,有人在远处赶着耕牛慢慢地耕田,天台山方向传来一阵阵锣鼓之声,路上的行人不时发出一阵阵欢笑。

赵云感叹道:“如果不是黄巾之乱该多好啊,人们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是多么让人舒心的事啊。”

刘冰霞道:“管他那么多呢,我们此时不是挺好吗?至于外界的战乱,我们管不了,索性就不去想它。来,我们放风筝吧!”

刘冰霞说着放开长线,赵云帮助她拿住风筝,一缕暖风拂过,风筝缓缓飞了起来,不一会就上到了辽阔的蓝天之上。

天上飞舞着不少的风筝,各式各样的都有。刘冰霞的是一只绢制的红艳艳的桃子,虽然不大,飞得却最高。也正因为小,望上去就像是进入了白云里。

刘冰霞笑道:“云哥哥,我听说风筝可以通到天宫,天上的神仙能够看见。”

赵云似乎正想心事,漫不经心道:“胡说,天宫有万里之遥,风筝怎么能到达。”

刘冰霞撒娇道:“就是嘛,我说能到就是能到。”

赵云不愿意扫她的兴,便笑道:“好吧,那就以你说的为准,此时玉皇大帝已经看见你的风筝了。”

.刘冰霞边抖着手中的长线边说道:“我还听说,人如果有什么愿望,就写出来,通过风筝送到天上,那么,这个愿望就一定能够实现。”

赵云想了想道:“我们可以把自己的愿望送上去呀,只是,我们没有带笔和绢。”

刘冰霞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轻声说:“我带来了,给你。我说,你写。”

赵云微微一笑,从刘冰霞手里接过一块炫目的金黄色细绢,柔声问道:“写什么?”

尽管二人从小到大如影随形,此时仍觉得心里怦怦直跳。这是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不可避免的心里体会。

刘冰霞粉面通红,迟疑了一会,才说道:“永结同心。”

赵云面色也红起来,手指颤抖着写好,问刘冰霞道:“怎样发上去?”

刘冰霞道:“你只需将绢挽成一个环,套在风筝线上就行了。”

赵云照着做了。那个绢环在风筝线上飘摆了几下,慢慢地随着春风滑了上去,一直到了那个红色的桃子上。

二人扭过头,深情地对视着。赵云轻轻抱住刘冰霞的香肩,双双坐在花野上,仰望着那个美丽的风筝,心中无限甜蜜。

突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之声,听上去十分凄惨。二人几乎同时站起身,运动轻功,嗖地飞驰而去。到了天台山下庙会上一看,不禁气炸肝肺。只见一队官兵正对赶庙会的人群大开杀戒,数不清的百姓被砍下头颅,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惊慌失措的百姓四处奔逃,可怎么跑得过官兵的战马?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见官兵的长刀落下来,徒劳无功地伸开双臂,用身体护住自己的孙子。可是,他的身体眨眼被劈为两半,他的那不过七八岁的孙子也未能幸免。一对姐妹被逼到山崖下无路可逃,大难临头之际,只好搂抱在一起坐以待毙。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趴在妈妈的尸体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二人大怒,拔出宝剑纵身而上,转瞬之间,几十名官兵横尸当场。此时赵月等人也带着泜河自卫团部分乡勇赶了过来。

由于场面混乱人声嘈杂,有的官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继续烧杀抢掠。有两个官兵奸污了一位妇女之后,竟然用长枪连刺妇女的阴部,借以取乐。赵云气冲斗牛,寒剑搅起雪花般一团白光,然后又飞身冲向别处救人。周围的人睁眼看时,见那两个官兵怔怔的站在那里,以为他们并没有被杀死,只是吓呆了。再一看才发现,两个家伙先是掉下了脑袋,然后是胳膊,再后来是双腿,整个身体像积木一样突然间轰然坍塌,四分五裂。

这时,只听山上一个人喊道:“下边穿白袍的小将,请问阁下是何人?能否停下来说话?”

赵云知道是喊自己,冲着那人厉声答道:“你先让你的手下停止杀戮再说!”

