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女士，您是在做什么工作？”柳程青最先就问了这个问题，一来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智胜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二来也是好奇她怎么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我在智胜精神病院的食堂做配菜员。”朱萍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似乎是觉得精神病院这个地方不怎么受年轻人的欢迎。但柳程青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接下来依旧是和前两个人一样的问话，柳程青拿出照片一一摆在她面前，朱萍凤只扫了一眼，便大声嚷嚷起来：“这两个姑娘我认识，她们一起到食堂吃过饭，我印象非常深刻。”

“这两个姑娘长得挺像的，应该是姐妹吧！可惜啊，年纪轻轻的，两姐妹都得了精神病。”

朱萍凤把刘姝宜的照片拿到手里，举起来摇了摇，继续说道，“这个姑娘来食堂吃饭时总是盛装打扮，有一回手上还扎着针。”

她又拿起刘芷涵的照片：“是这个姑娘陪着她，给她举着吊瓶。这俩姑娘和别的病人都不一样，她们从来不穿病号服。不过都还挺乖的，也不瞎嚷嚷，就自己吃自己的饭。”

“她们得的是什么病？”尼亚追问道。

“什么病？”朱萍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尼亚，“到精神病院住的，当然是得精神病了。”

“我是问她们具体是得的什么类型精神病？”尼亚也用同样的眼神回看她。

“精神病还分什么类型？不就是精神病吗？”朱萍凤有些摸不着头脑。

尼亚无语的望了她一眼，心里知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闭了嘴。她对这个阿姨实在没什么好感，便移开目光观察起屋子里的摆设，谁知这一观察就观察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一瓶药。

尼亚捏了捏季念南的胳膊，示意他也看向那个方向。那是一瓶治疗肝病的药，似乎和先前在李绣家里看到的十分相像。季念南会意，便抓住机会问道：“阿姨肝不好吗？”

朱萍凤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他盯着桌上的那瓶药，也不打算隐瞒：“是啊！肝癌，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为什么不去医院住院治疗呢？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看好的。”尼亚插了一句。虽然这阿姨自来熟的性格不太讨喜，但她年龄并不算太大，就这样去世也怪可惜的。

“医院？”朱萍凤低声念叨了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对啊，为什么不去医院呢？为什么呢？”

看她的样子十分茫然，像是丧失了神志一般，尼亚觉得奇怪，抬眼望着季念南，无声的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季念南也发现了朱萍凤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他的目光定格在那瓶药上，又对尼亚使了个眼色，她便趁朱萍凤恍神期间，快步窜到梳妆台前，从那瓶药里顺来了一颗，悄悄递到季念南手里。

柳程青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只好由他来安抚朱萍凤的情绪。好在她过了一会儿总算缓和了下来，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他们便连连告别。

“怎么样？”尼亚一出门便着急地问道。

季念南在看着尼亚蹦蹦跳跳的下楼，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见她还要继续蹦哒，索性把她圈在怀里护着。

柳程青在一旁恨不得闭上眼睛，他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就不能收敛一些吗？下个楼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摔了也不会怎么样啊！”

“钢铁直男。”尼亚白了他一眼。

季念南也跟着帮腔道：“我几千年就爱了这么一个人，当然得护得好好的。”

尼亚的脚步停顿了一阵，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朵。旁边的柳程青更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真的后悔找你来。”

“好了，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尼亚终于把话题转移了。

季念南依旧圈着尼亚下楼，表情却严肃了几分，他把刚刚尼亚顺出来的那颗药捏在手心里，淡定的说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还不清楚，但一定不是治疗肝病的药。”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阿姨看上去也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尼亚被他圈得太紧，便使劲扭了扭肩，用眼神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再瞎蹦哒，才被放了出来。她喘了一口气：“李绣家里也有治疗肝病的药，她也说是肝癌。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说不定刘芷涵家里也有同样的药，只是我们没有看到而已。”

“嗯。我也猜测这药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季念南把药收好，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们下一个去哪里？”尼亚转过身，一边倒退着往前走，一边问柳程青道。

“回事务所。”柳程青叹了口气。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刘芷涵的姐姐，叫刘......刘姝宜的那个。”

“刚刚在事务所我已经查过了，刘姝宜并没有在网上登记过任何住址，她的所有信息都不太全面，有一些仿佛是故意登记错的。”柳程青有些苦恼。

“没关系，我们先来梳理一下现在已经得到的线索。”季念南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尼亚先塞进车里，才安心的坐上去。

“他们三个人所说的内容都有一些出入，怎么梳理啊？这根本不叫线索好不好？”柳程青实在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这件事只要一问，就能判断出谁是逃出来的精神病人，没想到一人一个说法，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就是因为有出入才要梳理。”季念南挑了挑眉，“尼亚，你说。”

尼亚正在思考着问题，听他问到自己，便顺口说道：“先要总结一下他们三个人所说的重要内容。首先是李绣，她说她是智胜精神病院的护士，而刘志强是院长，刘芷涵是患有妄想症的病人。然后是刘芷涵，她表示见过院长，却并不认识刘志强，这是一个疑点；她说她是诚和医院的医生，偶尔会到智胜精神病院坐诊，而她的姐姐刘姝宜是患有妄想症和健忘症的精神病人。再然后就是朱萍凤了，她说她自己是智胜精神病院食堂的配菜员，而刘芷涵和刘姝宜两姐妹都是精神病人。”

“还有两个疑点，一个是在李绣和朱萍凤家里都发现了同样的治疗肝病的药物，她们也都说自己得了肝癌。另一个就是刘芷涵不认识我们了。”尼亚想了想，又补上了这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