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沙袋一阵剧烈晃动，表皮浮现一滩黑。
这是武馆唯一的一个武修专用沙袋，当年爷爷花大价钱买来的，理论上可以抵御各攻击型天赋属性的高阶武者全力一击。
“第六百七十三掌。”妮妮蹲坐在一边数道。
张玄看看自己的手掌，有些许焦黑，但并不严重。
经过前次的教训，这回他学聪明了。
六百多掌，一掌接一掌循序渐进，从轻到重，从缓到急，最大限度降低风险，终于练到这个程度，也算勉强及格。
当然，这涉及到“控力”，和“引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所以普通人在打根基时的引气也算是为控力打基础。
由气发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张玄的功底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毕竟家里开武馆么。
“我们试试？”他看向妮妮。
“好啊！”妮妮跃跃欲试，站起身，神色兴奋。
“开始了。”
“来！”
张玄运起惊鸿雷法，以功法推动武技，爆喝一声：“惊雷掌！”
雷蛇在掌心交戈，发出炒豆子般的爆响！
妮妮一动不动，黑溜溜的大眼珠子盯着那不断逼近的雷掌，倏然一指点出。
哗啦，雷蛇溃散。
张玄：“？？？”
妮妮得意洋洋：“少东家，你这雷掌太逊啦，漏洞百出！”
“不会吧，你能看出我雷掌的破绽？”
“你忘啦，我是‘感应’天赋啊，虽然造诣不高，但你的雷掌真的惨不忍睹！”
“好吧。”张玄有点小失落，练了大半个晚上，不指望神挡杀神佛挡灭佛，但被妮妮一指击溃，按小丫头的话说也太逊了。
“其实已经很好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高雷掌的成功率，先做到不伤及自己，哪怕一丁点都不能！”
“嗯，我明白，洗洗睡吧，明晚继续。”
“先涂药！”
妮妮拿过老早就准备好的药箱，给张玄清洗手掌，涂药包扎。
“少东家，我帮你洗澡？”
“洗？？澡？？？”
“搓背啊！”
张玄汗颜，心中大骂来自单身狗的邪恶脑回路。
妮妮是大熊猫！
妮妮是养妹妹！
妮妮搓背，剩下的张玄自己洗，洗完出来，见妮妮在煮前面就泡好的笋干。
正好也肚子饿了，张玄吃了两碗，等妮妮吃完说道：“睡觉。”
“晚安！”
“晚安。”
妮妮最喜欢吃完就睡，张玄也受到影响，吃饱喝足躺床上满满的幸福感。
至于什么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见鬼去吧，平凡人最触手可得的享受不就是急了就拉吃饱就睡么？
武馆归于寂静。
嗖嗖嗖——
先前张玄练功的武修专用沙袋顶部接口钻出个灰色的锥形脑袋，足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透着森光的眼珠子咕溜溜转了转，最后一整个壮实的身体都从沙袋里爬了出来。
“这小子不要命的吗？刚开始修炼雷掌就连续五六个小时不间歇？”鼠元亮甩了甩被长时间震荡得晕乎乎的脑袋，“不过这么一家破武馆的年轻老板竟然拥有雷属性天赋，幸好只是个二品菜鸡。”
鼻尖嗅了嗅，动作轻盈，飞快蹿向厨房。
“该死的猫力行，逼得老子只能窝藏在这鬼地方！”
……
……
次日清晨，张玄刷完牙正洗脸，突然听到妮妮一声惊叫，连忙丢下毛巾跑出去。
厨房里，妮妮蹲在大半箱笋干前，表情既愤怒又委屈，感觉她想杀人。
“我们昨晚的剩饭剩菜被偷吃光了，还有我的笋干也被偷吃了两块！”
“有贼？”
张玄吃了一惊，上前细细观察，找不到牙印和脚印，笋干也是一整块一整块吃了，没有留下痕迹。
这贼好高明！
“能感应到什么吗？”
“感应不到，那贼肯定实力比我们强很多！”
“快看看还丢了什么东西没！”
“嗯！”
两人各自回房间，武馆进贼，这还了得？
五分钟后，两人碰面，同时摇头，什么都没丢。
“贼只偷吃东西，不偷财物？”张玄皱眉。
“肯定是哪个落魄的贼！”妮妮气呼呼道。
“别生气了，还有好多呢，暂时吃不完，吃完我再给你买。”张玄好笑，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后来到外边。
铺门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玻璃门外边是拉闸门，两道门都完全无损，底部严丝合缝，也钻不进来。
“难道昨天营业的时候就溜进来了？那么现在还藏在店里？”
张玄心中琢磨着，开铺门，给妮妮使了个眼色，妮妮会意，假装搞清洁，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门口。
他则跑去隔壁，请崔凤至出马。
“只丢食物，不丢财物？”崔凤至也感到惊讶，这贼也太落魄了吧。
“嗯嗯，你过去看看，我怀疑那贼还藏在店里，妮妮感应不到。”张玄说道。
“走。”崔凤至一马当先，那架势很威武啊。
十分钟后……
崔凤至一脸无奈：“我也感应不到，这贼除了作案手段高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外，气息也隐蔽得很好。”
“连你都找不出来，报警也没用了？”
“没用，除非让武修监察局的人出手，但你这就丢了点吃的，别说武监局，就是公安局人家也懒得管。”崔凤至轻笑出声。
“那家里有其他人躲着，睡觉也不自在啊。”张玄郁闷道。
“说不定人家已经走了，如果真想对你们怎样，凭人家这闭息的功夫，管中窥豹，那实力恐怕你和妮妮还不够人家当下酒菜呢，你俩还能站我面前？”
张玄委屈得不说话了，这乌鸡真是没心没肺。
“不放心？”
“废话，换你能放心，很大概率贼还藏在家里啊！”
“嘿嘿，下午就要回学校了，放心，这事指定给你办妥。”
张玄翻了个白眼：“乖！”
察觉到崔凤至离开，躲在武修专用沙袋深处的鼠元亮一脸冷笑：“老子入行二十多年，别说区区八品武者，就是武师过来，都未必能发现老子的行踪！”
妮妮早餐都没心情吃，被张玄连哄带吓才勉强吃了一碗白粥，今早忍着没吃笋干，说是要把被偷吃的省回来。
其实张玄心头也不是滋味，家里藏贼啊，只是妮妮都这样了，他必须要表现得淡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