那人闻言手一挥,众官兵立刻住了手,场面一时静下来,只听见一片悲惨的哭叫声。

那人冲赵云拱手道:“请问阁下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赵云厉声道:“我是澄底村的赵云赵子龙,那贼将,你是何人,为什么屠杀无辜百姓?!”

那人左右看看,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赵少侠能否近前来说话?”

赵云身子一拧,一道白线早到了那人面前。那人惊得张大嘴巴,愣了一会才说道:“在下是西凉董卓大人的手下副将,名叫郭汜。敢问赵少侠可认识澄底村的赵三旺?”

赵云想起父亲说过,自己早年间曾被一个叫郭汜的山大王所擒,后来郭汜投奔了董卓,估计正是此人。便朗声答道:“赵三旺乃是家父,你想怎么样?”

郭汜喜上眉梢,道:“这么说来我们是自己人啊,我早年间曾救过令尊一命,你知道吗?”

赵云冷笑一声挖苦道:“是先将我父亲掳掠到贼窝,几年后又将他放掉的吧。”

郭汜尴尬地笑了笑,厚着脸皮道:“不管怎么说,要不是我放走你父亲,他是回不了家,你们一家人也不能团聚的。”

赵云骂道:“呸!亏你也说得出口!我没找你算账,已经是便宜你了,你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今天你们在这里杀了这么多人,你说该怎么办吧。”

郭汜不屑道:“咳,不就是几个贱民嘛,杀了就杀了。只要你肯投靠我们,我保证你一家平安无事,还可以跟随董卓大人升官发财,享受荣华富贵。你看怎么样?”

赵云大骂道:“厚颜无耻的东西,你这样草菅人命,简直禽兽不如!现在不是要你保证我家安全的问题,而是你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的问题。说吧,今天的事怎么解决?处理好了,万事皆休,否则,你就把脑袋留下再走!”

郭汜先是恐惧,转念一想又镇静下来,狞笑道:“姓赵的,你别拿大话吓唬人,我郭汜一向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不是吓大的。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你杀了我可以,但那些老百姓必须给我陪葬!”

说着用手指了指山下哭叫的人群。

山下的官兵虽然停止了杀戮,但没有得到命令,还并未收队,都手持刀枪,围在众百姓的旁边。刘冰霞与赵月等人站在那里,举着兵器与众官兵僵持着。

赵云见状,一时没了主张。他知道,如果自己轻举妄动,只要郭汜令旗一挥,那些百姓必定有性命之虞。

郭汜见赵云犯了犹豫,奸笑道:“怎么样赵少侠,请动手吧。”

说着居然朝前迈了几步。

赵云无奈,只好说:“好,郭汜,算你狠,今天我就放过你。你必须马上带着手下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郭汜也明白一旦厮杀起来,自己必死无疑,便见好就收,说道:“好吧,我们各自收兵,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收起队伍,扬长而去。望着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赵云、刘冰霞气得眼冒金星。可是,再看看那些惨死的乡亲和悲惨的场面,又不禁大放悲声。

刘冰霞怒不可遏道:“云哥哥,我们不如此时趁郭汜不备,赶上去杀死他为乡亲们报仇!”

赵云摇头道:“你没看见这些西凉兵的阵势吗,他们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据说西凉兵个个都是亡命徒,打起仗来,哪怕是全军覆没也决不投降。从刚才的战况看,我们的自卫团战斗力远远不如西凉军,战则必败。我们杀掉郭汜不难,可是他的副手很快就会负起责任,组织人马前来寻仇。到那时,凭我们的力量,怎么能保护这么多乡亲。”

刘冰霞咬牙说道:“那该怎么办?难道这些乡亲就这么白死了吗?”

