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子曾寂
作者:易青莲      更新:2020-08-02 04:27      字数:2148

两名婢女进来,那名叫瑞珠的婢女先跪下了,那名叫琏珠的婢女稍微一犹豫,老太太眼睛一瞪,骂道:“怎么这样没有规矩!”琏珠赶着一手扶着腰跪下。

老太太板着脸说道:“太守王公来问你们几句话,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准乱说!知不知道!”

两名婢女点头称是。

王太守便开口问道:“你们是服侍孔先生的?昨日孔先生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

两名婢女对望了一眼,齐声说道:“孔先生昨日行为举止跟平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王太守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突然回家,你们可知道么?”

两名婢女又一齐答道:“不知道,孔先生平时不大与婢子们搭话,婢子们也不敢过问孔先生的事。”

王太守皱了皱眉,感觉这事没法再问下去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小公子回家了。”

老太太欢喜无限,赶紧叫:“赶快接进来,见见客人。”

灵犀刚才听说这曾家虽然家财无限,却只剩下老太太跟这独苗小公子了,心想这小公子多半会被养得骄纵蛮横,不知道长什么模样,会不会与薛蟠一个德性。

片刻之后,曾家小公子曾寂进来了,身着一件锦衣,倒不见如何,只头上一顶帽子,乃是用百粒明珠缀成,中间一块祖母绿,明亮耀眼,只这一顶帽子怕不下万贯钱。

曾寂本身生得白净秀气,锦衣明珠辉映之下,倒好一个粉妆玉琢的伶俐男孩儿。

曾寂向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忙不迭地说道:“罢了罢了,你先去见了客人再说。”

曾寂转而向王太守行礼,王太守笑着点头示意。

曾寂又转身李夫人,行完礼抬头看见灵犀,顿时又惊又喜,说道:“这个妹妹好生可爱,若是早些相识便好了!”

老太太又惊又怒,喝道:“又来胡说!人家是尚书家贵女,怎能容你胡乱攀扯!还不给我向人家道歉!”

曾寂一愣,小脸儿顿时垮了下来,扭着手不愿意。

灵犀看场面僵住了,笑着说了一句:“乐莫乐兮新相知,我在家里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玩耍,没有兄弟姐妹陪着,今天认识一个小朋友,也是很高兴的。”

此言一出,堂上的大人们脸色登时缓和了许多,李夫人也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可以来找曾家小兄弟玩耍。”

曾寂更是性急地说道:“你以后天天来吧,我有好多玩具,你喜欢的都给你!你要懒得动,我去你家找你也行!”

王太守则捻着胡须笑着说道:“不愧为李家贵女,出口成章。这一句屈原九歌,用在这里极是恰当。”

灵犀笑着说道:“王公夸奖了,不过是听人家说过一句,记住了罢了,再多我也没有了。”

一番话说得王太守哈哈大笑,老太太则趁机说道:“现在也是吃饭的时候了,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几位贵客请留下来用饭吧。”

“这个,就不必打扰了吧……”王太守有些犹豫。

曾寂则上来拉住了灵犀,热切地说道:“你留下来吧!我让厨房做浑羊殁忽给你吃!”

灵犀想了想,所谓浑羊殁忽似乎就是把杀好的鹅填进羊腹中,然后将羊拿去烧烤,然后只吃里面的小鹅,是唐朝极为珍贵奢侈的菜肴,相当于现代的燕鲍翅肚。

第一次上人家家,就吃这么贵重的玩意儿,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还是婉拒的好。

灵犀想了想,微笑着说道:“难得到你家来,我也有几道拿手菜,不如做给你们大家尝尝?”

王太守奇道:“想不到李家小娘子小小年纪,竟然也能执掌中馈?”

李夫人笑着说道:“她哪里会了!正经连菜刀都不肯拿呢!不过是站在厨房里动动嘴皮子,指挥别人干这个干那个罢了。”

王太守这才恍然大悟,捻着胡须笑了,说道:“如此,倒要试试小娘子的手艺了。”

曾寂兴奋地来拉灵犀,说道:“我带你去厨房!”

老太太笑着说道:“你哪里知道厨房门朝哪里开!琏珠,你带小娘子去吧,吩咐他们都给我小心在意些!不许逆了小娘子的意!”

琏珠答应一声,过来向灵犀行了一礼,说道:“小娘子请随我来。”

曾寂忙说道:“我也去。”

琏珠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领路。

走了不多远,来到一间精致的小厨房,琏珠低声解释道:“这是小厨房,专管老太太跟公子的饭食。”说罢便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正在忙活,忽然见到琏珠进来,紧接着进来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娘子和自家的小公子,全都唬了一跳。

琏珠高声说道:“这是李尚书家的小娘子,今天过来教你们做几道宫里的菜肴点心,你们都要小心在意,要是逆了小娘子的意,等我告诉老太太去,仔细你们的皮!”

“用不着告诉老太太!我在这里看着!看你们谁敢不听话!”曾寂神情凶恶地往门口一站,大声说道。

厨房里的人赶紧保证绝对听话,小娘子就算要活人脑子,也立刻现剜去。曾寂这才满意。

灵犀这才跨进厨房,问道:“有新鲜荠菜和菠菜吗?”

厨娘赶紧找了出来呈上,灵犀看了看,说道:“清洗干净,分别剁碎。再拿一条鲈鱼来,收拾干净之后,起两片肉。嗯,你家是盐商,盐应该很多吧?”最后一句是对着曾寂说道。

曾寂忙答道:“那是自然!你要多少有多少!你们还不去搬一麻袋来!”

“不用那么多。也不是所有的盐都可以。”灵犀转了转,选定了鸡笼里养的一只活泼健壮的童子鸡,问道:“这是农家养的吧?日常喂的是什么?”

“回小娘子的话,这是乡下庄子今天早上才送来的,是放养的鸡,平时偶尔也喂些谷子,多半都是自己在外面刨食,吃些虫子草叶什么的。”厨娘小心地回答道。