赵云叹道:“现在我们只能先安葬死者,抚慰家属。然后加紧训练自卫团,等有机会再报仇不迟。”

刘冰霞深以为然,便召集众乡亲,为死难者收尸安葬。澄底村一连数日哭声震天,好不凄惨。

不等人们从悲哀的气氛中挣脱出来,赵云就组织各村青壮年村民开始加紧练兵。刘冰霞拿出了所有的金银财宝,购买生铁粮食,招兵买马,打造兵器。自从五谷仓被官府和山贼联手霸占,村民们的生活一时陷入极度艰难之中。要不是刘冰霞四处收购粮食施舍给众乡亲,恐怕很多人早已饿死了。周边乡村的老百姓见澄底村有的吃,纷纷前来投奔,少不得又要修房盖屋,安置饥民,澄底村规模迅速扩展到了几万人口,连房子县城的人也不断朝这边靠拢。赵云从中挑选身强力壮者,扩充自卫团。不到半月时间,就招募乡勇两千多人。加上原来的人员,泜河自卫团已经发展到四千多人。赵云将这四千多乡勇分成四队,第一队由赵月、江韬带领,第二队由赵河、张卓带领,第三队由李泰、赵胜带领,第四队本来打算让任举和刘猛带领,但考虑到任举功夫远在众人之上,便安排他和赵云、刘冰霞一起作为机动人员照应各方,故此第四队改由赵云的姐姐赵柳与大嫂黄玉和刘猛负责。黄玉是大哥赵月的老婆,尽管武艺平平,但天生力大如牛,胆大包天又老实巴交,属于那种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妇。那刘猛和张卓、江韬一样,也是当年所救得二十二个孤儿之一,尽管也有残疾,但这些年经过刻苦磨炼,武艺也很是不错。赵柳在家排行老三,却与哥哥弟弟性格迥异,是个温文尔雅的姑娘,也许是当年受貂蝉的影响吧。她在武功方面虽不太精通,但并不逊于貂蝉,抵挡一阵也不成问题。让这几个人带领第四队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村里实在再找不出更理想的人选。张有子倒是自告奋勇想当领队,但他空有一腔豪气,既不会什么武艺,也不懂排兵布阵,哪敢让他带领。赵云安排他和自己父母负责后勤供应工作了。

那任举自从被苏暲掳去,在金銮山被关了好一阵子。若不是赵云出面找苏暲要人,至今也回不来。苏暲当时并不打算放走任举,但迫于赵云的威名,总算极不情愿给了个面子。其实,赵云此举是个大大的失误,他做梦也没想到任举后来会给澄底村带来那样大的灾祸。

诸事安排定,赵云便加紧操练兵马,每日排兵布阵,射箭搏杀。他拿出了那杆玉龙飞缨枪和那套银盔甲,挑选了一匹红色骏马,将自己从头到脚武装了起来。

正所谓得道多助,恰在此时,杨墨突然出现在澄底村。杨墨自从当年与赵云一别,一晃又是两三年。这几年他一家人在荆襄之地生活的很是愉快,任貂蝉为他生下一女,加上那个苦命的小宝,膝下共两个孩子。杨墨的母亲已经过世,夫妇俩便尊那张氏为母,极尽孝道。由于地处偏僻,未遭战火蹂躏,一家人快快乐乐享受着天伦之乐。每当想起赵云的好处,一家人免不了感叹不已。杨墨心里挂念赵云,便辞别家人,不远千里前来探望。他一来正好解决了赵云一个难题。赵云对箭法并不怎么在行,而这杨墨懂得奇妙的独门射技,岂不是雪中送炭。杨墨闻言,哪有不传之理,当即答应留下来传授射箭之法。经过近一个月的悉心教授,看看赵云等人学得非常纯熟了,杨墨才告辞离去。

这天,正在村外练兵,忽然哨兵来报,说县衙派人来要见赵云。赵云不知何事,来到场外一看,却是捕快张义和李青。赵云知道他们来一定没什么好事,便瓮声瓮气道:“你们来干什么?”

张义嘴一撇道:“县令大人有令,特命赵云率众乡勇随董卓大人去剿灭黄金反贼,不得有误!”

赵云将头甩到一边,不屑道:“泜河自卫团乃是乡亲们自发组成的自卫组织,没有镇压起义军的义务。”

李青在一旁喝道:“大胆刁民!你敢违抗县令大人的命令,不想活了?董县令有言在先,倘若泜河自卫团不服从调遣,自即日起必须无条件解散。说吧,要么随军出征,要么自行解散,二者任你选择!”

赵云冷笑道:“随军出征不过是去杀老百姓,自行解散就是让老百姓等着被杀,你们想想,我可能服从你们的命令吗?”

张义道:“不听董县令,就是跟官府作对。跟官府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你敢藐视当今圣上!”

赵云道:“当今圣上让你们滥杀无辜了吗?当今圣上让你们霸占五谷仓了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圣上,亏你们找这样的借口也不脸红。你们打着圣上的幌子到处行凶作恶,为非作歹。就在前些日子,董卓手下的郭汜在这里大肆屠杀良民,**掳掠,你们竟置若罔闻,无动于衷,难道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吗?”

张义、李青一时语塞,继而又说道:“谁说我们霸占五谷仓了,你们想要,拿回去好了。”

赵云一愣,心想那县令董厚和金銮山苏暲等人好不容易将五谷仓抢到手,怎么会轻易归还?莫非,莫非……。他一阵担心,忙问道:“莫非五谷仓出了什么问题?”

李青正要回答,张义抢先开口道:“没什么事,县令大人说了,只因黄巾逆贼祸乱天下,致使生灵涂炭。为体恤民情,特允许百姓任意到五谷仓取粮。”

赵云心想,那狗县令何时如此体恤百姓,若不是刘冰霞慷慨解囊,倾尽全部资财赈济饥民,也不知饿死了多少人,董县令几时对此过问过。现在他真的良心发现了吗?哼,只恐其中有诈。于是问道:“五谷仓现在的粮食还有多少?”

张义道:“这个嘛,不好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云急问道:“莫非五谷仓不出粮食了?”

张义道:“出不出粮食自有上天安排,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赵云脑门上汗都下来了,怒不可遏道:“定是你们这帮贼子贪得无厌,断了粮根,才使得五谷仓枯竭殆尽。你们真是千古罪人啊!”

张义、李青正在搜肠刮肚寻找强词,不提防刘冰霞倏忽到了面前,一人挨了一个大嘴巴子。二人正要发作,刘冰霞剑光一闪,逼住二人道:“云哥哥,跟这种为虎作伥的走狗败类有什么道理可讲,干脆一剑杀掉算了。”

赵云急忙拦住道:“霞妹妹不可莽撞,他们罪不至死。今日先放他们回去,待到他们恶贯满盈,自有恶报。”

张义、李青知道刘冰霞性情刚烈,不由得心里不怕,却仍虚张声势道:“刘冰霞,别以为你是金枝玉叶,衙门就不敢抓你。告诉你,你胆敢聚众造反,照样诛灭九族!”

刘冰霞美目一瞪,喝道:“还不快滚,再在这里捋虎须,小心我活吞了你们!”

说话间伸出玉掌,往旁边的山石上一击,只听咯叭叭一阵乱响,那块巨石登时四分五裂。

二人吓得面如死灰,哪敢多言,急忙抱头鼠窜去了。

赵云心里惦记五谷仓,二话没说,拔腿就朝天台山方向而来。刘冰霞紧随其后。到了五谷仓一看,二人都傻眼了,只见五谷仓下哪还有一点点粮食的影子,任凭二人如何祈求,眼前也只剩下五座峭拔入云的山峰。

赵云极端惋惜,忍不住落泪道:“想不到,这样的宝藏竟在我们手里报废了。只怪我疏忽大意,没有早些将五谷仓夺回来。”

刘冰霞道:“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董县令和苏暲、董卓他们,必定是他们过度取粮,才造成今天的恶果。”

赵云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也是天意使然。事已至此,怪谁都没有意义了。”

刘冰霞道:“不要紧,我们还有大批的金银,这方百姓还不至于饿死的。”

赵云摇头道:“我不是担心乡亲们挨饿,而是为五谷仓惋惜。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藏啊,应该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现在这个宝藏枯竭了,我们对后世子孙无法交代啊。可惜了,太可惜了。董厚这帮恶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冰霞怒道:“我们干脆去县衙将那狗官割下脑袋,一雪心头之恨!”

赵云道:“杀他容易,只怕给乡亲们带来灭顶之灾。我们暂且忍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